原无名把被打晕的章元甲扔到角落,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说是人皮面具,只是因为质感像人皮,不是人皮做的,是西州特产的金焰草所制。
他戴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没有任何的记忆点。
他拔出赤影剑,往殿中走去,剑身隐隐缠绕着红光。赤影剑是北州极寒之地的玄铁锻造,正常情况下通身暗红色,使用时如焰火般明亮。
漆黑的夜行衣,火红的剑。
而现在,赤影剑正在燃烧。
厅内,宝座上的魇箬放开怀中的男子,对着伏在她脚边的两个男子道:“你们先下去吧,看来有人找我。”
在千瞳府的这几日,原无名已经摸清了府内的布防,他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和魇箬单挑。
庭内枯叶飘落,宫灯明亮,但都不如赤影剑所发出的光芒。原无名回想在北州挥剑的时光,漫天的雪花飘下,重复地挥剑,启天剑法的每一式,都融入了他的骨髓中。
赤影剑的热度让靠近的雪花成水滴,每每练完剑,以他为圆心的周围一块积雪消融,北州常年冰天雪地,唯有夏日才会雪消万物苏。
南州有着漫长的夏季,转瞬而逝的秋季,几乎不下雪的冬季,温暖的春季。这一切都很适合赤影剑。
原无名长舒一口气,启天剑法共有六式,这是第一式。
水仙步!
他聚集灵力到腿上,膝盖微微弯曲,在旁人看来明明是寻常的走路姿势,偏偏如鬼魅一般快。
上次的刺杀,失败在对魇箬的幻术太过忌惮,有些束手束脚。
也没有一击必杀的决心,他有顾忌。年少的时候,战斗就是战斗,没有其他的杂念。
可现在的每一场胜负,他都要顾虑带来的后果。若是输了,他要善后,不能让人知晓他的身份。若是赢了,也要善后,做到全身而退,不留过多的痕迹。
殿内的布局可以称得上放浪形骸,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温池,上面铺满花朵,还在蒸腾着白色的水汽,可以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周围摆着许多铜镜,馥郁的香气飘出殿外,房梁上挂着绳索。若是平时,原无名早就不适地皱起眉头,但他今日却无心察觉这些,因为他全神贯注地握着剑,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第二式,绝地起!
原无名腾空而起,一剑刺穿过迷蒙的水雾,划出红色的弧线。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却蕴含纯净、热烈的剑意。
与人族擅长用武器不同,很多妖因肉身强悍,并不在武器上有所追求。但魇箬的修为不算上乘,她的父亲担心她,还是给她配了武器。
准确来说,是一个盾,魇箬并不喜欢这个盾,太木讷笨重。生死关头,容不得她喜不喜欢。
伏晶盾,通体晶莹,比起护盾,更像是装饰品,很符合魇箬的作风。
剑击中盾,发出清脆的声响,白光乍现。
魇箬被击退到墙上,裂缝中墙灰掉落,吐出一口血。
原无名落在地上,单手握剑,回味方才刺过去的感觉。
“伏晶盾还真是名不虚传,你有一个好父亲。”
魇箬一抹嘴上的血:“怎么,羡慕了?”
水仙步用来接近敌人,绝地起是起式,第三式抱山劈才是真正的过招。剑横着向前砍,分明是剑,却用出了刀的凌厉。
魇箬想用盾挡,可中途,原无名却把剑式一转,一跃而上,竟是要劈下来。
要举起盾已然来不及,魇箬下意识用手挡住赤影剑的剑身,伤口涌出鲜血伴随着灼烧感。
为了避免和魇箬对视,原无名的视线往旁边偏。
魇箬一笑,露出得逞的笑容,也往旁边看去。
糟糕!
等意识到时,原无名已经和镜中的魇箬对视。他本以为镜子只是魇箬寻欢作乐时助兴所用,没想到摆这么多镜子,是还有这一手。
好在他反应及时,不算中幻术。可也受了影响。
他闻到了雪的味道,冰冷的、刺骨的,堆在衣物上浸润肌肤。
母亲在说话。
“延儿。”
“延儿,往前走,不要回头。”
原无名明知是幻觉,却仍然心中大恸,他已经多久没听见母亲的声音了。这就是幻术的可怕之处,明明知道不该相信、不该沉溺,却还是贪恋那点短暂又虚假的美好。
剑压下来的力道松懈了,魇箬见原无名眼神迷蒙,心知他中招了,勾起嘴角,往他小腹一踹。
“也不过如此。”
这一脚用足了妖力,原无名半跪在地,捂着腹部,偏头喷出一口血,他用剑抵着地板,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也难怪妖不需要武器,这一脚不比赤影剑的伤害小。
“延儿,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回来看一眼娘,娘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娘。
原无名一愣,笑了,抬起头,神色清明。
这么快就清醒了?魇箬皱眉:“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还是有点水平。”
母亲是最希望他不再回北州的人,原无名重新站起来,捏紧剑柄,而这些幻觉不过是他心中的执念,他抛下母亲,心中有愧,才会听见这句话。
幻境,只是画地为牢,自己束缚自己。
他抬剑指向魇箬,大笑:“这脚够狠的。”
那当然,她爹可是专门给她训练过,打不过就跑,腿部力量尤其重要。
第四式,踏长河!
不再同于前边简单的招式,第四式来得又快又猛,狂风暴雨一般降临,灵力急剧消耗着。汗和血混杂在一起,到最后,他几乎是没有意识,纯凭感觉在挥剑。
魇箬也应付得很吃力,往原无名握剑的手腕踹去,剑飞出去。她正松口气,原无名却借她踹的力道转了一圈,另一只手握住飞出去的剑,背身朝她砍去。
她瞳孔微缩,脚还在空中,来不及闪躲。
千钧一发之时,远处飞来的暗器和剑发生碰撞,改变了剑的轨迹。
“少君,您怎么样了?属下来迟,还请少君赎罪。”
两个劲装男子匆匆赶来,警惕地盯着魇箬对面的原无名。
她爹给了她四个暗卫,两个被她派去看着钟离肃,这是剩下两个。魇箬不想让暗卫事事都向她爹汇报,特别是男人那档事,每每花天酒地都要暗卫离得远远的。暗卫的修为高不上魇箬多少,若原无名没受伤,可以与之一战。
暗卫的到来,宣布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原无名要做的,就是逃跑,不能被抓住。
等等,钟离肃,魇箬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你们解决他,我有事先走了。”
走了一个,那跑掉的概率变大了,原无名轻身跃起,往府外而去。
两个暗卫紧随其后。
原无名消耗过多,意识已经不太清晰,等甩掉暗卫。他才发觉自己走到瞿无涯所租的院子。
瞿无涯和阿休应当还在千瞳府吧,他带着人皮面具,魇箬大概率查不到“张三”头上——“张三”是他进千瞳府的名字,瞿无涯是“张五”,阿休是“张四”。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愈合丹,先在这过渡一晚,需要回屋运功疗伤。
等翻过墙,饶是原无名也不由得一震,以为自己还在幻术中。
这在院中亲得天地不知为何物的两人是谁?一定不是瞿无涯和阿休吧!
瞿无涯听见动静,斜眼看他。阿休察觉瞿无涯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两人齐齐看着原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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