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靖县内,因为张知越昨夜突然被叫走就没回来,张夫人担忧得一夜都没睡。见今天晚上人又没回来,她心中不免有些焦躁,在女儿的房里来回踱步。
“你阿耶今日一天都没回来,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在练字的张琇莹放下笔,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把人往窗边的小榻上带。安慰道:“兴许今夜阿耶就回来了,阿娘别急。”
“怎么可能不急,你阿耶虽不是第一次出城办案,但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张夫人目光落在女儿莹白的脸上,见她也是满眼担忧,又赶忙说,“看我,跟你念叨这些做什么,平白让你也跟着担心。”
张琇莹闻言轻轻一笑,“阿娘跟我说说也是好的,免得您一个人胡思乱想。”
“哎,按理说,你阿耶也不是第一次不在家过夜,我不该这样,可是你哥哥现在那个样子,我这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生怕再出什么事。”
想到哥哥,张琇莹的脸上也带上了忧愁,但还是安慰母亲:“阿耶已经派人去寻郑神医了,哥哥会好的。”
想起儿子痴傻不认人的模样,张夫人脸上愁容更甚,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傻了,看过灵州所有大夫,也没查出病因,暗地里,她不知道落了多少泪,求了多少次菩萨,都无济于事。
她一生就两个儿女,如今儿子情况未明,只剩一个女儿还全须全尾的,这两日丈夫不在,她便宿在了女儿房中,生怕女儿也被贼人害了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
女子焦急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张夫人心中“咚”的一声,猛烈跳了一下,慌忙从榻上起来,三步并两步向外走。
房门被张琇莹的贴身婢女兰彩打开,张维桢院里的婢女翠喜脚步匆忙一脸惊慌地进来,细看,她的裙摆上竟然还沾着血。
张夫人身形一顿,不等翠喜说话,就焦急问道:“桢儿怎么了?”
翠喜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刚刚奴婢去给郎君送药,谁知郎君突然发狂,奴婢下险些……”
翠喜还没说完,身边就有一片裙摆飘过,她赶紧回头去看,就见夫人已经跑出了门。
张琇莹跟着跑了两步,又回来,道:“拣重要的说!”
翠喜赶紧说道:“郎君打伤了奴婢就从房间跑了出去,奴婢出去时,郎君已经不知去向。”
张琇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兰彩及时扶住她,她紧紧抓着兰彩的手臂,说道:“你亲自带人去找,府里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再叫管家派人去县衙问我阿耶何时能归,想办法给他送个信。”
兰彩应下,问道:“若是府里没有呢?”
从张维桢发病,张夫人就把人关进屋子里,着人看守着,一点消息都未曾向外透露,就连找大夫,也是以她自己的名义。
张维桢去年才定了亲,若是他生病的消息传出去,恐怕婚事就不成了。
张琇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眼前哥哥的安危更要紧,她目光沉了沉,说道:“府里没有,就去外面找!”
“是。”
兰彩领了命令转身就走,张琇莹又吩咐自己的奶嬷嬷安顿好翠喜,随后就小跑着去外院,刚来到哥哥院子外面,她就听见母亲呼喊的声音。
“桢儿!”
“桢儿?!”
一声惊呼,趴在地上的张维桢倏地抬起头,看见张知越,他眼睛一亮,沾满血的嘴一咧,呵呵笑着把手上的东西往前送,“爹,爹吃,香。”
浓烈的血腥味自张维桢身边扩散,鲜血沾湿了他的衣袍,在他的身边还有看不出形态,血肉模糊的一团。
来不及高兴儿子竟然认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张知越眦目欲裂,浑身颤抖,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桢儿,你怎么在这?”
“呕!”
看清张维桢手上的东西,县丞没忍住捧腹干呕,李崇光则神色凛然冲着张维桢走过去,许令仪见状也跟在身后。
两人与赶着孝敬亲爹的张维桢擦肩而过,许令仪瞥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是还沾着血,冒着热气的生肉。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再看血里的那一摊东西时,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
意识到那是什么,她转头看向身边脸色铁青的李崇光,就见他下颚紧绷,显然也被这场景吓到了。
看着地上仅存的一点白色碎布,李崇光咬着牙吩咐,“把人给我拿下!”
他话音一落,杨化敬张大牛等人就绕过张知越走向他儿子。
张维桢被突然出现的人挡住去路,心中戾气丛生,红着眼睛嘶吼着就向挡路的人攻去。
县衙监狱过道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三人并排通过,此时在这里打斗,行动着实受限,偏偏张维桢没有理智,攻势凶猛却毫无张法,张大牛和杨化敬两人竟也拿他没办法。
“别伤他,你们别伤他,桢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张知越被一群面冷的军士围在中间,是保护也是控制,眼见儿子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忍不住哭嚎起来。
随着又一根牢房的栏杆断裂,想要抓活口的杨化敬和张大牛开始处于下风。
许令仪见此,走到正在研究另一具干尸的李崇光身边,说道:“五百两,我帮你抓住他。”
李崇光动作一停,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打斗的几人,此时他的兄弟们虽然处于劣势,但也并非拿不住人,否则他怎么会把事情交给他们?
他目光转向许令仪:“要活口。”
许令仪勾了勾唇角,走到距离张维桢最近的地方,看准时机,双手握住刀柄,抬起未脱鞘的刀用力一挥,“梆”的一声,刚刚还癫狂难以控制的人就身体一晃向旁边倒去。
“我的儿啊!”张知越声音凄厉,用尽浑身力气扒开挡住自己的人,手脚并用爬到儿子身边,一把把人捞进怀里抱住,“儿啊!”
整个监狱都回荡着张知越悲痛的哭声,那哭声听得人心里一酸,杨化敬和张大牛一脸懵,她……她把人给打死了?
“啧,”许令仪向前一步,用刀尖怼了怼张知越,“别哭了,没死。”
张知越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点也没听见许令仪说什么,许令仪又怼了他一下,加大音量说道:“我叫你别哭了,人没死!”
张知越哭声戛然而止,转头看向许令仪,她又重复一遍:“人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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