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半的衣裙弃之不用,池兰比掬月还要着急上火。

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建议:“掬月,这件事还是告诉师傅吧。就算教训不了水莲,好歹也能帮你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不然,花朝节你要拿什么交差?”

“谁说我没办法交差?”

池兰闻言愣了愣,她看向掬月,这丫头遇上这样大的事,不骄不躁,简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交差?你拿什么交差?”池兰掰了掰手指,“光是一件下裙绣花就得四五天,还不算内衫、外衣、腰带、披帛,你一个人怎么来得及?”

“不绣花不就来得及了。”掬月淡定地坐下,一支笔抵在额角。

“不绣花?”

池兰又是错愕。

平头百姓做衣服不绣花也就罢了,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的衣裳哪有不绣花的,素面朝天的,那不成了笑话了。

掬月自是不会给大小姐送去一袭素衣。

减少衣裙上绣花的面积来节省时间,就要在衣裳的配色上苦下功夫。

一套衣裙上衫下裙多是相近的颜色,稍出格一些的也不过是两色相撞。如果自己再多用几样色彩,制造出花团锦簇的效果,又如何呢?

浅蓝色抹胸,肉粉的内儒,丁香色外衫,还有春辰色的下裙。如此多样的颜色堆叠一处,不正是春日里百花盛放的情景么?

还有,今日染披帛的时候,掬月就在想,她来大雍这么久,无论是在温府的库房,还是街市的布庄,见到布匹皆是一码色,还没看过渐变的布匹。

要是自己能染出渐变的色彩,那岂不是大雍的独一份?

原本她打算忙完大小姐花朝节的衣裙,就弄来染料实验,现下也不用等了,直接开干吧!

这套衣裙,衣料的颜色是重中之重,掬月在库房里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选够了心仪的布料。

除开外衫和粉绿渐变的披帛,其余几样布料都无需另外染色,可以直接动手。

尽管半个月高强度的刺绣让她的肩膀略有僵直,但掬月好像始终在胸口憋着一股气,不愿意认输的气。

她身心尽是扑在这套衣裙之上,真赶在花朝节之前绕上最后一个线结。

池兰是最担心掬月跨不过这关的,一空下来就来看她的进度如何。等到衣裳成行,她挂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是松了。

她原本还担心掬月赶工做出来的衣服仓促粗糙,可当看见成品的一刻,还是忍不住感慨,天赋就是天赋。

四五种鲜嫩的颜色搭配起来丝毫不乱,尤其是那条春辰色下裙,色彩由浅入深自然过渡,行走间裙裾翻飞宛若春神降临。

就是陈如意拿在手里,也是颇感意外。

水莲同掬月之间的官司,她也有耳闻,私下里同掬月谈过一二。谁知才提出要帮着她一起做这次的裙子,就被拒绝了。

陈如意也怕掬月是意气用事,一连几天日日去看进度,却见她有条不紊,真将这事顺了下来。

“成了?”

“成了。”掬月养得圆润一些的下巴,又尖了回去,她眯着眼睛笑,“还要多谢师傅帮着我用冻绿、栀子、苏木染出粉绿渐变的披帛。”

“是你的巧思。”陈如意看向那颜色过渡行云流水的披帛,也觉得实在新颖。

陈如意检查过一遍,又细细看了外衫门襟绣的鸢尾花篮翠鸟,几十种颜色的丝线绣出的渐变如披帛一样过度流畅。

她点点头:“行了,午后就拿去给大小姐吧。”

“是。”

再入云香居,没有陈如意在侧,掬月却也不慌。

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庆宁通传之后,就领着掬月进了云香居正堂的耳房。

庆宁这是第三回见掬月,第一回是她来替大小姐量身,不过是个规规矩矩的小丫头。第二回便是在大小姐面前介绍花朝节衣裙,她侃侃而谈、有条有理,当场就哄了大小姐高兴。

第三回,就是现在了。

她站在自己的身侧,一叠如云似虹的衣裳整齐被她托在手上,却不是上次同大小姐说得衣裙的颜色和样式。

“不是说择了梅子青么?这么多的颜色,我看里边也无梅子青啊。”温宛荷坐在榻上,眼眸低垂地望向躬身在面前的掬月。

绣房的事,她也略听到一些,这世上从没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她的二妹也并非低调之人。

前日得了新裙子,在倚香居就传了开来。

梅子青的颜色,鸢尾花的刺绣,分明就是绣房那个丫头说给自己的。

温宛荷一听,心中便觉奇怪,当即就遣人去绣房察看,自然知道了掬月和水莲闹出的那一遭。

温宛荷随手扔了帕子,目光落在那叠衣裳之上,等着掬月解释。

“回大小姐的话,事出突然。几日前,奴婢发现水莲做给二小姐的衣裙同掬月做的...”掬月一顿,似乎斟酌了用词才继续道,“有所雷同,掬月觉得不妥,就斗胆将那匹梅子青料子暂且搁置,另选了这几匹颜色。”

“你不怕我怪罪?”温宛荷语调听不出喜怒,雍容端方的脸上神色淡然,“毕竟是你赶工做出来的,若是不好,你说该如何?”

“时间虽紧,但掬月不敢敷衍。而且...”掬月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去,“而且,掬月自信这套衣裙比之先前的那套要更好。”

温宛荷的目光终于从掬月脸上移开,落在了那被托举到眼前的衣裳上。

庆宁了其意,直接拿过最上头的下裙抖落开来,呈现在温宛荷面前。那由浅至深的绿透着一股葱蔚洇润之气,温宛荷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衣料。

“这颜色?”

“回大小姐的话,这颜色是特意用了植物现染的。”掬月道,“春日绿意繁杂,刚发的柳芽和去岁留下的叶子深浅都不一样,所以掬月用了渐变染。”

“渐变染?”温宛荷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在舌尖咂摸着思索。

“是,下裙还只是深浅不同,大小姐再看看披帛吧。”掬月说着拿起披帛,真丝纱料搭在两臂之间,粉绿交融如雾霭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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