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的原因,林见鹿的皮肤出现了一种微妙的白。

厉桀从未在别的人身上见过这种白,最起码他的队友身上没有。他太细腻了,捏住他冰冷的手腕像捏住了瓷器,瓷白色的,覆了一层汗水。

尽管这种形容方式过于夸张,但有那么几秒钟,厉桀走神了,他觉得林见鹿是半透明的颜色。

只需要他轻轻一捏,这半透明的瓷器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裂痕。但就是这种奇异的脆弱性在厉桀眼中和心底扎根,缓缓冒出一个更加恶劣的念头——自己到底能不能把他捏碎?

“你想干什么!”林见鹿也没有客气,右手攥成拳,抵在厉桀胸口上。白色手套薄薄地盖住他的拳峰,紧紧勾勒出他手指的轮廓,露出来的下半掌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得发白。

相比之下他的腕口明显不占优势,凸起的腕骨毫无保留地落入厉桀滚烫的掌中。

林见鹿从小慕强,竞体人都向往强者。哪怕他此刻再讨厌厉桀,恨不得抽出一只手在他那张嚣张的俊脸上狠狠砸一拳,将他高隆的眉骨砸成平地,也不得不震撼于他的强壮。

光是这样轻轻一扯,林见鹿就已经有些重心不稳。排球鞋往后错了错,他的手刚要往后抽,而厉桀只是用两根手指就将他扼住。

好有力气的手指。林见鹿许久不和厉桀碰上,主攻手不止是力大飞砖钉地板,其实手指上的功夫非常细,每一条肌肉都可以操控排球。

“不干什么,你以为我真想把你打死?”厉桀轻而易举地捏住他,“不过你这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呵,打你就是顺手的事,还需要什么脾气吗?”林见鹿昂起下巴,“松手,给我滚!”

厉桀轻轻一笑,目光沉沉地盯着林见鹿。

林见鹿忽然产生了呼吸困难的错觉,他不知道厉桀什么时候长这么高,同样,他也不懂厉桀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番隐而不发的力量,仿佛身前、身后的压强陡然增加了几百倍,挤压着他的肺叶。

“你胸口怎么了?”厉桀懒得偷窥,光明正大地看。

刚刚打架的时候林见鹿就不太正常,厉桀猜测他胸口藏着什么,或许是纹身?但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白瓷一样平坦的胸口干干净净,别说是纹身,连一颗痣都没有。

同样,他也提前预估了林见鹿的挣扎,侵略性地偏了偏身子,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林见鹿的瞳孔仿佛被厉桀的影子撑开,完全变成了厉桀这个人的形状。他略带惊恐的目光从厉桀脸上扫过,硬着头皮将撕裂的T恤往胸口拽,盖住了雪白的锁骨。

“林见鹿啊,林见鹿,你这算什么?发育畸形?”厉桀和他对视。

“那也比不上你畸形的大脑。”林见鹿冷淡回应,手臂再往胸口收拢。

“你的胸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厉桀问,目光堪比他们训练之后的筋膜刀,缓缓地,凌迟一般,刮过林见鹿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别人都是凸起来的点点,林见鹿偏偏是凹进去的。

像两个小水坑,可以盛点什么。该在外面的那一块肉偏偏缩在里面,不肯见人。

厉桀手痒痒,特别想试试能不能挤出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男人胸肌不都是这样,我有的你也有,难道我有胯.下二两肉,你没有吗?”林见鹿也是一把刁难人的嘴,尽管身处下风仍旧不肯饶人。

然而厉桀早已习惯,若有所思地靠近,在林见鹿的耳边说:“你胯.下要是二两肉,我就是四两。”

“呵,真敢吹牛,改天见识见识?长这么高的傻大个儿,别是个银样镴枪头吧。”林见鹿冰冷地盯着他,嗖一下,将勉强能动的右手从他的掌控中脱出,并且朝着厉桀伸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拳头招呼,而是带有羞辱性质地拍了拍厉桀的侧脸,厌世清冷的双眼轻蔑地俾睨眼前人:“会咬人的狗不叫,乖,让个道儿。”

说完他双手顶着厉桀的腹外斜肌将人推了半米,如今落魄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两脚。厉桀也顺势松开了他,反正自己想看的已经看完了,就是松手的一瞬间有些失望。

他的皮肤怎么会这么细?

砰一声,隔间的门被林见鹿打开,消瘦高挑的身影在门缝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厉桀收回目光,3年没接触这个人,林见鹿还是那么欠揍。那张嘴,真该找东西堵上。

等等,周围为什么有血腥味?

厉桀从小就鼻子好使,爸妈经常说他是圣伯纳的狗鼻子。而血腥味对他而言不陌生,打球挂彩那都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血的气味格外好认,像铁锈,厉桀就像捕捉铁离子一样找了找,一眼锁定垃圾桶。

垃圾桶里面只有一张全新的湿纸巾。可纸巾上血迹斑斑,格外刺目,出血量应该还不小。

这是林见鹿的血?只有他了吧,他刚刚进来。难道是……

厉桀毫无表情地沉思几秒,眼前闪过那人的局促以及苍白的面孔。

难道是林见鹿的痔疮犯了?

忽然间厉桀产生了很抗拒的想法,一想到自己闻了他屁股上的血就浑身刺挠,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校园里绿树成荫,操场也灌满了大学生的欢笑声,新学期总是让人那么高兴,处处生机勃勃。而林见鹿走在小径上和周遭格格不入,眼珠像黑曜石蒙尘,只想找机会再把厉桀揍一顿。

身边仍旧有校友偷偷观察他,林见鹿身上不动声色的排斥感太强烈,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他还停留在高中的记忆里。现在他要干什么?嗯,应该回宿舍。

大学的开端和他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没有友情,没有队友,甚至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教练。他也不想回宿舍,宿舍是4人间,他不确定和谁分在一个房间里,但无论是谁,都会有争执。

他也不想要首体大的队友。

就在这时候,包里手机开始震动,没有声音,只是震动。这已经是林见鹿的老毛病了,谁也不知道他被前队友整整霸凌了两年,而其中一种霸凌方法就是在他睡觉的时候不断打电话。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又是怎么做成的,当手机屏幕出现境外电话号码时,铃声就变成了追魂噩梦,把他习以为常的生物钟一次又一次打断。作为一个运动员,如果休息不好那对身体的影响无疑是灭顶之灾,所以外国人欺负中国运动员的方式之一就是强行唤醒,拉人去尿检、血检。

林见鹿已经恐惧于接电话,永远静音。哪怕爸妈安慰过他无数次,不行,一旦听到铃声他就会被拽回充满猩红的噩梦。

更可怕的是,他找不出幕后黑手。这种精神摧残胜过于电话骚扰,因为他看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戴着邪恶面具的假人。

现在来电人是他认识的,纪高教练。

“喂。”林见鹿等了好久才接。

“小鹿你在哪儿呢?回宿舍了吗?”纪高是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了,但不那么骂他们,厉桀和林见鹿真是扯不开。

“我在学校。”林见鹿兴致缺缺。

“怎么还不回宿舍呢?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纪高从业多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语气也偏向柔和,“我知道你和同学们……不太熟悉。”

“我和他们不熟。”林见鹿闭了闭眼睛。

“总要熟悉,不熟悉怎么打比赛?就算以前有些误会,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必须学会互相包容。”纪高说得很隐晦,他猜大概率是全队包容林见鹿,“学校是4人间,我怕你住不习惯,刚好,有一间空着两个床位,可以当双人间住,你去吧。”

林见鹿强忍着大腿根部的撕裂疼痛,烈日当头,他的双眼仍旧没能点燃光辉:“室友是谁?”

“是咱们大一男排的副队长,项冰言。你……认识吧?”纪高试探性地问。

林见鹿马上在脑海里搜索起来,首先他想到的不是项冰言的长相,而是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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