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我想赢游戏,所以请您妥协吧。”

每当我回忆起在格里芬的我时,都会发自内心地产生一种“啊……我当时怎么会那么勇”的一种感叹。

人总是会对自己曾经拥有但已经失去的东西产生一种滤镜,尽管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我当初在格里芬的日子同坐牢无异,但一想到灰暗里那些如走马灯般闪回的笑脸,那些吃过的苦头和摔过的跟头都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对此,金光熙的评价是──

“纯贱。”

面对让我恨之入骨又百般亏欠的光熙哥毫不留情的犀利点评,我只好苦笑着点头,把“贱女人”这个帽子戴在头上。

我足够了解他,于是可以从他如刀光剑影般锐利的话语里感受其中的恨铁不成钢。

他足够了解我,知道自信的、勇敢的、热忱的Canine早就“死”在格里芬宫斗的时候,活下来的不过是又贱又坏、喜欢炒作养鱼、毫不珍惜自己职业生涯的权允熙。

“所以你真的和愣头青一样闯进大湖哥的会议室?”金光熙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信的,但他只是想用逼迫我回忆过去的方式来重新“激活”我。

我耸肩:“昂,闯进去了,我、承勇哥还有施尤哥。”

“那你们怎么说服一个又年长,又自尊心强,又渴望掌控队伍的教练放下成见,低头和解呢?”

“因为我们都没有输的理由啊。”我的语气非常平淡。

──一无所有的人无法再接受失去希望。

我记得那是三四月份的样子吧,对于队里那些结实的年轻男孩们已经不再需要把自己用长长一条羽绒服裹起来了。

尽管韩国审美是清一色的黑白灰,但我仍然可以在身边看见一些别的色彩,比如施尤哥深蓝色的棒球服。

“哥,我们明明是去找大湖哥谈谈的,为什么要买衣服呢?”

我跟在孙施尤后面拎着他的购物袋,而他随手挑了两件外套在胸前比划,听到我非常有道理的问题,他沉默两秒后,忽悠道。

“小孩子不懂成年人的世界。”

我“切”了一声。

总之,等我跟着孙施尤回到德黑兰路收拾他的衣服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哥哥骗去当苦力了。

“哥还真是……一点都不拿我当外人。”

孙施尤笑:“为什么我不带别人就带你?允熙妹妹,我这是在向你表达爱啊。”

天地可鉴,他真的只是开玩笑的,可看到我莫名其妙变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心底暗暗地给自己一嘴巴子。

“哎哟我这张破嘴……”

中间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几天之后,孙施尤和崔成原达成什么秘密共识,然后作为“孩子王”把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当然,除了继续养手伤的Rather哥)。

孙施尤颇有领导风范地开了个短会,晚上我们就齐齐“杀”去金大湖的办公室了。

说是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一间还未装修的空毛胚房间,里面是一无所有的刺眼的雪白,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条黑色的二手沙发,一台比训练室里落后两代的电脑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不抽烟,不酗酒,甚至连去足浴店或者风俗店的爱好都没有,桌上铺着一张打印的英雄联盟峡谷地图,上面圈圈画画了几个点位──作为教练,金大湖确确实实对我们尽心尽力。

他看着我们:“讨论出什么来了?”

我抬起头,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神勇敢地对着金大湖──我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一种戏谑,似乎认为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打闹的轻视──可我不愿意再这样。

被看轻被糊弄被人捂着耳朵推着挤着向前走。

我、不、想。

更何况,李承勇站在我后面呢,我看不到他的脸和身影,但他的气息像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一般环绕在我身边。

沉默但坚定。

他无声的态度在为我站台。

想到这里,我早已膨胀即将爆炸的勇气里又多了一点愤怒的热,那层兜住情绪的理智的橡胶皮岌岌可危地胀大一圈。

我轻声说:“教练,我想赢游戏,你退一步吧。”

他看着我,而我继续往下说:“我们不能接受一个教练利用不合理的bp来打压选手,甚至于,刻意用bp来测试选手的服从度。”

“这是我的第一支队伍,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接受一个教练把队伍的胜利放在自己之下。”

“你们是在夺权?”金大湖说话了,他的语气很古怪──队内宫斗伤害的从来不仅仅只是选手的心态,他这段日子确实过得很是颓唐。

上面给他压力,他像是处于小游戏里随时会被掉落的泡泡球淹没的人,徒劳地用手臂,用身体,用腿挤压着阻挡的那层薄木板。

怎么办呢?是坚守自己大人在孩子们面前的“尊严”直到两败俱伤,还是暂时放下脸面用成绩来打所有人的脸,这个选择题对于金大湖来说并不难。

做出选择是一回事,在后辈面前开口承认自己错误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低下头,拨动打火机的滑轮,就着摇摆的火苗,点燃一根烟。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塞进颤抖的嘴唇,另一只手捂着燃烧的烟尾,眉头的皮肤因为他的用力而紧皱,像是几重萧索的小山。

我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这是上位者,一个成熟的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名为“脆弱”的情绪,仿佛那个站在格里芬头顶、给我的心蒙上一层恐惧影子的怪物脱掉那层被权力武装的盔甲,露出底下的人。

和我一样无法掌控自己,一无所有,但舍不得丢掉自己可怜的尊严和希望的普通人。

我看着白墙壁上晃动的影子,因为我对他一瞬间的共情,那个影子而不再变得模糊、巨大、面目可憎,而是变得像首尔风里的树叶,在即将到来的春天前飘忽不定,枯叶边打着卷儿。

“好。”

他抽完一整根烟,抬起眼睛,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和浮肿的眼袋。

“我会公开和你们道歉,并且在后续的bp大会上更多倾听你们的意见。”

巨大的喜悦从我心底跑出来,跳上我的脸颊,在我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咧开了嘴。

“真的吗?”

我甚至问出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

金大湖看着我们两个毛头小子,摆了摆手,他脸一横,又恢复了教练的威严,仿佛刚才的景象不过是我脑子里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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