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带着檀香暖意的温和气流涌出,托住她瘫软的身体,恐惧中的珠珠抬头。
门内站着一个人。
青灰色旧道袍,洗得发白,束腰干净利落,最扎眼的是披散肩后的白发,如月华凝成,在灯下泛着清冷光晕,来人面容清俊,但那双狭长的眸子,平静得像结了冰的古潭。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珠珠身后扭曲黑雾时,平静深处骤然炸开无声惊雷,锐利无匹,仿佛能刺穿一切魍魅魍魉。
出乎珠珠意料的是,那白发道爷并未立刻出手。
他向前半步,将珠珠不着痕迹地挡在身后半步位置,那只骨节分明、异常干净的手,正看似随意地负在身后。
“人死灯灭,尘缘断则执念休。”他看着那团翻滚嘶吼、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雾,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阴风的呜咽,沉稳如钟磬敲响,“既已身死,何故滞留阳世,徒增戾气,惊扰生人?速去幽冥,才是解脱。”
珠珠躲在白发道爷背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东西根本没有沟通的意思,那翻滚的黑雾充满了暴戾的饥饿感,对她的恶意丝毫没有减弱,甚至因为道爷的出现而更加狂躁。
果然,那团黑雾猛地涨大一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骨头摩擦般的尖锐嘶鸣,带着浓烈的怨恨扑了上来,目标依旧是——它认定的“食物”,珠珠。
“冥顽不灵。”一声淡淡的、带着一丝惋惜又透着无尽冷意的叹息,几乎同时响起。
话音未落。
那只一直负在身后的手动了,袍袖轻扬翻飞,快如电光,指间不知何时已然捻着一张黄纸符箓,暗沉的符纸上,鲜红朱砂勾勒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骤然亮起一抹金红微光。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手腕一抖。
“咻!”那张轻飘飘的符纸,如同一抹被精确指引的微光,带着清越的破空轻响,瞬息即至,精准无比地印在了那疾扑而来、凶厉无比的黑雾核心。
“嗤——!”
轻响。
如同烙铁投入寒水,金黄璀璨的光芒从那符印与黑雾接触点猛然爆发,这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涤荡污秽、驱散阴霾的浩然正气。
“吼——!”那黑雾发出了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不似人声的惨嚎,在纯粹的光明之力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残雪,剧烈地翻滚、扭曲、瓦解,浓墨般的颜色被金光强行撕裂、冲刷。
仅仅眨眼间,那方才还凶威滔天的黑雾,连同那张贴在它身上的符纸,便一起化作几缕焦臭难闻的青烟,在夜风中彻底消散无形。巷子里恢复清朗宁静,仿佛刚才的狰狞只是一场噩梦。
前后不过呼吸之间。
从开口劝诫,到雷霆出手,再到彻底解决,动作行云流水,无懈可击,透着一种对自身实力强大自信所形成的冷漠从容。
巷子里只剩珠珠粗重的喘息和灯芯细微的噼啪声。
恐惧的潮水退去,留下的是劫后余生的瘫软和对眼前绝对力量的震撼,珠珠腿一软,身体失去支撑,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胳膊肘。
力道不大,却异常沉稳,指节微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无事了。”依旧是那低醇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白发道爷松开了手,目光平静地掠过她沾了尘土和油污的狼狈模样,尤其在她仍死死攥着那只装了小篮子食盒的藤篮把手上停顿了一瞬。
珠珠这才惊觉,自己刚才逃命时,居然一直死死抱着这“命根子”,蟹黄汤包早被晃烂了汁水,只剩碎皮烂馅混在一起;桂花糖藕摔出来半截沾了灰;只有那两只澄黄酥脆的炸鹌鹑,竟然还囫囵个儿地歪在篮子里。
她脸腾地红了,一半是后怕的余悸,一半是这窘迫的景象。
“多…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她站直身体,声音还带着嘶哑的哭腔,努力让自己显得诚恳又可怜巴巴,“我…我叫沈珠珠!前几天才回来,住前面沈家老宅那。”她指了指黑黢黢的老宅方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我东西做得还行,要不…”
话还没说完——
“师——父——!”
一个大嗓门猛地从道观深处炸出来,伴随着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壮实的少年撞开了半掩的院门,像头莽撞的小牛犊冲了出来,他身后还踉踉跄跄跟着个脸色煞白、瘦小不少的少年。
来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叫李大柱,身板壮实得像座小山包,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穿着洗得更褪色的灰色短打。
他手里还死死拽着另一个更瘦小、只到他胸口的身影——那是王福安,十四五岁模样,苍白小脸,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兔子,浑身打着哆嗦,嘴里反复嘟囔着:“又来了!阴气!师父啊——”
李大柱的目光先在师父身上扫过,确认师父好好的,然后好奇地落在了门口这个陌生女子身上。
当他顺着珠珠指的方向看到她手中那个藤篮时,那两只歪倒在里面、油光锃亮、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炸鹌鹑,瞬间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全部目光。
“嚯!”李大柱的眼睛瞪得溜圆,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刚才的紧张瞬间被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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