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开学典礼

“所以，你在洗手间里看到了什么？”黎泊边走边问。

似是想到了当时的画面，吕语微一阵干呕，黎泊和汪兰莓一左一右拍她的后背，好久才缓过来：

“当时我躲在一个隔间里面，不知道隔壁也躲着一个别班的女生，突然闯进来一个保洁阿姨直接打开了隔壁的门，说'五分钟时间到了，你还没回教室算作逃课'，然后我就听到了敲打声和那个女生的惨叫……”

吕语微越说越怕：“那个女生的血一直淌到我的脚下，我害怕自己也会超时，就赶紧跑回教室了。”

眼泪又夺眶而出。

害怕也正常，但是姑娘，你是属水龙头的吗？

黎泊把背包从肩头上拿下来反过来背在胸口前，拉开拉链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汪兰莓也安慰道：“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至少我们都还没事啊……”

三人的脑中同时跳出来四个字。

暂时而已。

学校近几年新建的四栋挨在一起的教学楼，名字简单粗暴，为一区至四区，按照数字从左到右建立在一条笔直的沥青路的同侧。

一区的左边是一个十字路口，而四区的右边就是一大片浅灰色砖地的广场。

四栋教学楼中幸存的大学生们从楼的大门里走出来，汇入沥青主路。

两侧的香樟树随风摇摆，长长的沥青路被学生挤满，人头攒动，人流快速地朝着广场的方向涌去，吵闹声能把水给煮沸，抛开生存游戏不谈，真的可以用热闹和朝气蓬勃来形容。

九月中旬的太阳热烘烘的，晒得人头顶发烫。

黎泊的额头冒出汗珠，三个女生跟随着大部队而动，她环顾四周，还从人流中跳起来看，看起来幸存的学生还是很多的。

她们仅仅是这浩浩荡荡的人流中，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三名成员而已。

打开手机屏幕，时间为11：27。

也就在这时，前面的学生们开始加速快跑起来，黎泊三人紧跟其后，拿出50米体侧的力气，一直跑到了广场上才慢下来。

三个人气喘吁吁，黎泊叉着腰，汪兰莓跑岔了气捂住肚子哎呦叫唤。

只见一只红色的临时演讲台搭建在与广场入口处相对的那一侧，远远看过去，红色的背景板上面写着白色的大字:

生存游戏大学第231届新生开学典礼。

字的上面，是一只蓝色的圆形校徽，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还搞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黎泊转念一想，也就是说，他们的学校A大学已经是被选中的第231所了吗？!

演讲台的前面已经站了整齐的列队方阵，但后面还是乱糟糟的，不断有新学生涌进广场。

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地中海男人手拿着话筒，催促道：“麻烦后面的同学跑快一点！站到列队的后面排好！迟到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刚慢下来的黎泊等人又加快步伐往前跑去，随便选了一列站到后面，汪兰莓在黎泊的右边一列，二人同排，吕语微则排在了黎泊的身后。

黎泊转动上半身寻视，方阵中可以看到不少熟人，有他们班的同学比如郭翔远和赵嘉敏，还有别的学院里认识的朋友。

她们的身后也排起了越来越长的队伍。

“咳咳！不要再交头接耳啦！”拿话筒的男人道。

黎泊转回身双手贴在裤缝上，演讲台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变小直至消失，学生们立正站好，眨巴着清澈又警惕的大眼睛看着演讲台上的人。

过了片刻，旁边的教学楼中传来一阵铃声。

那男人低头看看手表，抬起头，转动脑袋眺望着台下的众学生。

黎泊她们站的位置距离演讲台有四五十米远，在阵队的后半段，偏左，只能隐隐看到讲台上的小人移动时头顶在阳光下闪烁着光点。

男人看了一圈，语气中同时夹杂着别扭的满意和失落：“嗯！没有同学迟到，非常好！时间到了，那我们开始开学典礼吧！”

话音落下，一阵悠扬抒情的音乐从演讲台两侧的音响中发出，震得站在最前排的学生们捂住耳朵。

“请全体师生演唱校歌！”

学生们大惊，什么校歌？他们完全不会啊！

黎泊和汪兰莓看向彼此，黎泊低头查看手中的校园卡，卡上没有出现歌词。

男人大喊完，便自顾自对着话筒大声唱起来。

唱得那叫一个难听。

“书页沁满鲜血的芳香～惨叫声在教室里回荡～”

“被逼入绝境的眼睛～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那光芒所向～也是我的心之所向～”

“啊～我的生存游戏大学～你是我梦想的故乡～”

“生存到最后～获得那宝贵的愿望～”

“不爱读书的孩子们～这到底是诅咒还是嘉奖～”

男人唱得忘我陶醉，伴随着浮夸的肢体语言，光秃秃的头顶一闪一闪地发光，发出着连感冒的乌鸦都自愧不如的难听声音，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汪兰莓真想把耳朵捂住，但是害怕自己这样做被发现，手就要没了。

站在阵队的最右列的，是学校中的教职人员，他们男女老少抬头挺胸，投入地歌唱着，准确且美妙的歌声从列队中传出来，但还是被话筒里的声音给掩盖下去。

教师们一边唱歌，五官一边被难听得乱飞。

学生们本想跟着话筒中的现学现唱，可是完全听不懂调子，只好乱七八糟地张着嘴巴，嘴中叽里咕噜地乱哼，不停心虚地瞟着周围的人。

伴奏声结束，男人的精神污染也终于停止。

好在没有要求学生们必须会唱，只是走个过程。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话筒又道:“现在请校长上台演讲，同学们给点掌声！”

教师们带头鼓掌欢呼。

学生们紧跟着拍起了稀稀拉拉的手。

一位身着黑衣，头发花白的老人从教师队列中走出来，不紧不慢地沿着阶梯走上演讲台。

黎泊侧着身子，好奇地张望。

哪怕隔着四五十米远，仅凭着模糊的身影，也能强烈地感受到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儒雅气质。

站在前排的同学们看得清楚，立即被校长的气质所感染到。

高挺锋利的鼻梁，松弛下垂的皱纹完全掩盖不住他立体饱满的面部。

身形笔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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