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怎么做。”
青云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出的闹剧,慢悠悠地转向朱玄真,语调拖长。
“杀了吧,作恶作端的匪徒死不足稀,至于魂魄便收入你那万魂……人皇幡中,好生超度一番。”
那超度二字,被她念得极重,带着一丝冰冷的讽意。
“也算物尽其用。”
“得令。”
青云子笑容瞬间灿烂如烈日,袖袍无风自动。
身后虚空隐隐一杆缠绕着暗金色符文、逸散出黑气的巨大幡影缓缓浮现。
“不,仙师开恩,饶我们一命吧!”
众匪徒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哭嚎求饶声瞬间炸开。
那老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下身湿透,腥臊弥漫。
他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爬到虬髯寨主脚边,死死抱住其腿,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寨主,跑,兄弟们,兄弟们拿命给您垫着。”
“您救过我的命,带兄弟我吃香的喝辣的,睡、睡最俏的娘们,这份恩情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还您!”
他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将寨主往后推搡,仿佛要用自己的命换对方一线生机。
虬髯寨主正手忙脚乱地将几个吓傻的喽啰拽到身前当肉盾,被瘦猴这情深义重又歇斯底里的推搡一撞,脚步竟鬼使神差地踉跄了一下。
他脸上肌肉疯狂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是小弟忠心带来的刹那触动,还是因这愚蠢嚎叫彻底暴露退路而升起的暴怒杀意?
眼见那黑气缭绕的恐怖巨幡威压越来越盛,幡影上仿佛有无数扭曲面孔在无声哀嚎。
虬髯寨主眼中最后一点侥幸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困兽般的疯狂。
他猛地挺直腰背,色厉内荏地厉声嘶吼“你们不能杀我,黑风寨在问仙城兴风作浪多年,你们真以为我们背后没有靠山?”
“哦?”
青云子眉梢高高挑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趣事,“靠山,谁啊?让贫道猜猜……”
他眼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戏谑,“此界莲心观,真传拢共七位,被凡人吹捧为功德无量的妙法仙子,还是那个整天嚷着情浅缘深的妙缘,又或是你刚提过的,那位排场大过掌教至尊的妙善?”
“是第五真传妙音仙子!”
虬髯寨主急忙嘶喊,仿佛抓住了救命符。
“呵。”
一声极轻、却冰冷至极的嗤笑,如同冰锥刺破空气。
朱玄真缓缓抬眸,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锁定了虬髯寨主,眸光锐利:“妙音师姐?”
“她杀人,向来随心所欲,一念生灭。”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这群形容猥琐、气息污浊的匪徒,“扶持尔等这般上不得台面、满身泥泞腥臊的渣滓匪类?”
朱玄真微微摇头,红唇轻启,吐出三个淬了冰的字:“她嫌脏。”
虬髯寨主被这毫不留情的羞辱和冰冷的杀意激得浑身发抖。
眼看他的慌言被轻易掀翻,他心一横,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我是受哀神道一位真传娘……”
“撒谎!”
青云子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当头一捧,打到寨主的灵魂深处。
“我没有,就是……”
寨主徒劳地挣扎,试图辩解。
“看来你背后那位主子对你们这帮得力干将也不怎么上心嘛?”
青云子语调拖长,充满了恶意的调侃,“连甩锅该往哪个方向甩,都没教明白,这功课做得可太不及格了。”
青云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充满讽刺的轻笑,“七情六欲道,被尊为人道第一教,门规森严,门人弟子选仆从追随的第一条铁律便是——男必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女必花容月貌,冰肌玉骨。”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如同最挑剔的鉴赏家,扫过寨主那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尊容,以及地上那些歪瓜裂枣的喽啰,最终落在吓得失禁的瘦猴身上。
“再看看你们这歪瓜裂枣、獐头鼠目的风采……”
他尾音拖得极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众匪徒的神经。
众多匪徒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恐惧而筛糠般颤抖,但眼底深处,被极致羞辱点燃仆熊熊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青云子对他们的怒火视若无睹,向寨主质问道:“你如此前言不搭后语,慌不择路攀扯,莫不是投靠了魔教中人?”
要论道貌岸然,名门正派或有伪饰。
可魔教为了一道神通,灭门屠城、血祭百万生灵亦如家常便饭。
此等杀鸡取卵、灭绝人性之行,为天下人所不容,天上神所不容。
“所以你们才伪装成这上不得台面的山匪,烧杀抢掠,用凡俗的恶行来掩盖你们身上那源自魔功的腥臭?”
青云子笑意不达眼道:“难怪在知仙师见了功德如猫见了老鼠,还敢顶风作案。”
朱玄真清冷的眸光微凝,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青云子的话,如同冰冷的钥匙,瞬间撬开了她认知中某个被刻意忽视的角落。
她看向地上那群因被揭穿而面无人色的匪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如同在确认某个冰冷的真相。
“所以在所有名门正派眼中,魔教,是必须铲除的毒瘤。”
“而这些披着人皮、作恶多端、业力缠身的匪类,反而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其滋生壮大……”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待其壮大,恶贯满盈,业力累积到顶点,再以雷霆之势,替天行道,获取无量功德?”
“是,在他们眼中这是利益最大化。”
青云子眼中浮现看透世情的冰冷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看向朱玄真,眼神复杂,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道主,您或许看不惯,或许觉得恶心,但这就是此界血淋淋的事实。”
事实!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朱玄真的心底。
她并非不懂弱肉强食,但将养虎为患,待其噬人盈野之时,平患取功。
如此践踏生命、玩弄因果、将生灵苦难视为资粮,这世道残酷程度,依旧超出了她此前的想象。
就在朱玄真心神巨震之时,一阵如同夜枭啼哭、又似骨骼摩擦的诡异怪笑,从四面八方幽幽传来。
“既然猜到了,你们便不能留,桀桀,也正好黑风寨用的顺手,丢了也怪可惜。”
“就是可惜,两位名门大派的序列真传,哪怕是叛徒,死在同一个地方,也很引起重视,看来问仙城是不能待了。”
“桀桀,确实可惜了这满山的血食和上好魂材啊,莲心观算上那些老东西,也不过十余人,去其它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数道身披宽大兜帽黑袍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恶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场中,将朱玄真等人团团围住。
他们周身流淌着一条粘稠并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暗红色血河。
那血河之中,无数森白枯骨载沉载浮,隐约可见扭曲挣扎的人形轮廓。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血河之上,竟还漂浮着一顶破败不堪、却透着诡异喜庆的猩红花轿。
花轿帘幕半掀,露出一张皮包着骨头、眼眶是两张深不见底黑洞的脸,黑洞之中,两点如同鬼火般的幽幽绿芒死死盯着前方。
那花轿周围,数十具被抽干了所有血肉,如同风干腊肉般的人形,正随着血河缓缓沉浮。
“徐伯!小环——!!!”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撕破死寂。
金小姐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剧烈一晃,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
她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溢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她那双眸子瞪大到极限,瞳孔中映着花轿旁那几具枯槁人形,正是她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徐伯和贴身侍女小环。
为避龙族求娶之祸,她带着仆从连夜上山,遭遇黑风寨劫杀,徐伯和小环拼死断后,为她争取了一线生机。
再那些士匪追来知,她早知他们凶多吉少,却万万没想到,竟成了如此模样。
“道主,小心,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走夜雪魔君的路子。”
青云子瞳孔微缩,周身瞬间腾起一层层温润却坚韧的青碧色莲华虚影。
“夜雪魔君?”那花轿中,两点幽幽鬼火猛地暴涨,发出尖利嗤笑:“区区一个连神门都未摸到的黄口小儿,也配与本座得到的传承相提并论。”
血河翻滚,一个仿佛由无数亡魂哀嚎汇聚而成的声音隆隆响起,充满了远古的沧桑与极致的傲慢。
“我等承的是远古血海之主——血河老祖的无上道统,身化万千血神子,血河不枯,吾身不灭,万劫难消!”
他们的声音震得血浪滔天。
“桀桀桀……杀了几千凡人,啃骨头都啃腻了,今天正好尝尝这炼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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