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章
【背叛者的牺牲「10」】
回到给自己安排的住处,沈听肆将自己整个人都给丢进了沙发里。
失血过多,连番劳累,又是疲于奔命,神情始终紧绷着。
能够在泰森一群人面前强撑着不露馅,几乎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如今屋子里面没有了别人,沈听肆的情绪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宿主,泰森这是信了你的话了吧,】9999见泰森好像并没有特别怀疑自家宿主的样子,有些高兴的蹦蹦跳跳的,【宿主的演技可真棒,这样下去,如果是后面到了哪个世界遇到娱乐圈的话,宿主都不需要特意去进行演技学习了呢。】
半阖着眼睛休息的沈听肆听了这话,将眼睛睁开了来,视线淡淡地瞥向了屋外,语气淡然的说了句,【他从来都没有全然的相信过。】
因为沈听肆是华国人,即便在这个园区里面已经整整八年多了,但泰森始终都没有对他完全交心。
否则的话,在逃命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抛下沈听肆。
如果不是沈听肆自己跟了上去,泰森现如今的人手也的确不够用,恐怕餐厅里面巴善出现时,他和泰森所见的那一面就会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之前为了防止被发现,沈听肆在给严重华发了一次信息以后,就将他利用从园区里捡的破烂制造的简易通讯器给毁了。
泰森说的没错,现如?*?今,大批量的华国警察肯定是在甸北搜捕他们。
而且有很多专门用来拐卖猪仔的灯头也都被抓了,他们之前带人的路线也都会被清理掉。
警方在从甸北到华国的这段路途,虽然还会安排人进行排查,但定然不会那么的严密。
顾引鹤运送器官的路线未曾被发现,就可以安全的将他们运到华国境内去。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华国的警方肯定想不到,在他们大肆搜捕的时候,沈听肆一行人已经绕道进入到华国腹地了。
但是顾引鹤运送器官的路线也是一个巨大的危害,沈听肆略显苍白的指尖轻轻敲击在沙发靠椅上,该怎么样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呢?
现如今这里拢共也没有多少人,他没办法轻举妄动,手边也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可以和华国的警方联系。
沈听肆低垂
着眸子想了想似乎暂时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没办法现在暴露身份还得拿到华国那边和泰森有接应的人的证据才行。
正在思索着这些事情屋子外面传来了几道敲门声“宋哥你在吗?”
沈听肆捏了捏手指又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让其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苍白这才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手里头端着一个铁制的托盘
医生看到沈听肆后弯眸笑了笑举着自己手里的托盘开口道“是泰哥让我过来给你看下伤口的。”
沈听肆侧过身体让开了路“麻烦了帮我谢谢泰哥。”
“没事”男人很自然地端着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指挥着沈听肆在沙发上坐下“你伤的是腹部现在先把上衣脱了吧。”
沈听肆应了一声脱了上衣露出较为瘦削的上半身。
此时时候正是秋天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傍晚的冷风吹拂而过他身上的汗**看着更加明显了一些他的皮肤很白更衬得腹部的两处伤口都格外的狰狞瘆人。
那医生盯着沈听肆的腰间看了看左腹处的枪伤应该是两三个月之前受的现在伤口已经长好了就是缝针的医生的手法不太行伤口长的有点丑陋。
今天才受的伤在右腹处那里的皮肤被灼烧过一片粉红中又透露着一些烧焦后的黑只看上一眼他都觉得自己的患肢疼。
作为一名医生又和顾引鹤这种人成天打交道各种各样的伤势他也都看过说起来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他还是有些佩服沈听肆。
用镊子夹着棉花蘸了碘伏轻轻擦拭着伤处医生找着话题和沈听肆闲聊“我听泰哥说你这个伤口是你自己处理的里面的**是已经取出来了吗?”
“嗯。”沈听肆轻声应着并没有做多余的答复。
医生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你徒手挖**啊?不疼吗?”
沈听肆莞尔一笑看着完全不在乎“还好吧我这个人天生痛感比较弱。”
医生似乎是有些不信邪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他微微斜着眼睛打量着沈听肆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痛苦的神情来。
可自始至终都没有直到他把伤口处理结束沈听肆一
直都是眉眼带笑的望着他,仿佛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痛觉一般。
这样的狠人,似乎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那医生摇着头轻叹了一声,最后给沈听肆他的伤口处上了药,又包扎起来。
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好,他站起身,“你的手法虽然残忍了一些,但处理的还很不错,伤口也没有感染化脓,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按时换药就可以了。”
“好,多谢,”沈听肆将人送了出去,“麻烦你了。”
那医生从沈听肆的住处出来,并没有直接返回去,而是又去了泰森的房间。
房间里面除了泰森以外,昆卡和顾引鹤也都在,看到医生进来,顾引鹤迫不及待地询问出声,“情况怎么样?”
医生面色如常地回答道,“他没有说谎,的确是枪伤,这个做不得假,而且在当时被条子围捕的情况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快速止血了。”
泰森的眉头弯了弯,在他们已经下了一半的围棋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转瞬间白棋的优势尽数退却,**了个片甲不留,“顾老板,你输了。”
“啧,”顾引鹤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行,这把算你赢。”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虽然他母亲是一个华国女人,但他的父亲也是正统的甸北男人,就因为他体内有一半的华国血脉,这些年做生意的时候时常被瞧不起,也不被信任。
而沈听肆这个人,浑身上下流淌着的可都是华国的血统,甚至在此之前还在警校里读了两年!
凭什么这样的一个人要比他还可信。
即便昆卡心中对于沈听肆是颇有怨言的,毕竟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夺走了他不少的权势,但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同样的情况下,他肯定做不到如沈听肆这般的坚决。
“顾老板有所不知,”昆卡笑着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全部都收了起来,“小宋之前可是救了泰哥一命呢。”
“行了,不说他了。”信任不信任什么的,其实和他顾引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终究不是他去承担这份风险。
他拿出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央,“这次换我执黑棋,我就不信了,我还没办法赢你一次。”
泰森依旧是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仿佛是在看孩童玩闹一般,“那就再来一局。”
不同于这一边暂时的岁月静好,风平浪静,华国的警方那边都几乎快要忙到虚脱了
无论是刑警还是支援的武警官兵几乎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全部都在忙着抓捕整个**园区里的人。
无论他们究竟是施害者还是被害者一律都得抓回去进行调查审讯才行可整个园区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上万。
一开始警方还一个**铐一个人到后来一个**共用靠两个即便这样到最后终究还是不够用了什么碎布条绳子全部齐齐上手甚至连衣服都被剪了下来才终于让这些所有人员的双手全部给捆在了一起。
忙忙碌碌了一整夜一共清点出来一万一千三百零六个人这么多人想要全部带回国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警方思来想去后最终决定通过火车把这些人全部运回去。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是极尽整个宁州省的所有警察局也关不下这么多人啊。
到头来还是严重华提出了一个有效的建议“那不如把他们按照户籍所在地运送到他们自己当地的警局去吧?”
这样既可以大大减少宁州的警力不足的压力也可以把这些犯案人员疏散开来以免他们**在一起再次违法犯罪。
于是这天上午南城的民众们就看到在南城火车站上有一大批被捆住了双手的人排着队的往前走。
他们所穿的衣服款式颜色各异只在外面套了一件或红或白或蓝的马甲一个颜色的马甲列成了一个队伍前后各有一名身穿制服的武警小哥哥守着。
这么大的阵仗看起来似乎是犯了事了可人数又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整个火车站挤挤挨挨的让原本很多买了车票要赶车的人当中都有不少错过了车次。
这样神奇又有些好笑的一幕
【妈呀听说都是从甸北**园区解救回来的一直都听说有很多人被高薪工作的诱惑骗到那边去嘎腰子但从来没想过有这么多。】
【虽然但是这一幕有点好笑怎么回事?是因为**不够了吗?什么时候破布条子也能够拿来抓犯人了?】
【话说抓回来这么多的人宁州的警察局放得下吗?】
【当然放不下了已经派了各地的警察前去南城火车站接人怎么又心酸又好笑的。】
【本人有幸今天在南城火车站坐火车为了看热闹我错过了我的车次都没上的去车!不过还好后面国家爸爸又
给我补上了。】
……
网络上刷到视频的人,有的把它当成了一个段子,当成了一个笑话,嘻嘻哈哈的快乐了就过去了。
也有的引以为戒,不去盼望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免自己如那些被抓回来的人一样,做出违法犯罪的行为来。
可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这段经历是极其残酷,又痛苦的,这个中感受外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
云舒是南城本地的人,并不需要做转移,所以一下火车就要被带到当地的看守所里面去。
从火车上面踏下来的那一刻,云舒就控制不住的泪水盈眶了。
这里的天是这么的蓝,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全部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他们所说的话也是她听惯了的语言。
在园区里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却仿佛有半辈子那么长。
那些人说着蹩脚的华国话,手里**发出的滋滋声时时刻刻的在耳畔响起,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提醒自己,不要犯错,不要被关小黑屋。
此时再次脚踏实地的踩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即便她的双手戴着**,即便她即将面临的结果可能是坐牢,但她还是觉得分外的安心。
从未有这样一刻,云舒庆幸自己是一个华国人,是一个拥有着华国户口的合法公民。
甚至他感觉现如今这里的空气,都比她之前在园区里闻到的要香甜上百倍。
坐在警车里面,看着街边熟悉的树木楼房急速的往后退去,云舒的内心复杂极了。
她又是后悔,又是恐慌,还带着一点点对于未来的期盼。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原以为她会被带进看守所里关押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个女警牵着她的手,十分温柔地把她引到了警局。
“你别害怕,”女警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语气极其的轻柔,仿佛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咱们现在已经回来了,警方一定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云舒愣愣的点点头,坐在椅子上面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一杯带着甜味的温水被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听到了让她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的声音,“囡囡……是我的囡囡吗?”
云舒的身体反射性的弹跳而起,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去,拥进颤颤巍巍走向她的老人的怀里,可就在张开双臂的一瞬间,冰冷的**将她的双手再次拉了回来。
她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格外的茫然
。
她想要把自己的双手藏起来,背到背后去,不让奶奶看到**,可偏偏她被**限制着动作,根本无处可藏。
云舒蹲在了地上,将双手抱在怀中背对着奶奶,不敢回头瞧一眼。
她像是一只乌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囝囝,我的囝囝,是奶奶呀,你不认得奶奶了吗?”
一只苍老又枯瘦的手按在了云舒的肩膀上,试图将她掰过来,可却又担心力气使大了,会弄疼了她,便只是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云舒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用力的捏着**中间的链接处,一股寒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直达心底。
她很害怕。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云舒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双方都觉得她是个累赘,不肯要她。
只有奶奶。
奶奶把她抱在怀里,身躯柔弱但态度坚定,“囡囡是我的宝贝,你们不要,但我要,我虽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但我还是能把囡囡抚养长大,你们现在不要她,以后也别来找她,休想等着囡囡长大以后给你们养老!”
云舒的思绪从回忆里抽离,任由老人一点一点的将她的脸给掰了过去。
她眼眶酸涩,满脸都是湿润,秋日的风很寒冷,吹在泪痕上,如刀般刮过,带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不哭,哭什么呀?”云奶奶颤抖着双手擦着云舒脸上的泪,眼里的心疼浓郁的几乎快要溢出来。
这是她从小拉扯大的孩子,看着她从一个小豆丁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有出息了,却被人拐骗到了那种地方去。
明明是个受害者,可却还是要坐牢。
这简直就是在拿着刀子在剜她的心啊!
可她只是一个年岁大了的老婆子,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什么权势,除了给予面前的女孩一个怀抱,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囡囡乖,奶奶在呢,有什么委屈都跟奶奶说,奶奶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奶奶柔声地哄着,云舒的眼泪却流的越发的汹涌了,她整个人都扑进了云奶奶的怀里,哭的浑身都剧烈的颤抖。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在园区里被黄晓彤等人欺负的时候她没有哭,以为沈听肆要对她潜规则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甚至被关进小黑屋,被毒打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哭。
她咬着牙
,憋着一口气,一心只想着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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