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恶魔的低语
瓦莱里安轻抚着神经元的脸，缓缓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柔声道：“请告诉我，您到底丢失了什么，这样伤心？”
神经元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双眼无神，对面瓦莱里安，他不再需要过度的伪装，瓦莱里安是唯一不会抛弃他的细胞，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于是他平静地说出了出来：“是掌控胶晶的核心囊泡，我没法掌控‘神经胶晶’了，也没法重塑‘尾部’了。”
神经元说完后浑身都有些脱力，右手紧紧攥住瓦莱里安的披风下摆，充满裂痕的脸上，裂缝越裂越多，越裂越深，
瓦莱里安震惊的睁大双眼，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他安抚的揉着神经元的头发：“我知道了，一定会倾尽全力帮您找到。”
作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旦矢垂下眼睛，他没有也不能偿还，唯有沉默。
地牢深处。
旦失被细密的铁丝捆绑着，吊在地牢的横梁上，
铁丝的直径十分细小，勒得他生疼，他只能尽量缩紧自己的身体，避免将全部重量放在上面，以减轻不适，
旦矢并没有被审讯，只是被关在这里，体会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瓦莱里安离开前告诉他，这间地牢会屏蔽所有的能量和信号，就算是‘神经胶晶’在这间屋子也无法施展，甚至会将受到的所有能量反作用回去，
不过是想让他安分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的瓦莱里安离开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又经历了多少个昼夜更替，
昏暗的牢狱里，旦矢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不断响起，肆意环绕在他的身边，
“看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啊。”
“你要死了吗？你死了我就能掌控这具身体了，它应该被更强者接管。”
“你怎么还活着啊，快点给我腾地方啊。”
只要身处长久的黑暗，旦矢就会听到这些声音，他甚至分不清这些声音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旦矢从一开始的跟它对话，竭尽全力地喊着让它“滚开”，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以沉默回答，
“你故意装作听不见是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消失了吗？”
“你赶不走我的，在你重新听到这些声音的那一刻，我就会一直存在。”
冰凉的水兜头浇了下来，面前站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清醒了嘛？”
旦矢抬起头，努力眨了眨眼睛，可还是看不清，
本就模糊的影子甚至出现了重影。
瓦莱里安挥了挥手，边上的守卫会意，立刻抱起一桶水又朝旦矢浇了上去，
金色的短发湿成了一缕一缕的，紧紧贴着头皮，
“现在呢？”
瓦莱里安双手伸在口袋里，面无表情问道。
旦矢沉默着垂着脑袋，丝毫不理会他的话，仔细一看，才发现又晕了过去。
瓦莱里安伸手在旦矢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转头对一旁的守卫道：“这几天他按时食用营养物质了吗？”
“回阁下的话，没有。”守卫如实答道。
瓦莱里安眼神狠厉地扫了过去“是他不吃，还是你们没给？”
那守卫立刻跪了下来，面露惊恐：“阁下，是您吩咐要保持绝对的黑暗环境，若是送营养物质进来，势必要带进光亮，于是属下不敢送。”
瓦莱里安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将那守卫踹倒在地，
“愚蠢的东西，我说过要饿死他吗？去拿营养物质来。”
旦矢在昏迷中感到自己被放到地上，掰开嘴往里塞东西，耳边传来了不清晰的交谈声，
“报告阁下，他在昏迷，没有办法吞咽。”
“蠢货，那就塞流食啊，捏住鼻子往里灌会不会？”
温热的食物流淌进胃里，让无力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旦矢逐渐清醒过来，他被重新捆起来扔在地上，
之前悬挂几乎嵌进肉里的铁丝，此刻也从他身上清理掉了，旦矢感到好受了些。
瓦莱里安将其他守卫赶了出去，蹲在地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
“营养物质也吃了，也把你给放下来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旦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一副不愿交谈的样子。
“作为你的脑细胞，你曾经的经历我最清楚不过，我知道你最害怕什么，知道哪些是刻在你灵魂中的恐惧，
我说过，在不伤害你生命的情况下，我有一百种办法折磨你。”
旦失忽然抬起头看他，接着笑了一下：“你想问什么？”
瓦莱里安看上去对他的配合很满意，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用脚尖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继续抬起头：“说说看，你偷头发的目的是什么。”
旦失冲着他粲然一笑：“我没拿。”
瓦莱里安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我们换个问题，核心囊泡在什么地方，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取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瓦莱里安低下头，将脸隐藏在暗处，让对方看不清他的表情：“那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
旦矢用力转了个身，仰头靠在地面上，沉默着不说话。
瓦莱里安站起身：“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呆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来，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咣当——
地牢的铁门关上了，整个屋子又陷入了黑暗，
旦矢喘着气睁开眼睛，倒也算好，起码没再吊着他了，
身上被铁丝勒起来的红痕隐隐泛着疼痛，可旦矢已经顾及不上了，
因为那道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像是恶魔的低语：
“你又回来了啊，想我了吗？”
......
白尼尔自旦矢手中拿过那缕头发后，便混在骑士中随队伍离开了宫殿，按照旦矢提供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约诺和以塞，也清楚了‘桥’的位置，
这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他提前联系上以塞和约诺，把能通过身份验证的东西转移到宫殿外，
而旦矢负责拖住他们不让对方起疑心，寻到合适的机会再逃出来跟他们汇合，
在白尼尔的猜测下，旦矢大概率需要他的救援，
不过没关系，他偷来的骑士服还没扔，又掌握了他们的出行规律，倒是有办法再混进去，
可偏偏旦矢的定位消失了，
起初白尼尔以为只是‘受体’连接不稳定，并未在意，可接连几天都没再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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