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画松开双手,搭在裴硕肩上。

裴硕亦背紧了她,不曾放下。

燕凌帝捏了捏眉心,只觉多日来的疲惫层层叠叠压上来。

近来多忙碌秋猎之事,忽略了她。

她与裴硕相处的时间更长,二人更亲近,也在情理之中。

她年纪小,心思单纯。

——是裴硕的错。

燕凌帝肃声道:“成何体统?”

裴硕没什么表示,陆瑾画却吓了一跳,挣扎着跳下来。

赤脚踩在温热的石板上,有点烫。

陆瑾画将刚刚的情况讲了一遍,无语道:“陛下,这皇宫该整顿整顿宫貌宫容了,满地都是污秽之物。”

下了地,燕凌帝才注意到她光着脚。

双足踩在石板上,脚趾晶莹剔透,脚踝纤细如柳,脚背柔软,勾勒出漂亮的曲线。

双眸一沉,他连忙脱下外衣,将她整个罩住。

等陆瑾画说完,发现自己被抱着走了好远,她面色讪讪:“陛下,叫人给我拿鞋子来吧。”

燕凌帝就是不喜欢她与自己如此生分,嘴上说着他们关系最好,可做的又是另一回事。

裴硕可以背她,他背就不行,因为他是皇帝。

皇帝的背,没人敢爬,她也不敢。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她会对自己有所保留。

那日他稳坐高椅,视人命如草芥。

她跪俯在地,苦苦求生。

而他看似是上位者,其实在那椅上的,只是个断手断脚的废人。

她虽身处下位,却能掌控全局,聪慧又讨人喜欢。

否则也不会在王父手中活下来。

这么多年,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下位者,卑微维系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而陆瑾画,或许是将自己当她的病患,也或许什么都不是。

反正有他没他,她的生活不会有半点波澜。

只是如今自己让她过得舒坦,她一时半会儿懒得挪地罢了。

燕凌帝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清神色,睫羽压下,遮住了眼中的阴翳。

“近日朕要派裴硕出去办事,奈奈别找他玩了。”

陆瑾画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办事好,办事好……”

她有什么可介意的,二十好几整日玩乐不务正业才是不应该的。

燕凌帝看向她,温声问:“奈奈不问他去做什么事?”

陆瑾画摇头:“我又不想知道,反正有事做比闲着好,一个男子汉,总得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燕凌帝:“……明日你就知晓了。”

裴硕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行人走远,一身玄衣衬得他有几分寂寥。

经过这一次,以后再想见她,只怕难了。

第二日,陆瑾画赶到乾清宫时,燕凌帝正在翻看画册,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棋久辉已经在等她了,她不敢耽搁,去了偏殿。

自从开始念书,授课的地点便设在乾清宫偏殿中。

她曾提议,就在长乐宫偏殿授课,被燕凌帝一口拒绝了。

他称棋久辉每日都要去汇报工作,若是设在长乐宫,他得多走一段路。

陆瑾画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觉得还是自己多走几步吧,毕竟他都是个小老头了,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太师,今日教什么呢?”陆瑾画进殿便问。

一开始,她是非常不愿意学习的,但棋久辉讲得实在太好了,知识点由浅到深,每一个地方他都能做到引经据典。

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相比于每日打扑克,陆瑾画觉得还是听故事有意思。

“今日学习诗经卫风中的一篇,氓。”

棋久辉也纳闷,陛下突然关注起孩子的择偶观,告诉他陆瑾画年纪也不小了,一定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心上人。

他觉得很对。

如今这世道,女子多受男人诓骗,那些高门世家的小姐,因为所谓的爱,下嫁平民之家的亦不少。

可她们何曾想过,这世间那个男子成婚,是因为爱?

陆瑾画这孩子有灵气,他也喜欢,可万不能成了那种糊涂蛋。

“氓?”陆瑾画大惑不解,前几日讲得还是如何处理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关系,怎么今天开始讲这个了。

“老师,学生曾读过这一篇弃妇诗,实在提不起兴趣,不如从昨天那里继续讲吧。”

“诶……”棋久辉不赞同,看着这小姑娘无害的小脸,只觉得她就是最容易被男人诓骗的那种姑娘。

“学习知识虽然重要,但是你年岁不小了,说不定再过几年陛下便会为你择婿,届时,你心中才有数啊。”

见他满腔慈爱的长辈之心,陆瑾画也不好再拒绝他,硬着头皮听了两个时辰,最后棋久辉走时,还留下了课业。

需要有思考有深度的课后反思,最好还能写出她对未来夫婿的要求。

这都是什么作业啊……

因为这件事,她耽搁的时间有点多,回了乾清宫去见燕凌帝,竟然没急着走。

托腮看着窗外,想那题怎么回答。

若她真是个青春期小姑娘,那肯定能发自内心写出很多东西。

可她内里是个几十岁的老妖怪了,早就过了对伴侣充满期待的年纪,要她写八百字的课后感,还得有思考有深度,她真写不出来啊……

“在想什么?”见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殃殃看着窗外,可怜极了。

燕凌帝问道:“可是课业上出了问题?”

“自然。”陆瑾画磨蹭着走近了许多,“夫子让我写一篇课后感。”

“这有何难?能难住我们奈奈了?”燕凌帝好笑道。

这种时候还调侃她,陆瑾画无语道:“今天学的是一首弃妇诗,阐述了一个女子从情窦初开到恋爱成亲最后被遗弃的过程。”

燕凌帝拧起眉:“为何讲这个?”

他见陆瑾画不开窍,想找个人提醒她年纪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为自己选择合适的夫婿了。

谁知棋久辉那老匹夫,教什么弃妇诗,他是这个意思吗?

“说是要我学会如何挑选夫婿。”陆瑾画眼里的不爽都快溢出来了,忧愁道:“还让我想清楚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在她心中,这具身体还未及笄,就算及笄了,那也得过了十八岁再考虑这些。

现在需要考虑这些的明明是慕容慧好不好?真应该把她抓来一起上课。

燕凌帝目光闪了闪,虽然过程与他想的差别很大,但结果没问题,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想来,棋大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虽然他也好奇,但多年来身居高位,浸淫于心思各异的老妖怪中,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到朕身边来。”燕凌帝拍了拍椅子,气定神闲道:“自己的事考虑不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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