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战犬审视着这位占据原体最亲近位置的阿斯塔特。他的右肩铠显示他是至少是一名上尉,但左肩没有任何标记,这在某些舰队的文化里,几乎等同于“背叛者”。

可原体肉眼可见地信任这名“背叛者”,从进入凯旋大厅以来,他便一直亲密地与“背叛者”分享自己的想法,连前军团长基尔都被迫站在数米开外。当历经半年选拔的荣誉卫队站在原体面前时,原体甚至用一种残忍的漠然忽略了他们,只是扭头和“背叛者”说“交给你了”。

这人究竟是谁?凭什么站在原体身边?又以什么身份统领他们经历荣誉决斗选拔出来的典范战士?

所有卫队成员都对卡恩怒目而视。

卡恩以一种奇妙的畅快心情接受了战斗兄弟们的愤怒。

可他深知自己要保持谦逊,不能因为原体的奖励而忘乎所以。他还没有把一个全新的军团献给安格隆,而眼前这十二个人就是安格隆给他的新挑战。他站出来,让那些不服他的家伙更方便地瞪他。

“我是安格隆之子,亦是他最忠诚的锋芒。”卡恩以拳锤胸口坚定说道,“我是十二军团八连长卡恩,我向你们这群未经安格隆允许的原体卫队提出决斗。”

“决斗?没错,你们得进行一次决斗。”安格隆露出回忆的神色,“在我出生的地方,当我融入一个新群体时,我必须接受一个挑战。”

战犬们此前对安格隆的过往一无所知,听闻原体分享自己的过去,他们都贪婪地分析其中的信息。

“无甲,一对多混战。如果我身上留下三道血痕,我被淘汰。如果我能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他们淘汰。”安格隆回忆到某些细节,神情变得复杂。

他所说的挑战,是他加入颅骨俱乐部后第一天的遭遇。

那一天霍恩刚刚给他签完合同,坐着轮椅离开了。他在尚不熟悉的颅骨俱乐部里乱逛,朴素地感叹这里真大真豪华啊,就是气氛有些阴森,到处挂着颅骨。

然后俱乐部的原生选手拦住了他。

“看看这是谁?红天使!你果然要加入我们了吗?”为首的人十分高大,钢筋铁骨,还穿着颇为古朴的黄铜战甲。

“谁他.妈是红天使?”安格隆惊讶道。

“不要忘记血神赐予你的名号,红天使。”那人像鲨鱼一样露出满嘴的尖齿,“来决斗吧。介于你还是凡人,我们的规矩会稍微放宽一些,你三血,我们一血怎么样?三血就是在身上划出三个流血的伤口就算结束,你还有机会养伤呢。”

“等等,斯卡布兰德,血神不允许我们私下进行仪式决斗。”有一个人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围殴他一顿吗?这可是少有的能揍红天使的机会!”

“我才不会和你们浪费时间。”安格隆从来不接受别人的提议,哪怕这个提议是他喜欢的比赛,“至少我不会和一个穿着劲霸兔男郎战甲的人决斗。”

他瞥了一眼名为斯卡布兰德的家伙,更加确定对方穿得有伤风化。对方抹胸似的黄铜战甲把沟都挤出来了,跟主题酒店的兔男郎似的。“你们是美国来的吧?”安格隆颇为地域歧视地点评。

“你以后也会穿这么少!穿得比我们更少!”有个陌生的原俱乐部选手喊道,后来安格隆知道了他叫安格拉斯,旁边还有一个人叫卡班哈。

“你竟然侮辱我的战甲!找死!”斯卡布兰德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举着武器冲过去。

总而言之那就是安格隆加入颅骨俱乐部后第一天的故事。那一天安格隆忧郁忧郁地走出俱乐部——

——他轻松地解决了那8个原俱乐部选手,哪怕徒手,哪怕无甲,哪怕一对多。可由于太轻松,他开始怀疑俱乐部老板的眼光,担忧未来老板败光家产发不出钱。他的合同可是签了很久的。

……

尽管安格隆不太想回忆俱乐部那些事,但颅骨俱乐部已经占据他人生十余年之久,他大半的人际关系与日常消磨都在那里。当他来到一个陌生地点时,他不得不拿出以往的经验,套用在这个相似的场合。

他匆匆打断自己的回忆,和众战犬们宣布三血以及一血的规则:卡恩三血,其他原体卫队一血,进行无甲大混战。

卡恩毫不在意自己被推上大混战的中心,他只是细心聆听,好奇父亲在哪里经历的这些事情。为什么安格隆会露出那样奇怪的回忆神色,难道他真有一群战斗兄弟姐妹?

规则宣讲结束,众战犬已然明白,这是原体带给他们的第一项链接,一个来自其母星的习俗。他们多希望原体可以再分享多一句,好让他们可以更像原体熟悉的人。

基尔适时走出来主持大局,阿斯塔特的队列向两侧分开,众多奴仆清理出凯旋大厅的中央场地,并放上电网以作角斗场的边界。机仆们用它们的机械爪辅助卡恩脱下动力甲,另一侧,原体卫队同样脱下那沉重的特殊装甲。隔着电网,那十二位原体卫队成员虎视眈眈地盯着卡恩。

原体卫队的队长,巴图,是一位谨慎且有礼节的人。他朝卡恩朗声道:“你先选武器,幸运的家伙。然后就向原体大人最后一次敬礼吧!”

卡恩看向安格隆,安格隆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他也看着卡恩,用眼神提问怎么还不开始。卡恩心想这么多人看着,原体应该不会趁这个时间点偷偷溜了,于是安心拿着动力斧进入角斗范围。

另外十二名原体卫队成员依次走入场中,他们朝安格隆鞠躬:“原体大人!我们将以您家乡的规则,向您致敬!”

安格隆挑起一边眉毛,难得有几分兴致。

角斗场上的武器折射出冷冽的光。巴图提前商定了战术,为了避免带来原体的恶感,他们不会像流氓一样群殴卡恩,而是车轮战。一个打完还有一个,他就不信卡恩的体力能撑到最后——如果卡恩真的能,那他们也愿赌服输。

几个阿斯塔特呈扇形包抄而来,挡住卡恩的退路。其中一位率先发难,他身材壮硕,双手抡着一柄双手斧,带起呼啸的风声砍向卡恩的手腕。卡恩不退反进,侧身避开斧刃的瞬间,抬腿一记侧踢,重重踹在对方的小腹。

安格隆看了几秒便兴致全无,谁要看无聊的车轮战?当初他可是被群殴的!

这些小人都太弱了,没有一个人的武术技艺、迎敌经验、瞬时反应比得上斯卡布兰德。斯卡布兰德还是个普通人呢,这些人不该感到羞愧吗?

但想想卡恩也这么弱,安格隆就不好意思说别人什么了。他不免觉得帝皇疯了,派一群这么弱的家伙进行大远征,这种帝国的根基怎么可能稳固?

唉,幸好他在这个时代的卡恩身边,要是以后出了什么意外,他总能捞上一把。

卡恩身上出现了第一道伤口。

基尔皱紧眉头。若卡恩今日落败,那他以后绝不可能再有脸面传达原体的旨意了。

“过于伤感,过于怯懦。他对自家兄弟还放不开手脚呢。”卡利博斯瞧了一眼便点评道,“卡恩以前没有泡过决斗笼吗?”

决斗笼是阿斯塔特文化里一种用来相互切磋比试,乃至解决私人恩怨的场所,和如今的角斗场有点像,但小得多。所有军舰都配备有相关装置。

“卡恩他很少泡决斗笼……”卡格斯为他的连长说话,“他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家伙,才不会把问题留到决斗笼解决。”

“如果不在决斗笼切磋,怎么联络兄弟情谊?”昆纳颇为自豪地说,“我和基尔就是这么好上的。每一次,经历决斗笼后的每一次,我们的关系都更紧密了。”

卡格斯幽幽问道:“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去决斗笼?”

基尔欲言又止。他不能承认是因为公务太多忍不住揍兄弟发泄一下。

“你们窃窃私语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安格隆不满的声音在他们上空响起。

刚刚还在闲聊的战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脚尖,犹如新兵躲避教官一样试图躲避安格隆的目光。

“这比我想象中的无聊多了。”安格隆漫不经心地扫过这群鹌鹑般的战犬,忽然流露出一抹看好戏的坏笑,“你们,派个人出去。同样的规则,要么把卡恩打下来,要么被他踢下来。”

基尔肯定不能上场,不然就是以大欺小了。同理昆纳、卡利博斯最好也别上场。所以卡格斯立刻自告奋勇:“我想揍卡恩很久了。”

安格隆点头让他去。

卡格斯立刻让机仆脱下动力甲,并愉快地加入了大混战。

卡恩看见他来有些惊讶,他刚才被人划下了第二道伤口。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他就要告别这个角斗场,并且和原体身边最亲近的位置说再见了。

“我向原体申请来揍你。”卡格斯快速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每天被迫背一整本医疗药物大全,每隔三天要去特遣队进行一次名词解释小考,每周一次理论大考,每个月要完成一次手术实战考试——那考试还规矩奇多,做个麻醉都按步骤来。我真不懂了,战场哪有那条件让你喊口号。时不时还要接受那些老药剂师的抽查,美名其曰‘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因为你的一条建议,我堕入地狱。”

卡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颇为得意地说:“幸好我出了这个主意,不然我可以在每天的违纪名单都看见你。”

卡恩先拿着斧头和卡格斯对上。此后他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挥舞武器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沉。有人以为看到了卡恩变得轻浮着急了,操着武器攻过去,但立刻被卡恩反身挡住,并且借助巧劲一挥,刻下他今天的第一条战绩。

另一个卫队成员趁这个机会砍向卡恩的后背,可被一个出其不意的人挡住了。

卡格斯朝那名原体卫队成员龇牙咧嘴道:“现在轮不到你,懦夫!”

卡格斯和卡恩背对背地靠在一起,在这个混乱的角斗场上迅速地结为同盟。多年来的共同作战经验让他们无需商量对策,只需要看清对方肌肉的一次震动,他们就清楚彼此的意图。

众多战犬观望着这小小的同盟,并未发出任何卡恩作弊的念头。首先这是原体允许的入场。其次,卡恩和卡格斯让他们想到了在战场上最为亲近信任的兄弟。在原体没有回归之前,他们不正是以这种生死相依的情谊活过来的吗?

若卡恩以强大的武力制服原体卫队,战犬们或许只会认同卡恩的侍从武官地位。但现在卡恩表现出了战犬们引以为傲的典范情感,不少战犬在卡恩的胜利之前已经认同卡恩的指挥了。

与此同时,安格隆的目光还在围观的战犬身上逡巡。被他看到的战犬都感到心头一阵火热。

“原体大人!请让我上场!”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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