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告状告别告捷
崔满给贺士时留言告知去向，准备回自己家。
她怕贺士时随时会回云顶宫城，她要找个私密的地方！
最不可能被监听、最不可能被偷听、最不可能透露她秘密的地方，她只能想到自己家。
她先去银行APP领了5块钱打车券，她现在对钱特别敏感，一分钱都不想多花。
要不是半夜公交和地铁都已经停运，她甚至不想打车，接下来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能省一块是一块。
她在车上点进颤音APP，点击“我”，进入“钱包”，选择最近那笔充值记录，点击申请部分退款，填写金额466732.81，退款原因点选“未使用”，上传支付截图，点击确认。
界面跳出一行提醒：人工审核需要3个工作日，相关款项通过审核后将在1-14个工作日内原路退回。
效率好慢！
这钱花没花还用得着人工审核？账户上那些钻的数字是摆设？直接退回不行吗？
充钱的时候颤音APP怎么不像理财软件做个风险测评去人工审核一下？
您家庭的可支配年收入是多少？
您收入的主要来源是什么？
您的债务情况怎么样？
您可用于观看直播的资产数额是多少？
您对直播消费和市场的了解情况可描述为？
您观看直播的经验可以概括为？
有一位用户一个月内在直播间送了15次礼物，您认为这样的消费频率如何？
您观看直播的消费偏好是什么？
您属于以下哪个年龄段？
您的学历是？
您家庭的工作情况是？
……
做完这些题再给评个C1谨慎型（风险承受能力最低，限制直播消费不超过100元）、C2稳健型（适合低风险，限制直播消费不超过1000元）、C3平衡型（接受中等风险，限制直播消费不超过10000元）、C4进取型（愿意承担较高风险，限制直播消费不超过100000元），C5激进型（风险承受能力最高，不限制直播消费）。
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冒充大哥大姐再去操作未成年退款搞人心态了，也不会有人即使毁掉自己的人生去贷款也要虚荣一段时间博爱播一谢。
幸好任务完成的前提下还钱没有时限和利息。
崔满一边疯狂吐槽颤音，一边点开消息。
未读消息冲破99+。
一连串的红点全是来写作业的男主播，数量对比送6000块礼物时翻了无数倍。
写作业的风到底是从哪吹起来的，如果是认真写也就算了，这种敷衍没有灵魂的作业跟电话推销一样侵犯隐私且让人厌烦。
崔满把这些写作业的私信通通删除，去隐私设置不允许未关注者私信。
不断进入新私信的消息栏终于停了下来。
孟修发来7条消息未读。
她点进去消除红点——
修：注意安全。
修：谢谢蛮蛮送我登上人气王宝座，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修：你朋友来送了10个华子，他跟你说了吗？
修：今天的人气王仪式你没看到，给你发个录屏。
修：人气王录屏.mp4
修：你有男朋友？
修：他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崔满点开视频。
孟修全程直视镜头没有闪躲，说完“在你的世界闪闪发光”还反常地送了一个飞吻。
就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并拢放在嘴上，再轻缓地往斜上方一送，也不wink，收着痞劲儿，看起来特别像个正儿八经的感谢。
很酷，也很危险。
就几个眼神几句话加一个飞吻，竟然让她觉得这100万花得很值。
他现在跟五年前那个轮胎店店员完全不同了，穿越次元的艺人打造让他脱胎换骨。
能跟自己的偶像光明正大的私联，偶像还得维护你的喜欢，这才是男团直播最大的魅力吧。
当然，前提男团是像星汉-117这样有真才艺的男团，而不是聚集几个长得一般全靠滤镜和拉腿且没有才艺只会圈钱维护的男人团体。
光线全暗，一束光单独打给孟修。
他换了套衣服，黑色简约翻领短款皮衣搭黑色T恤，加同色牛仔裤，五彩斑斓的黑在灯光下凸显了不同材质，又意外的和谐。
他才艺表演唱的是Eason的《让我留在你身边》——
“最渺小的我
有大大的梦
我愿意安静地活在每个有你的角落
如果生活还有什么会让你难过
别怕让我留在你身边
都陪你度过”
这首歌特别适合唱给直播间的家人们听，是她帮他选的。
每一处气息控制、每一处共鸣调节、每一处声线处理、每一处情感递进她都陪他一点点抠过细节，这是他第一次在直播间唱。
唱得很好。
他性感略带沙哑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膜，怦怦跳动的心脏却在一点点凋落。
也许这首歌是单独唱给她的，也许这首歌是唱给所有支持他的人。
不论如何，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开着蛮蛮的号去看他直播了。
用蛮蛮的号去看，又不送礼物，大家会猜测她刷拉了，秦会落井下石，主持会点名要票，修也可能会倒数第一。
这一切她暂时都接受不了。
逃避可耻但有用。
回归现实生活，继续躺平大业，可能才是她的使命。
用100万炸出的烟花只能短暂绚丽5分钟，她像是魔法失效的灰姑娘，要脱掉水晶鞋回到爹不疼继母不爱的家继续辛苦劳作了。
孟修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他和她最后一次对话。
蛮蛮：嗯，被男朋友发现了，他有点不高兴，以后可能没办法看你直播啦。
蛮蛮：那就好好告别一下。
蛮蛮：你早就是我世界里闪闪发光的星星了，孟修，请继续努力成为所有人的星星吧。
发完这句话，崔满没看孟修有没有读，直接退出了蛮蛮这个账号。
贺士时怎么可能发现她在看直播呢？
那个用户298475893应该是程京吧。
他真是个大好人，无形中帮了她好多忙。
在酒吧间接制止她继续刷礼物，免得她从自己积蓄里拿钱还给系统；又聪明地顺着她那次亮屏找到星汉-117直播间，精准地认出孟修警告他跟她保持距离，免得她刚立的富婆人设崩塌。
真应该找个机会接触一下程京，他有可能是她倒霉人生里的幸运星。
她是实用主义者，比起怦然心动星，现在幸运星明显对她更重要。
*
等崔满坐计程车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她换掉外出的衣物，拿出柜子里带股奇怪木头味又不是霉味的长袖睡衣，她反复闻了闻，又抖了抖，发现味道依旧没散，犹豫片刻，还是穿上了它。
没办法，她的习惯是她的床跟外界的一切事物必须有物理隔离。
窗外路灯和月光的柔亮隐隐透进窗帘，照出被子在床上隆起半个人高。
崔满没开灯，做贼一样盘坐在被子里，生怕自己一会激动起来声音太大，把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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