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尽管极力平复心情,她却依旧维持不了所谓的冷静。这样的动作过于怪异,林晚将手贴上自己有些发热的脸。

姜诺去了瑞士旅游,没有来参加所谓的毕业典礼,对她来说毕业的结果最为重要,而所谓的典礼,不过是一个附加仪式罢了。

林晚低头,用手捶捶有些发酸的肩膀,台上陈屿已经开始讲话了。

陈屿很适合穿这类正装,简洁的线条往往显得他格外的……正派,有一种莫名的疏离与清冷感。林晚安静垂眸,仔细寻找着合适的修饰词,却总觉得不够贴切。

陈屿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散着,隐约可见锁骨和肩膀的线条。

同一个家里住了一年,林晚对陈屿几乎没有加深任何的了解,他们似乎还是陌生人。

报告厅坐满了人,带着学士帽的毕业生和手捧鲜花的家长在两边交替站着,空气温度在升高,却并不显得嘈杂。

他们正在迎接他们高中的结尾。

讲话结束,掌声雷动。

陈屿鞠躬下台,林晚看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耳边的声音像是消失了一瞬,一片寂静,一片喧哗。

林晚低下头。

青春在盛大的典礼中落幕,似乎自己就是青春的主角,又似乎主角另有他人。

又下起雨来,林晚在台阶上想到。

雨水接触后的叶片显得格外鲜亮,哪怕天阴沉得像数百张叠加在一起的惨白试卷,夏天还是义无反顾地出现在世间。

不知为何,林晚突然想到了陈屿。

雨水铺天盖地砸向地面,身边有水滴拍在叶子上,又坠落。

“滴答”,“滴答”。

像极了背靠书桌上匀速转动的钟表声。

那时候,家里的灯光似乎永远都是刺眼的,长久盯着书页的眼睛永远都是酸胀而干涩的。

林晚的成绩并不是一直第一,在高三中期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成绩猛然跌落过,一度到了一百名开外的程度。

那样的成绩就意味着她必须留在国内。

林晚弄不清楚原因,她一直都是这样学习的,一步步来,反复训练。但题目的难度却猛然提升了一个层次一般,她拿起笔时往往回忆不起相应的方法。

像是在一瞬间陷入了一个怪圈,她猛烈的发起进攻想要冲出去,却发现这个圈子似乎无边无际。

她一度想要寻求他人的帮助,将自己遇到的问题一遍遍打在聊天框中,想要告诉徐溯自己遇到的困劲,却又一遍遍的删掉。

林晚思考自己这样做背后的心理,她太要强了,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无助与彷徨,习惯性以最完美、最坚不可摧的姿态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从小便是这样,一贯如此。

林晚几乎疏远了所有的人,连同姜诺的联系都少了,她将自己关进房间里,一遍遍背着书,一遍遍做着题。

重复、重复、再重复,她别无选择。

而结果,依旧不理想。

在最深的寒冬,林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背书,眼前是万家灯火,有烟火升空在漆黑静谧的夜晚绽开。

手中的书翻了又翻,却没再看进一个字。

林晚看着盛大烟花发呆,双手紧紧抱着曲在身前的双膝,衣物厚重,但寒风还是源源不断地灌进衣袖,冻得人像寒风中的狗尾巴草。

几乎是肌肉记忆般的,林晚往江月星的画室走,仿佛那里有什么奇特的魔力,能在朝夕之间将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挫败驱散的一干二净。

林晚脱掉厚重的大衣,坐在属于儿时自己的椅子上。

除夕夜,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林震在外国谈工作,陈姨和徐溯回了老家,陈屿被人邀请参加聚会——自己则是拒绝了所有人,一个人熬在家里复习。

多么可笑呀,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最后却连姜诺都没有考过。

她好像出故障了,林晚抱着身体想到。

“妈妈,我好想你呀。”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画室想起,空荡荡的,像心脏巨大的空缺。

成绩是她定义自身价值的唯一标准,现在成绩下去了,她是否也就失去存在价值了呢?

假大空的话告诉她:不是的;事实上,就是如此。

鬼使神差般地,林晚走到了江月星的画架前面,画架老旧,太阳暴晒过的地方颜色格外的浅,画具、颜料就在柜子中一应俱全。

林晚有很多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再次触碰到这些东西,手感熟悉又全然陌生。

在她把书放下,犹疑着拿起画笔的时候,画室的门被打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林晚应激似的放下画笔,想要拿起近在咫尺的书本,却在对上来人目光的时候,蓦然放缓了动作。

——是陈屿,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晚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陈屿,一瞬间,她有了一个想法。

陈屿脸上又她熟悉的温和笑意:“姜诺姐说你一个人在家,让我早点回家帮她看看你。”

画室的光照在他的五官上,显得轮廓格外深,有种近乎工艺品的精美。

“你能做我的模特吗?”林晚没有接他的话,直直面向陈屿问道。

陈屿向她走来的脚步微顿,目光扫过林晚手上的画笔,有些迟疑:“画画吗?”

林晚点头:“肖像画。”

陈屿说:“行呀,但晚晚你先给姜诺姐回个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自己格外可怜的模样,或者是林晚那天显得格外强硬。陈屿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林晚给姜诺打了电话。

姜诺问了她很多,说了一大堆话,让她不要把一次得失放在心上。啰哩巴嗦的一大堆,很不符合她平时装酷又雷厉风行的个性。

可能隔着屏幕,那些很难面对面说出口的话,自然而然便能顺着心情说出来。

林晚挂断了电话,外面的烟花不断上升,她让陈屿脱掉外套,坐在椅子上。

陈屿难得显得有些僵硬,手搭在膝盖上,显得格外板正,少了平日的松弛与随性。林晚却觉得这样的陈屿格外的好接近。

“你吃晚饭了吗。”陈屿问她。

林晚将那些颜料放在画板上,随意握住画板:“还没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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