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谁猜破脑袋也料不到,安定王妃会出在容家这泼辣户身上。
那坊间传闻中,与安定王青梅竹马的太傅长小姐已成旧文,一时更是在长安销声匿迹,淹没在一条叫容朱的洪流中,就此远去。
孟拾月病了,大病一场,迄今未愈,这是容朱今夜刚从容卿可口中听到的。
容卿可此时怕她这个族姐怕得要命,成因别的都作假文章,但安定王不求功名,只求容朱是真实情。
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哪怕一点风言风语都没透出来,从未听说过容朱与安定王相识,且有让安定王为她抛功名弃金银的无上地位。
而容卿可,不久前才骂过她这位族姐合该是给人做妾的命,是三流货色。
容朱看着始终不敢直视自己双目的族妹,觉得好笑,这么怕她,莫不是在背后亏心事做了太多,怕得她报应。
“叔公与小妹妹来访,真教我受宠若惊,遥记上次与叔公见面,已经是五年前老家祭祖,叔公变化不大,小妹妹愈发亭亭玉立,也难怪能相看上好人家呢。”
她把话说得很轻,笑也很轻,态度淡得像捧吹一把就散的云,分明无有怒意,却让父女二人惧是打个寒颤。
容朱婚事,确是晋国公府朝内横插一脚,不假。
不愧是沉浮官场数十载的晋国公,即便如此也笑得出来,斟酒相敬:“不及王妃一鸣惊人,安定王万中无一,岂是小婿一介凡胎俗子可比?”
话必,他又对寡言少语的容老爷恭维:“贤弟,你为容家养出这样一位好女儿来,真是不易,这杯为兄敬你。听闻贤弟近来身体抱恙,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为兄特请御医院退下来的老大夫配了补酒,贤弟,你可要好好调理,安定王将要还朝,王妃婚期在即啊。”
容老爷与这位族兄生平无甚交集,他深谙晋国公瞧不上眼自己,凭侍女斟满应付,哪管他并不喝酒:“国公爷说得极是,我年老体衰,于容朱实无托举,而今只求能亲眼得见容朱大婚便好。”
见父亲当真要饮,容朱抬手,强止住他抬至一半的手臂,将身前酒杯举起,月光下黝黑的眸子透着晋国公的影子,框着他无所遁形,将那帧帧情貌尽收眼底:“叔公,值此家人团聚,不妨也为我斟满,共饮此壶,也好尽兴。”
不想晋国公竟大笑,连连称好,还让侍女为从始至终四肢僵硬的容卿可斟上,杨姨娘正于案侧补菜,见此情形望向容朱,眼中尽是忧虑。
容朱知道她在忧虑什么,二人所忧出一处,可看着容卿可举杯后面色并无异常,她才放下心来。
四人竟真的把酒言欢。
待晋国公醉意熏天撑着藤木杵杖离去,容朱浮于皮表的笑才沉下来,杨姨娘扶父亲回房,她则去了杨姨娘房中相候。
彼时她阿弟容玧正跪坐四方小几前温书,天色已晚,许是久久等不到娘亲,他困觉也未歇息,听得推门声,那双生得标志与杨姨娘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瞪得老大,看清来人有惊有喜有不解,但还是在容朱行至他身旁时开口唤人。
“姐姐。”
容朱笑着去摸他脑袋:“兕儿这苦功夫下得不虚,难怪先生夸你,真是好棒。不过切莫用功过度,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容玧不过十岁年纪,却已能通读古今,仰头看着姐姐,一张缺少血色的脸在烛火下难得温润:“不苦,只有兕儿刻苦读书,考取功名,日后才能为姐姐与妹妹们撑腰。”
十岁稚童尚有如此心意,容朱怎不动容,她抚着阿弟有些枯槁的头发,目光中隐有莹润:“…可姐姐只想你与妹妹们能平安无忧地长大,兕儿,姐姐现在是王妃了,姐姐足可以保护你、晃儿还有溶儿。”
可容玧只是仰着脑袋,分无杂质,清朗明透的琥珀眸子里盛满坚定:“可是姐姐不高兴,自从圣上下旨,姐姐就没再笑过。兕儿考了功名,有了实权,才能让姐姐去做想做的事,嫁想嫁的人。”
容朱着实惊愕,她倒不知弟弟如此早熟,捏着他并不圆润的小脸调侃道:“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嫁给安定王?嫁了安定王,姐姐才能更好去做想做的事。”
“……”容玧看着她,不说话,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何时暗了几分。
“姐姐是来等姨娘的吗?”
容朱点头:“是啊,兕儿先歇息罢,我与姨娘有事相商。”
她这个弟弟虽不善言辞,心里却藏着一箩筐的心事。阿弟离开,小几前便成她坐在旁边等候姨娘。容朱双目滞涩,盯着那火仁儿神游,竟也在思考自己的婚事。
若安定王是霍瀛…霍瀛是她梦里的知己,那她定然愿意。那霍瀛真的会是梦里的霍瀛吗?她不知道,她好像站在雾里。
杨姨娘回来时阿弟已经睡下,她揽着姨娘手腕,将门关上去了偏房。
“那酒,当真没事?”杨姨娘揉着眉骨直入正题。
容朱点头复摇头:“我心有猜疑,但他没必要毒害自己与亲女,容卿可也喝了不是吗?”
杨姨娘今日布了整晚的菜,已是精疲力竭,此时面对容朱,她拧眉抚着自己胸脯:“玉珠儿,我就是心里不落底,总觉得晋国公来不是什么好事,可哪里不好,我也说不上来。”
容朱也不落底,只问她:“那酒可有余量?”
“我倒了两盅搁在小厨房,等天明,请大夫闻闻。”
听她这样说,容朱才点头,一展眉头宽慰她:“姨娘勿想太多,如今万事有我。”
杨姨娘闻言竟是落下泪来,拍着她的手背一连串地说着好:“玉珠儿,你真的长大了,我如今最大心愿就是安定王能快些还朝,早早儿把你娶过门,看你成婚,我也算不负你娘嘱托。”
提起旧事,杨姨娘不免惆怅:“说起你娘,你与新婿择日去看看她,说到底,当年也是因为我进门,才教她一气之下剃度出家修行。玉珠儿,更深露重,你且回罢。”
容朱点头,推开门,随挑灯侍女一同融入茫茫夜色中。
竖日清晨,她便请大夫来看过那酒,大夫只说寻常补酒,无甚大碍,她与杨姨娘才作罢。只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又两日,安定王回朝,容朱前一晚在梦里得了消息,尽管相见在即,二人还是在梦里依偎许久。
陛下龙体欠安,此番迎安定王还朝便由大公主与太子主持,百官城楼相迎,声势浩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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