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位醒来时,外头红霞席卷了整个窗棂,鎏金帐幔随风而动。

卧榻下坐着一个姑娘,一只手搭在卧榻上,趴着熟睡,另一只手握着太子位的手。

太子位蹙眉,手被这股子柔软包裹住,他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想挣脱开却发现这姑娘手劲极大。

喉咙一时又起了一片痒意,他偏头咳嗽了几声。

道和被这几声惊奇,立刻坐了起来,头发炸成了鸡窝,脸上还有着口水痕,定定看着太子位,呆愣坐在地上。

卧榻之上的太子着雪白的寝衣,去了玉冠,不及以往的道和见到的高高在上,如今配着平躺的动作,看着随性散漫。

太子面无表情道:“放开。”

道和这才回过神,脸爆红,立刻缩回了手,起身时腿麻地发疼,又尴尬极了,抬手指着外头,一边往外一撅一拐地,走一边结结巴巴道:“我,我去外头找李公公……”

不一会儿,李公公疾步进来,看着太子靠坐着在床上,睁着眼,还会动,不由得老泪纵横。

太子问:“孤昏迷了几日?”

“禀太子殿下,算着今日,足足二十日。”

竟如此之久。

李公公上前来,双手捧着汤药,递至到太子跟前。太子拒了李公公要喂他的动作,随后一只手端着药,一饮而尽。

李公公收了碗时注意到太子盯着窗框上挂着的木雕,随即笑着解释道:“这是道和姑娘挂上去的,说是他们家乡的一种习俗,可以保佑殿下早日醒来。”

太子挪开了视线,接住了李公公递过来清口的水,又问了一句:“这些日子,除却李道和,还有谁来过?”

“禀殿下,在医师为殿下解毒之后,便是道和姑娘留在这里,未见着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这些日子也是多亏了道和姑娘,日日夜夜守着您……”

太子位打断,开口:“宣公子季望过来,孤要见他。”

李公公咽下肚子里一连串对道和的赞美话,此番看着太子位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发愁,但仍旧领着命出去。

外头的一轮上弦月,在微凉暗色的东方轮转,浮云被风吹走又吹来。

道和依着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靠在墙,浅紫的裙衫,利利落落的挽发,发间别着的铃铛被风逗弄着叮铃作响。

阿树啧唇,看着这美娇娥,不免回想起方才圣穆大帝幻境之中的景象,再去瞧云缘。

女郎坐在阁楼顶上,头顶是半暗半亮的天,侧脸隐匿在天霞的余光中。

她瞧着那霞光,目不转睛。

阿树抿唇,亦借着吹来的一缕东风上去,坐在了云缘的身边。

阿树活着时,感知便异于常人,他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纵使脑袋不灵光,常常被季望骂着嗤笑他是呆子,却总可看到,闻到,感觉到世人的所思所想。

死后化为了鬼,脱去了俗世躯壳,亦更加来去自由,越发不受屏障。

可在将云缘带来阁楼时,却是云缘先注意到了圣穆大帝处境的蹊跷。

阿树与这个女郎总共见了两次面,他一直确信这个女子终有一日会功德圆满化为天上的仙,他在相处时观察了这个女郎良久,亦看她处事的章程,发觉她不是心里无尺度之人,恰恰相反,这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静观其变,洞若观火。他看得出,她不想掺和这帝纪里头的因缘。

可在这次,她瞧见了圣穆大帝居所里头圣气冲天,运道不稳时,竟跟着一同入了幻境。

这是要天打雷劈损失功德的啊!

好再出来时,她抹去了圣穆大帝关于幻境的记忆,满不满得过去天道不好说。

不过觉得其中她的反应颇为古怪。

思及此,阿树脑海里闪过什么。觉得不对劲,他想拿出袖里的龟壳,卜算云缘的来路。

可在袖中一阵摩挲,都差快钻进袖子里去了,也没找到。再一看,他的龟壳不知何时被云缘拢在手中把玩。

连阿树这个鬼都反应不过来。

于是他在与面前这个女郎四目相对中,云缘依旧和和气气的,将龟壳在掌间为粉末。

阿树如遭重击,却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一切。

为何帝纪之中突然有了变数?

为何云缘在未现身的情况下会突然在画舫中被圣穆大帝发觉,举剑相刺?

为何她身上总有圣穆大帝的气息?

为何他会拉着她进帝纪?

阿树有些惊悚地看着这个青衣蓝衫的女子。

云缘似乎看懂了他的惊悚,对他有些歉意道:“对不住了,下次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人为好。”

阿树呆若木鸡,问:“你在外头到底是圣穆大帝的什么人?”

云缘答:“他的妻。”

“你怎么会是他的妻?!静贤皇后李道和呢?惠仁皇后张鸣华呢?都死了不成?!”

“是死是活我不知,”云缘答道:“但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妻。”

阿树已然绝望闭眼,觉得这世道真是变了,他被震撼地不知如何是好……怪哉帝纪被她所影响。

这女郎本身就是圣穆大帝的变数,帝纪外是,到了帝纪中又如何不是。

上回这女郎还问他死了多少年。

阿树这才回味过来,那不是问啊!那是一种蔑视,觉得他跟不上世事的蔑视啊!

他这是找了什么人进帝纪啊!

阿树捂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这女郎的所作所为,不动声色,谈笑之间就将自己骗的团团转。

而他竟不知动机。

此刻阿树从脑后升起一股寒意。他问:“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想要那几本剑招,你目的在何?”

夕阳下的女郎双手向后撑着身子,又看着云霞,喃喃开口道:“我原本就是想要剑招的。不过看见了你,又想要你的血。”

“我已然身死,血肉化为了水,与□□融,你别痴心妄想了。”

“不是你的。”

阿树皱眉,不明白云缘的意思,顺着云缘所指方向,看见了与公子季望并排走着,手舞足蹈的少年。

“是他的。”

季成,字辞树。

……

云缘感觉到手背有着一股清凉,被人用着什么东西抚摸。她睁开眼,明亮的灯火闪花了眼,一阵适应过后,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圣穆帝。

他俯着身,低着头,用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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