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应该知道,楚瞻是谁。”
魈绝怪笑起来。
“楚瞻野心不小,他与我背后之人合作,那人将操纵我们的契约移交给了他,并帮忙压制我们的凶性。”
“利用契约,楚瞻将我们关押在鬼田之下,从而利用我们的特殊力量培育那些稀有难养的灵植。”
魈绝:“最初被送到楚瞻手里时,我们的神智被抹消,只能浑浑噩噩地替他做事。”
“等到之后,我们吞噬了鬼田里那些被他刻意送来的弟子,实力变强,渐渐恢复神智。”魈绝说,“到了这个时候,我背后的人便会送来新的沌妖。”
“至于我们这些不受控的沌妖,则会被楚瞻抹杀。”
“算算时间,这几天,楚瞻也该是要对我下手了。”
魈绝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
禾溪蹙眉问:“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魈绝嗤笑一声:“先前那些沌妖都是群无能的废物,让楚瞻以为有了契约就能随意控制我们。”
“我可不想死。”它说,“楚瞻只知道我可以帮他滋养灵植,却不知道我还有能分出无数化身的能力。”
“所以在我恢复神智之后,我便利用这个能力,将神智转移到我藏在外界的化身上,本体留在鬼田,来了出金蝉脱壳。”
魈绝趁势卖惨:“若不是我聪明,我也会像滩烂泥一样,死在楚瞻手里。”
禾溪闻言冷笑:“你确实该死。”
魈绝一噎。
它真觉得它挺惨的。
还未觉醒时,它天天被埋在深不见底的泥坑里免费替人打工,不能辞职,一旦它工作到一定时限还要被卸磨杀驴。
好不容易挣脱牢笼跑出来,它刚想着要大开杀戒,好好逍遥一番,结果迎面便遇上了一群挂逼,惨遭按头毒打。
魈绝:早知道它就不跑出来了!
比起撞在百阑宗的手里,它觉得它还不如去跟楚瞻打生打死。
魈绝陷在懊恼的情绪中,而百阑宗的人彼此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没想到此行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在修仙界的认知里,沌妖是先天邪物,凶性难驯。它们之间甚至还会相互吞噬,仅仅是为了自身的壮大。
诞生了神智的沌妖或许会为了自己的算计,选择与修士合作,譬如魑无。
但沌妖绝无可能被修士操纵。
相无宥追问:“那个将你送给楚瞻的人是谁?”
魈绝这次回答得异常果断:“我不能说。”
说了它就得原地爆炸。
禾溪本来想早点杀掉魈绝,以告慰那些被它杀死的人们,但现在看来,它身上遍布谜团,暂时还不能杀。
相无宥瞥了禾溪一眼,说道:“我已经将此事通知给群仙盟了,他们随后就会派人来处理它。”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禾溪:“嗯,那就好。”
相无宥施展卦术,道道金线从卦盘上不断涌出,延伸成一张流动着金辉的缚网,将魈绝罩了个结实,准备留着它交给群仙盟。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金网之内,魈绝的身躯骤然膨胀扭曲,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拆分,嘴中爆发出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
“不,不,不要杀我!”
魈绝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疯狂挣扎起来。
然而它的求饶却没有改变任何结果。
下一瞬,它所有的话语被彻底堵死。
臃肿的身躯骤然爆开,狂暴的混沌之气四溢。
“退后!”
变故初生时,相无宥便感知不妙,他迅速带着众人向后撤,展开结界将所有人护住,出手镇压混沌之气。
气息平复后,金网中已经没了魈绝的影子。
众人看着彻底自爆,连渣都没剩的魈绝,神情凝重。
此情此景,再加上魈绝之前吐露的那些话,很难不让人想到这是灭口。
相无宥眉间深蹙:“能够破解我的金网,此人修为绝对不在我之下。”
这么说,那背后之人是个渡劫。
禾溪觉得这件事变得愈发棘手,问道:“魈绝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网失去束缚的对象,相无宥施诀将其收起,轻叹一声:“等群仙盟来人吧。”
魈绝已死,群仙盟的人还没赶来,留在这里也无用,禾溪索性先去安抚石林村的村民们。
村民们劫后余生,被相无宥从结界里放了出来,有不少人受了伤,由萧韶歌帮忙给他们诊治。
因为有萧韶歌这么一个医修徒弟,相无宥也懂医术,便跟着帮忙。
禾溪与顾寒宵没事,帮着两人打下手。
在看到禾溪等人过来时,村民们齐齐福身朝他们拜了下去。
“多谢仙子和仙长救了我们。”
禾溪大惊,连忙上去扶起他们:“快起来快起来。”
村民们不肯起身。
对他们来说,禾溪是拯救了他们整个村子的大恩人,无论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禾溪大感头疼,求助地看向师尊,相无宥轻轻一挥袖,所有村民不受控制地从地上站起来。
他道:“不必跪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村民们心绪万千,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尤其是对禾溪。
他们都没有忘记,在魈绝出现后是她匆忙赶来,替他们拖住了沌妖。
禾溪摆摆手:“不用谢我,这些时日多亏了大家的照顾,我也得感谢你们。”
村民们都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回话。
平心而论,他们对禾溪的照顾也就是送了些不值钱的东西,那些凡俗之物对修仙者来说没有一点价值。
而禾溪却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救下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
村民们不是没与修仙者打过交道。两年前沌妖来犯,悬济谷派弟子来解决时,对他们的态度疏离又冷淡,少有回话。
像禾溪这样亲和心善,不计较仙凡之别的修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荷娘带着阿福过来,问道:“对了,禾姑娘,裴公子在哪里?”
他们没有忘记,裴谕也帮了他们许多。
“他受了些伤,在屋中休息。”禾溪指着旁边一座屋舍道。
村民们听闻裴谕受伤,都很过意不去:“裴公子受伤了吗?我们能去看望他吗?”
禾溪想了想,用掌机给江炼发去消息,询问裴谕方不方便有人过去探望。
屋中,江炼正在跟裴谕大眼对小眼。
他跟裴谕有些交情,但不多。
出于直觉,江炼一直觉得裴谕看上去没那么容易接近,也担心小师姐被骗,所以对他隐有提防。
可知道裴谕舍身救下禾溪的事后,江炼对他改观不少,所以也想好好跟裴谕打好关系。
奈何江炼实在不太懂怎么与人交好。
他绞尽脑汁思考半天,才想出一个话题:“裴大哥,你要喝水吗?”
对一个社恐来说,这句话已经用掉了他所有的勇气。
裴谕看他紧张的样子,也想与禾溪的同门打好关系,于是递了个台阶:“麻烦你了。”
江炼松了口气,连忙给他倒水。
裴谕喝完水之后,话题又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江炼露出期待的小眼神:“你,你还要喝吗?”
裴谕稍作犹豫:“喝。”
于是接下来,他一连喝了八杯水。
裴谕感觉再继续喝下去,他就可以变成水桶了。
江炼也知道这样不太好,所以当禾溪的传讯一传来,他终于能够松口气,迅速接起:“小师姐快来!”
得到江炼的消息,禾溪便跟着村民们一起去看望裴谕。
得知禾溪要来看望他的裴谕也不由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再喝水了。
他们没等太久,禾溪带着乌泱泱的村民们赶了过来。
在来之前,村民们还特意从自家屋里带了许多东西,禾溪本来想说不用,却被村民们齐齐坚决拒绝。
禾溪劝不住,索性随他们去了。
村民们是真心想要感谢裴谕,就差没将家底掏空,给裴谕送了一堆吃食补品。
“裴公子,这是我前些年攒的灵参,可以给你补身子。”
“我家贫寒,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能抓两只鸡给公子。”
裴谕被塞了一堆东西,再见村民们对他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深觉世道奇幻。
他杀人杀惯了,鲜少会出手救人。
前世提及他的名字时,许多人因他是魔主而多有畏惧之意,不跑就不错了,更别提对他感激。
至于他这次救人,纯属是因为禾溪在意。
再加上这段时日村民对他确实多有照顾,裴谕一介魔主,不至于拖欠凡人的人情。
不过比起修士,这群知恩图报的凡人村民倒是令他更加顺眼。
裴谕压下心中的思绪,他收了东西,道:“诸位不必谢我,我在村中也受大家照拂,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
阿福忽然道:“哎呀,刚才小禾姐姐也跟裴哥哥说了一样的话呢!”
跟着过来的小姑娘怀渔拍着手道:“我知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其他村民们回忆起当时裴谕着急去找禾溪的模样,开始打趣。
“禾姑娘啊,你可不知道,当时裴公子可担心你了。”一个村民嚷嚷说,“当时他救完我们,迫不及待就要去找你。”
“就是,当时裴公子的脸色那叫一个冷,几乎都要冻死人。”
村民们不是没有见过裴谕,在学堂授课的时候,可以看出这是个文弱却善良的青年。
后来裴谕暴露身份时,那份身上流露出的肃杀气质让他们觉得胆战心惊,颠覆了他们的所有印象。
禾溪微怔,裴谕竟然也会冷脸?
在相处的这些日子当中,裴谕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好脾气形象,禾溪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
禾溪有点好奇。
这时村民接着感慨:“禾姑娘与裴公子之间的夫妻情谊可真是让人感动啊。”
如今村民们虽然知道禾溪与裴谕不是凡人,而是修士,却没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不是感情真挚的夫妻能做到挡刀这一步吗?不能。
话题陡然转向,禾溪:“……”
先前的好奇烟消云散,禾溪转而有点无措。
然而这些话恰恰是裴谕爱听的,他眼眸微弯,本就昳丽的容颜忽现光华,看呆了一群村民。
多宝呆呆说:“裴哥哥生得真好看,跟小禾姐姐在一起简直是一对墙人。”
怀渔在旁边对文盲多宝翻了个白眼:“笨蛋,叫你多看点书了,什么叫一对墙人,明明是一对璧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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