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官似锦的不屑,程澈微微一笑道:“一会儿带你去云驹寺看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如鱼得水了。”

从江月阁出来,两人上了邙山,又行了小半日,终于爬上紫云峰,来到烟雾缭绕中的云驹寺。

云驹寺的主持空境大师是程澈的师父,这位老和尚全无出家人的慈眉善目,反而像极了那些金刚罗汉,不怒自威,他抬起眼,瞧得上官似锦心怯怯。

“溟舟,你来了。”他的话音掷地有声,回荡在整座佛堂之中。

程澈带着上官似锦拜了佛祖,谦恭答道:“是,师父,弟子来了。”

溟舟是他在寺中的法号,上官似锦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

空境大师问:“这就是上官家那位小娘子?”

程澈答:“是,弟子特意带三娘来拜见师父。”

空境大师依然面无表情,望着上官似锦道:“你父亲可惜了,你们这桩婚事,也算天意,应当惜福才是。”

程澈又拜道:“师父所言甚是,弟子与三娘定当谨记。”

“嗯,去吧。今夜就不要下山了,带你娘子在禅房住下吧。”

两人从佛堂中出来,程澈领着上官似锦往后山走去。

她压低嗓门说:“你师父看起来有点吓人呐。”

“那你可没看错,他老人家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

“那他不会打人吧?”

程澈轻笑:“当然会啊,我小时候可没少挨打。”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似锦心中还真生出几分同情来。

他带她拾级而上,禅房依山而建,房中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板床,一床薄被,寒冬之中也无炭火。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偈语,字迹遒劲,力透纸背。

他点燃桌上的香烛,抱歉地说:“寺中条件艰苦,今晚要委屈一下锦娘了。”

上官似锦四周望了望,问:“整整五年,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嗯,师兄弟们都如此,怎能为我破例?”他从柜子中抱出一条毛毯,在床上铺好,“这毯子是我外祖送来的,已经算是给我的特权了。

不过我从来没盖过,今日锦娘来了,刚好用上一用,宁州的滩羊绒密织,轻柔如云,应当足够暖和。”

上官似锦心中五味杂陈,小声道:“阿澈,我不知道你在此处这般艰苦。”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

“溟舟师兄,我给你们送斋饭来了。”

打开门,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外。程澈将他让进来,他把一个托盘放在桌上,默默退了出去。

上官似锦看了一眼那饭菜,不见一丝荤腥也就罢了,实在是寡淡至极,光是看一眼就全无食欲。

程澈见她兴致缺缺,安慰道:“寺庙里的斋饭就是这些了,今晚对付一下,明日带你进宫吃好吃的。”

她不解:“进宫?今早徐姨娘还特别遣人来传话,叫我明日不必出门,想来,他们应当是不想让我进宫讨天后娘娘的嫌吧。”

程澈不屑道:“哼,不用听他们的,我偏要带你进宫,你且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然而此时,上官似锦并不在意能不能进宫参加什么除夕宴,她看着那两碗粗鄙的饭菜,拽着程澈的衣角问:“你从前就吃这些东西吗?”

程澈淡然一笑,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怎么,现在觉得心疼了?”

她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哽咽:“你那时才十六岁,还受了重伤,就被送来这个地方,父亲怎么能这样狠心?”

他苦笑一声,道:“他若真的狠心,就会放任我留在那个家里,被那些人搓磨到死,能放我来洛阳,已经是他良知未泯了。”

上官似锦抹了一把脸,愤愤道:“我想不通,你也是他的骨肉,他为何不能护着你!”

程澈平静作答:“他与我娘亲的关系不好,不是一般不好,简直可以说是——两相厌弃,而我呢,偏偏长得极像我娘,爹爹见了我,自然心生厌恶。”

他的声音愈发冷了下来,眼中流露出痛苦:

“呵,有时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他们彼此都如此憎恨对方,何必要生下我来,别说我爹不喜欢我,或许连我娘也觉得我多余吧,不然她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便寻了短见。”

上官似锦一惊,她一直以为程澈的娘亲是病故的,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前尘。

程澈见她这般反应,语气有所缓和:“这事我没与你说过吧,外头人也不知道。在我七岁那年,有一日,我娘在房里,割了自己的腕子。”

“阿澈……”上官似锦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神色凄然,指尖在她手中轻颤:“锦娘,他们都不要我,我只有你。”

这时的上官似锦哪还记得白天那些洛阳城里心碎一地的小娘子们,在这凄风苦雨的山寺禅房中,对着这样一双水雾濛濛的深邃黑眸,她的心都要化了。

她不经意地靠近,他趁势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锦娘不许不要我。”他几乎在撒娇。

“我怎会不要你?我现在是阿澈的家人了。”

“嗯,锦娘是我的家人,要永远都和我在一起。”

“好……”她抚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子。

得到了满意的回应,程澈松开她,方才的伤感消失无踪,即刻换了一幅嘴脸,反倒哄起上官似锦来:

“锦娘,这斋饭看着不怎么样,吃起来其实也还行,你多少吃一口,吃完我们早些休息可好?”

两人吃了斋饭,又聊了一阵闲话,山中的夜寒意愈甚,程澈把上官似锦裹进毛毯,又将她披散的鬓发拨到耳后。

“你先睡,我得去找师父说几句话,很快回来。”

他说完便出去了,留她一人在寂静的禅房里。

滩羊绒的毯子果真暖和,且柔润异常,贴着肌肤也不觉扎人。可她心里空落落的,剩她一人的时候,思绪明晰起来:

五年后的程澈和以前大为不同了,变得叫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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