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兵贵神速”这个词,有一日竟用在了被“扫地出门”的秦施施身上。

出府的命令是午前下达的,出府的马车是午后启程的。

秦府朱门前,秦施施在车上俏皮眨眼,嘱咐了流汀和依兰,神色轻松地放下了手中帘子,和哭哭啼啼的翠仙天差地别。

秦施施眼珠转了一圈,佯装不乐道:“让你陪着我去清水庄,你不能休沐陪你妹妹了,不然我还是同母亲说……”

“不,不用换人了。”翠仙急忙抬起含泪的眼眸,嘴角满是委屈地下弯着,鼻音浓重,“我对不起小姐,是我害了你。”

让身边人如此不安,秦施施觉得过意不去。她收起佯装的轻松,眼含真诚地看着翠仙。

翠仙的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秦施施落寞的身影:“是我惹了这身是非,与你无关。”

瞳孔里,她的模样和明月舒很是相像。可是为什么母亲却从未对她露出过在秦贞棠面前的神色——柔和温情,慈爱温暖?

“小姐,我真的没有偷炭,你相信我。”翠仙擦着余泪,抬眼看向秦施施。

她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心善,救了自己妹妹,又替她谋了差事。她感激不尽,诚心报答,断不敢明知故犯,在府上作乱。

说到此处,翠仙连声抽泣,呼吸不顺,竟打起嗝来。

秦施施执起纱巾抹去她的眼泪,眼中无奈,充满怜爱地柔声哄着这眼泪奔腾似闸门泄洪的小姑娘。

摇晃中,马车出了城,哭声才逐渐消减。

车里睡眠声渐起,可秦施施心间愁绪难消,卧睡难安,默默地垂着眼帘看书。

夕阳西下,眼看着跨过这座山头就到清水庄的地界了,却有呐喊冲锋的声音凌乱袭来。

翠仙掀开车帘查看,正好和外边的仆从撞了个照面,那仆从惊慌道:“快叫小姐下车躲避!”

此言一出,翠仙立马跳下了车,转身去扶秦施施下车,给她披上斗篷,顺着仆从指的方向,沿小路往山下跑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分耽搁。

“是何人闹事?”秦施施被翠仙拉着往前跑,往后看去打斗的方向,来者个个骑马持刀,秦府护卫根本不是对手,节节败退。

“说是山匪,我们得快些躲起来。”翠仙颤着声音道,手心沁出冷汗,微微发着抖,却还是紧紧拽着秦施施。

秦施施咬牙忍痛,膝盖酸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冷汗冒出,疼痛到麻木。

气候渐冷,山上野草都缩回土里,前路一览无遗。高耸的树干,层层染红带绿,粗糙的树皮半悬。

两道身影踉跄而至,秦施施的斗篷翻飞,被树皮刮出一道大口子。可即使如此,两人未敢停步,喘着粗气,汗水洇染了衣襟。

在山间兜转良久,直至耳畔铁刀厮杀的呐喊消散林中。偶有数只飞鸟惊林,松鼠跃木,转瞬即逝,留给秦施施和翠仙一个模糊的黑影,二人似惊弓之鸟,心口扑通直跳。

一条巨大的干涸水沟把两人拦在山脚,越过水沟便到了另外一座矮山,随即沿着矮山到官道上。

秦施施扯了扯翠仙的手腕,用尽全部的力气坐在地上:“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一手拉着翠仙,另外一手则是紧攥着心口处衣衫,大口呼气,薄薄的两片嘴唇惨白无色,面容如渐渐枯萎的鲜花,褪去全部血色。

翠仙大惊,跪下慌张地大呼救命。秦施施靠在她肩膀处,抱住她道:“衣袖处……有药。”

心脏仿佛在耳畔、在血液、在喉头,在全身各处肆意杂乱跳动,扑通扑通的,跳动越来越猛烈。

秦施施的手不由得发抖起来。

上一次这么惨烈正是和师兄被野猪追得满山跑的时候,当时还有一个师兄替她撑着,如今只有她自己了。

她张口吃下药丸,下巴靠在翠仙肩膀处,绵软无力。

翠仙探头看去水沟处,那里杂草干枯成堆,未知长宽。她不敢贸然跳过去,便寻了一根枯枝探路,一边惴惴不安地看向来路,生怕有人出现。

可那水沟却足足没过了那一人高的枯枝,她们两人跳下去,必定上不来,只能是瓮中之鳖。

秦施施咬牙忍痛:“我们回山腰处躲起来。”说着她故意蹬掉了一个鞋子,随意地丢在了边缘,声东击西。真正的她们,已经返回山腰躲着等待营救了。

秋冬时节,夜幕转眼而至。山洞里,秦施施双手被越束越紧,迷糊地轻哼一声。翠仙松了手,探了探她额际,颤着声儿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平躺在随意铺成的一层干草上,秦施施如同一只被丢弃的小野猫,孱弱地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她努力地吸气,胸口只是微微起伏,盖着的雪色斗篷沾了一层灰褐色的细碎树皮,点点如斑。

突然,洞口外虫鸣如炸雷一般响起,震耳欲聋,远处沟壑湿壁的田蛙也呱呱而鸣,山林间生灵的夜曲盖过了翠仙的抽泣声。

她把秦施施放在自己大腿处枕着,自己叉开两条腿护着秦施施的身躯,正对着洞口,腿边放着几块尖锐沉重的石头,就在触手可得的地方。

从一片迷糊中醒来时,耳畔便是这柔弱的声声抽泣。秦施施慢慢坐起身来,倚靠着墙壁,擦了擦翠仙的眼泪:“我没事。”她声音很轻柔,好像一片雪花翩然落入林间,融化不见。

患骨疾者,不可疾跑,易引发哮喘,触发骨痛,形体疏软,骨脆如干柴。

“都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状,习惯了。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你了。”秦施施顿了顿,缓缓开口,最糟是这次她膝盖并未好全,所以有些累赘了。

安抚定翠仙后,秦施施才告知她说自己沿途留了记号,翠仙捧着石头,眼泪汪汪地问万一引来的是山匪该怎么办?

秦施施摇摇头,她回山腰时,想明白了,这帮人不是山匪。

他们马术生硬,行刀运剑的招式都十分简陋。仇秦府者众,他们假扮山匪来寻仇,勉强以突击之姿破了车队防守,却不敢分兵立马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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