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再也不见过去的嚣张跋扈,语气里尽是小心。

也许所有人面对自己未知的事物都是如此,谢萦珠想。

因为自己过去的世界观遭到的质疑和否定,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恐怖,除非像谢萦珠这样有机会扭转结局的必死之人,才会觉得惊喜,其他的人如果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已经被决定好的,只会觉得恐惧或者不公。

应承宴说完,期待着谢萦珠的反应,却见他面上仍波澜不惊,不由得有几分泄气:“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算了,当我没说过。”

这个想法他憋了太久,今天实在忍不住才冲动地向谢萦珠倾诉,说出口时就后悔了,但谢萦珠让他继续说下去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抱有几分希望,期待着对方能相信他的话,能告诉他——

不止你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也有。

可看谢萦珠的反应,他好像猜错了。

如果这个世界通篇是别人安排好的剧本,那他被应承舒和谢萦珠联手骗了钱他也认命了。

总归是别人安排好的人生,抗争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那会儿应承宴真觉得这样的人生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本以为是自己奋斗来的东西其实是剧情施舍的,写故事的人如果不偏爱他了,那短短几天内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没劲。

应承宴期待于知道谢萦珠是怎么想的,如果对方知道自己这一生的故事都被人安排好了,他会是什么表现呢?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谢萦珠轻声说,“你说的有道理啊,我们的人生确实可能是早就写好的剧本,所以呢?”

“所以你不怕吗?”

应承宴追问他:“今天你或许被人疼爱,明天就或许被人殴打辱骂,全凭造物主的心情,你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样的人生你不怕吗?”

谢萦珠忽然笑了。

他当然害怕,尤其是上辈子听见谢怀玉坦白真相的时候,不仅害怕,甚至绝望。

谢萦珠上一世绝望于人生居然是这样容易被更改的,可重活一次,却并不想重蹈覆辙。他不是没想过逆天改命有多难,但如果放弃了,那等着他的就会是再一次死亡。

他不想死,他只想活,于是咬着牙打破了原本的悲惨命运,哪怕是爬也爬着活了下来。

“我不怕。”

谢萦珠轻声回答他:“有人写好了你的命运,你找办法把那个人解决掉,一切问题就结束了。应先生还是没经历过生死攸关的时候,不然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放弃掌控自己的人生?”

他唇角微翘,露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可能是应先生的人生确实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在底层的人,人生和拥有的东西都是一点点拼了命抢来的,所以才会拼了命也要守住。”

应承宴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反驳。

他刚开始确实是想反驳的,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原本他想说自己从小开始就没被人爱过,唯一爱他的人又早早过世,他拼尽全力在商场厮杀,才有了一切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可他想起来谢萦珠跟自己提起的过去,要么是在街上流浪,要么和野狗抢饭吃,这样一比较,自己受过的苦称得上“微不足道”。

苦难是可以用来比较的吗?应承宴不清楚,但他却不像之前那样敢板上钉钉地说自己确实吃过很多苦了。

“臆想也好,事实也罢,那是你的故事,我不过多评价。”

谢萦珠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结账起身,声音淡淡:“我也不用你请我吃饭,今晚过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愿意开饭店就开,我不会再来了。”

应承宴怔愣地坐在原位,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话,谢萦珠一定是那个主角。就算刚开始不是,也会靠这股劲儿爬到顶端。

他回过神来时,谢萦珠已经离开了店铺。摆在桌上的牛杂煲冷了有一段时间了,消失的“咕噜”声让整个店铺都安静了下来。在这样的寂静里,应承宴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要找谢萦珠说什么。

自从找到谢萦珠工作的地方后,他总会在店里没客人时鬼使神差地溜达到酒吧附近,说不清是去报复,还是太想念谢萦珠,总之这个人一直像根刺一样横亘在心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硌得自己心里难受。他见过谢萦珠和同事谈笑,见过他对那些来消遣的老板用尽耐心,觉得更不舒服了——

原本谢萦珠是这样对他的。

直到前天,他看见对方和同事们醉醺醺地从酒吧里出来时,心头上那把名为“嫉妒”的火再也止不住,熊熊地烧了起来,脑子一热,远远跟着谢萦珠,看着对方拐进一条胡同时才醒过神,觉得自己不能这样。

这和变态跟踪狂也没什么区别了。

应承宴虽然没了“应总”的身份,但基本的尊严还是有的,止住了脚步,有些烦躁地靠在胡同外的电线杆上,摸了摸口袋,却意识到自己身上没带烟也没带酒。他想着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就回去,却忽然听到胡同里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他抬头,恰好和狂奔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没想到这个时间,这样偏僻的小巷里居然还有人,被他吓了个魂飞魄散,一直提在手里的东西也被丢到了一边,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撒腿狂奔而去。

应承宴捡起他丢在地上的东西,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帆布包。

紧接着,谢萦珠便追了过来,质问他是什么人。

应承宴恍然,将整个故事拼凑的七七八八,继而心中警铃大作。

谁三更半夜不睡觉,等在谢萦珠回家的路上抢他的包?

这个人要么是谢萦珠接触过的酒吧客人,要么就是在港城里得罪过的人。而他在港城得罪过谁,应承宴一只手都数得出。

这个想法让他回去后一夜未睡。他觉得谢萦珠的处境很危险,如果是接触过的客人倒还好,查起来容易,但万一是港城的人呢?

可这来自港城的危险似乎又是谢萦珠自己造成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大可静等着谢萦珠被仇家找上门遭报应,自己在旁边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拿回股份和钱。

但应承宴觉得有资格和谢萦珠讨债的只有他自己,在他报复完这个人以前,谁都不能插手,于是第二天下午特意去了酒吧,从自己本不太宽裕的积蓄里抽了一笔钱拿给谢萦珠应急。

他起身,并未理会服务生的招呼声,径直追着谢萦珠离开了。

***

谢萦珠走路的速度并不快。

他一边沿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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