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似的笑了,放下手。

“世上爱意与恨意皆是掩饰不住的。”

花川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握紧了双拳,满腔恨意汹涌,直到望舒上神放下手,重新遮住了面容,他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好像忍不住了。换做是以前,他在羲和面前还可以强装着从容镇定的模样,同她嬉笑着,虚伪作戏,可现在哪怕是看到她的脸,脑海中也只剩下了一个藏不住的念头——

杀了她,杀了她。

思考片刻,花川忽然想起裂相神这档子事,望舒上神乃是羲和裂相而生,自然……也是长着一样的模样。

“上神,抱歉。”花川再次低头行礼,大口喘着粗气,尽力调息恢复成往常模样。

“抱歉?”望舒却是笑了,“我掀下这顶冠,你怕是还想杀了我。”

“不会的。”花川直起身看他,方在他俯身之时,望舒上神已经摘下那顶冠,满头银发垂下。

好吧,花川承认。他还是不自觉的退后两步,避免直视她那张脸。

“这张脸,我也很讨厌。”

望舒抚摸着自己的脸,走向角落的镜,花川抬头,望着她镜中的倒影,发觉虽然模样乍一看一样,两个人却是极为不同的。

除去发色与打扮的不同,气质却是极不一样的,羲和张扬至极,望舒内敛至极。

望舒上神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突然笑着,回头望向他开口:“你想不想杀了羲和?”

花川极力维持着游刃有余的模样同她周旋:“上神说笑了,弑神可是重罪。”

望舒把他这些话当成耳旁风,自顾自的走到案前,看着自己笔下的那个人影,指尖轻轻抚上。

“可是我啊,我想杀了羲和。”

她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花川:“天界?重罪?我不在乎。”

“她活着一日,我便不得安宁一日。”

“我已经极力规避了,日月相隔,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我一步一步,退让至如今,躲在小小殿中,漫天都知道我这是月宫,却鲜少有人记得,我取的十五镜的名字了。”

“抱歉上神,外面那些神皆是因我而来,并非针对上神,一切都是我惹来的祸患,任凭上神处置。只是,十五镜的名字,我记得。”

望舒却笑了:“那是因为你有所图。”

“为你而来?羲和与我针锋相对,都是几万年的事了,你以为如今外面那些个,皆是因为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吗?”

“或许她讨厌你,想杀你,但她更恨的是我。”

“我也恨她。”

清冷如望舒上神,却也有这样的一面。

听了她这般剖白,却叫花川意外极了。

“你想杀羲和,待到下一次七重试炼,七重神仙们的注意力全在试炼时,便是你最好的机会。你想要月之华,我尽数给你。”

花川:“上神为何……”

“我有条件。”

她一抬手指,那副画便飞到了花川面前。

画中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地方,明月高悬,照亮一个男子的背影,而那男子,正往无尽的黑暗中走去。

“七重试炼前,寻到这个人,你去昭阳宫之时,叫他来见我。”

寻到这个人?仅凭一个背影?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在那个苦寒之地,唯一的人。”回想起那个身影,望舒眼中稍显落寞。

“答应我,我便将全部的月之华给你。”

“好。”花川合上画卷,眼下这边是他唯一的法子,至于其他,留到以后再说。

“一言为定。”

望舒上神空灵的声音落下之时,花川便被一股神力打出数十米之外,层层叠叠的门重重合上,远离了十五镜深处,回到了他平常徘徊着的这些地方。

他侧头向外看去,十五镜外依旧叫这些个人围着,他出去都是难题,又该怎么找这个人呢。

花川闭目思考着自己见过的所有男子,思来想去,却无一能与这背影完美吻合。

*

“殿下?”那根粗麻绳,仓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着九渊围着麻绳一点点走入南海之中时,他还是握紧,揪心地看着海中的方向。

南海之中,汹涌混沌,令人丧失神力,缘由为何,不得而知。

而她,现在用着最笨的方法——自己下去看看。

南海分为两半,靠近岸边的海水是黑灰色,越向海中游去,朦胧中看见前方如碧如玉,如天空湛蓝,竟是到了深处。

可当她再想探寻究竟时,却是怎么也触碰不到了。

寻来的海底珠已渐渐在嘴里融化,无法在支撑她在水下呼吸,借来的据说无限延伸的麻绳居然也有尽头。

她轻轻扯了扯,千丈之外的仓岐立刻会意,召集着身边的天将们齐齐发力,不过瞬时便将这胡闹的殿下拉回了岸上。

九渊甩了甩头,真是讨厌这个万法无用的破水。

她想起曾经听过的那个故事,神落入深潭,便会消失殆尽,化为天水的养分。

她回望着漆黑汹涌的海水,倘若南海是深潭呢?

倘若南海是深潭,那供给的天水又在何处,有何作用,为何存在?

一有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叫她心底发寒,却这个想法却偏偏如跗骨之蛆,怎么也驱赶不走,仿佛她一瞬间与真相只有一步相隔。

猛地,九渊看向不远处角落的方向,分明是空无一人,可她却觉得,那里似乎方才一直有个人在观察他。

不止这次,好多次她都有被人凝视着的感觉,回头时却看不见那人踪影,宛如鬼魅。

她接过一旁天将递来的帕子,胡乱地擦着头发,望着不见尽头的海,忽地喃喃道:“这是第几次了?”

仓岐答他:“您这么胡闹,已经是九次了。”

九次。还是一无所获,九渊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叫他没法勘破这个谜题。

说来,这是第几天了呢?

偶尔战神会带来几封花川的信,信中皆是一些闲言碎语。

九渊坐于院中,铺开纸张,想给他写些回信,却不知写些什么好,浓墨落下之时,刚巧赤霄战神走进。

她慌忙折起了信,藏于身后。

“抱歉战神,我又白折腾啦。”

皓抬眸看他,额边还带着未干的海水,便也没说什么。

九渊却拉住她,塞上刚刚那封无字信:“若战神可以见到他,麻烦帮我带到。”

皓停顿片刻,收下了信,而后便走了。

“若是她也想写信与我,就把这个给她罢。”

那时花川笑着递上一封梅印的信,“麻烦战神了。”

皓从怀间抽出那封信,思索着要何时给九渊才好。

*

然而翌日,九渊失踪了。

醒来时,她竟然是……在海底?

九渊掀开被褥坐起身,拔剑直直指向面前的人。

他深蓝长发未束,披在肩头,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水样的波纹,此刻正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见九渊如此,他也不恼,反而笑着起身,衣服零散,漏出大片胸口。

胸口处,是鳞。

“小美人儿,你怎么这么凶,是我救的你,你不记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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