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施聿堃在学校有事耽搁了,出发比以往晚了几分钟。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去不去接杨檬,因为他们一早说好的就是,但凡他来接,他一定会比她的放学时间提前到达,所以杨檬只要出校门没看到他就直接回家,不用等。
其实这天就是应该启动这个“保底条款”的时候了,而当初之所以约定这个保底条款,没叫杨檬没看到他就找电话打给他,则是因为本来他也得慢慢放手,让她能够早日独立上下学,偶尔出现的锻炼机会不能放过。
但施聿堃一路上思来想去,根据以往的经验,他在校门口等十分钟以上都是常事,有时是老师拖堂,有时是杨檬有事,有时纯粹是经过漫长的一天放学时她已经有点疲了动作慢,总之,杨檬总会出来得比较晚。
于是到了去杨檬学校和回家的分岔路口,他还是车头一拐,去接她了。
但这天,一直等到保安都把大门关上、仅留一道小门给零星晚走的学生通过,都没看到杨檬的身影。
当等待时间开始超乎寻常,施聿堃就在怀疑他跟杨檬一开始就错过了,但他又还是担心万一这天特殊情况,她就是出来特别晚怎么办。
他已经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交代妈妈,杨檬回到家就打他手机说一声。所以实际上,他也就等待了她骑车回家那全程20分钟的时间。
是许多年里极其少有的,煎熬到度秒如年的20分钟。
20分钟后,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就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杨檬没到家,按常理推测,妈妈也会等到着急才打电话来叫他想办法,而不会这么快。
但接起来发现不是杨檬自己的声音,他一颗心还是颤悠悠地沉了一下。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略压了压:“丫头脸色不太好看,我叫她自己给你打电话她也不肯,直接进屋做作业去了。”
直接进屋做作业这个举动也非常不同寻常!因为以往就算吃了零食,杨檬也还是会撒娇喊饿,不吃饭就没力气写作业,所以钟点工阿姨一般都是掐着他们俩回到家的点儿摆饭上桌。
今天她没去吃饭也还罢了,就算是在等他,以她的风格也不该是在做作业而不是看动画片啊。
施聿堃快速赶回家,一进门就直奔杨檬的房间。
她正沉着脸在写字台前奋笔疾书,知道是他进来,她飞快地侧了侧脸,但目光尚未接触到他就又收了回去。
施聿堃走过去,柔声问:“生我气啦?”
杨檬疾速而用力地摇头,两滴晶亮的泪珠无声地溅落下来。
施聿堃弯腰趴在她的写字台上,从平视的角度侧脸瞅着她:“我今天有事耽搁了,出发晚了点,本来看时间应该赶得及的,你是不是今天出来早了?”
杨檬还是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施聿堃想了想,换了副更轻快的语调:“小家伙很厉害了嘛,今天都自己放学回家啦,妥妥的!”
杨檬脸上掠过一道微微的讶异,迅速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施聿堃奇道:“到底怎么了?你不会是担心我出事吧?”
杨檬小嘴一扁,这才小小声地挤出一句话:“我以为你会骂我……”
施聿堃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骂你?”
杨檬还是不说话,但是小嘴慢慢嘟了起来。
施聿堃索性握住她的笔往边上一放,不许她再写,拉着她转过来,与就势蹲下的自己面对着面:“说吧,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骂你?我有那么凶吗?”
杨檬瞥了他一眼,又转开目光望向一边:“不是说好了出来没看到你我就自己回家吗?我本来觉得不是我违约的,结果回到家奶奶说你还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就觉得好像还是我违约了,你、你肯定会怪我的……”
施聿堃心下一松。她这违约违约的,这么严重,哪儿学来的词?政治课?
他不禁笑出声来:“你说得对,不是你违约,是我违约!”他故意把“违约”二字咬得格外重,“其实我也没违约吧,因为我到你们学校门口那个时间点儿,你平常都还没出来的,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寸,你唯一一次早出来,就刚好赶上我唯一一次晚到!”
尽管当时害怕到哭出来,但杨檬定下神来也就能想明白,施聿堃为了接她而各种精心盘算、又耗费时间等她,那不在在都是对她关爱得极尽细致与温厚的表现么?
这样的陪伴持续了一年,直到杨檬上初二,周泱搬到了施家附近,两个小闺蜜每天同路,施聿堃才终于放心放手。
曾令杨檬在作文里真诚感慨全世界对自己最好的小叔啊,如今她就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他的接送?
良心发现之后的杨檬,对施聿堃态度软和了两天。
施聿堃也识趣地没再提起杨鑫的事,俩人的对话重新自然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没再回到从前。
小学时期且不提,至少是初中三年里,杨檬每天放学回家,都有许多话叽叽喳喳跟施聿堃说个没完。当年施聿堃每天要接她,也有一条理由与此相关——当日学校新鲜事可以在路上就说个七七八八,以免回到家还得要么吃饭的时候说,要么专门拿一大块时间来说,都是会耽误工夫的事。初一功课明显比小学多了,早上上学时间又变早,他担心杨檬一下子不适应,睡得晚,睡不够,于是能不占用的时间都尽量不占用。
但自从出了早恋的事,就算就此揭过,杨檬也不好意思再跟施聿堃说个没完。
她觉得与他之间已经有了芥蒂,很怕言多必失,万一不小心说到啥,会让他联系到杨鑫、或者其他对她可能有意的男同学身上去。
而即便小心翼翼避开所有雷区,他也会明白的吧,她的分享早已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是只挑了安全的、说不定因此而掐头去尾的信息罢了。
说到这个,她就想起初二时,施聿堃不再接送她上下学,大约就是她刚开始脱离童蒙状态、人生正式进入少女阶段的一大标志。
那个学期开学后,第一次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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