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回家
进了单元门，秋荷收了雨伞，池夜雨摁电梯键，两人进入狭窄的电梯间，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簌簌不止的雨声，一片安静。
这些时日，除了第一次见面，秋荷没再与池夜雨单独乘过电梯，要么是她自己，要么是两人带上秋喵喵。
与第一次见面，准确的说是重逢相比，如今同样是雨夜，同样是两个人在电梯里，不同的是秋荷没能双脚着地，她被池夜雨背在了身上，隔着层单薄夏衣，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脊背的体温。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呼吸与心跳都格外的浓烈，秋荷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挪向别处，她的视线漫无边际地游走，电梯间四面光亮如镜，她的视线游着游着，又同初见一样，游到了池夜雨脸上。
兴许背秋荷走这一趟够累，池夜雨喘息声不算轻，白净的脸上也带着几丝红晕，他垂眸歇息片刻，抬眼时从镜子一般的墙壁上抓到了秋荷的视线，她在盯着他看。
他便冲镜子里的她笑了笑，她眼神躲闪，而后又闪闪烁烁地迎了上来，提提嘴角，也笑了下。
抵达十六楼，池夜雨背着秋荷走到家门口，刚一靠近，门就开了，秋喵喵在门口守候良久，一直竖着猫耳朵听动静。
“你们怎么才回来！”秋喵喵从门后面闪了出来。
“唉，也是倒霉，下班的时候撞鬼了……”秋荷一面解释，一面从池夜雨背上下来，她两条腿软得像是面条，不得不扶着池夜雨，半倚着他才勉强站着，才勉强蹬了脚下的鞋子，换成拖鞋。
换好了鞋子，秋荷下意识往家里走，只迈出一步，不听使唤的两腿便颤颤巍巍的，带着她往一边倒去，秋喵喵忙上前搀扶，但池夜雨更快。
他扶住秋荷的腰，又抬起她的大腿，将她稳稳抱起，大步往次卧走去。随着秋荷的惊呼，她好不容易穿上的一双拖鞋“啪嗒”两声，重新掉回地上，秋喵喵捡起来，匆匆追赶池夜雨的步伐。
从门口走到次卧的距离很近，左右不过十几步，而就这么短短几步，秋荷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她低着头不敢看池夜雨，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她希望池夜雨不会发觉。
池夜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秋喵喵紧随其后，将拖鞋整齐摆放在床边，瞪着灰绿色的眼睛，质问池夜雨：“她怎么回事，怎么不能走路了？”
“鬼气入体。”池夜雨解释说普通人阳气旺，骤然接触太多阴气极重的鬼魂就会这样，“不过有专门治疗这个的药物，服用后就好了。”
池夜雨取药去了，秋喵喵蹲在床头，注视着秋荷，眼睛清澈湿润，他拉过她的手，乖巧地用脸颊蹭了蹭，近乎委屈地小声道：“我一直在家等你。”
小猫神情黯淡，秋荷知道他是想起了当年大学毕业时，自己一去不复返，再也没回学校看他。
秋荷伸手摸摸小猫脑袋，小猫眼睛一下就亮了，似乎她的触摸能给小猫充电一样，她安抚小猫，有些抱歉：“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让你一直等着的。”
秋喵喵想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关系，下一次再这样，我会去找你的。”
秋荷摇头：“这种情况你还是在家里等着比较好，我肯定会回来的。”
秋喵喵不满：“池大哥可以去找你，那我为什么不能？”
秋荷正思虑如何作答时，池夜雨端着一杯水重新回到次卧，手上正打着电话：“……霁雪，鬼气入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半夜被叫醒的胡霁雪听上去心情不是很美丽，嗓门很大：“你说什么？鬼气入体？池夜雨，七月十五你还出去了？而且还鬼气入体？你的蜡烛不是能隔绝鬼气吗？你没点吗？命不要啦？”
“好了好了，”面对一连串气势汹汹的质问池夜雨紧急插话打断，“也没出什么意外，我没什么事，是秋荷下班路上被孤魂野鬼缠住了。”
“秋荷？”胡霁雪的声音忽然温和了，但又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哦，她呀……”
池夜雨轻咳一声：“你能解决吗？”
“简单，”胡霁雪利落地处理起问题，“先说说她有什么症状。”
“双腿乏力。”池夜雨将水杯递给秋荷，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面色发白，眼底乌青。”
“唔，感觉还挺严重的，”胡霁雪的声音又气势汹汹起来，“池夜雨，你怎么搞得，有你在旁边，还能让人家变成那样！实在不像话。”
“我……”池夜雨哑口无言。
好在胡霁雪没有继续追究，转而继续道：“之前我给过你驱散阴气的药，在一个青色瓷瓶里，上面贴着标签，你还能找到吗？”
“嗯，已经找到了。”池夜雨从口袋里找出一只小小的青瓷瓶子，“但不知道大概用多少剂量。”
“按你描述的症状，小儿一到三粒，成人大概需要服用三粒至五粒，不过考虑到药性，多服容易胃火过热，少服不易根除鬼气——”
冷淞提起八卦法阵方位像是在上课，胡霁雪提起治病药方也不遑多让。
“——你大概试一试她左右手的鬼脉，两侧鬼脉都沉而有力，五粒，虚浮乏力，三粒，一边沉一边浮则取四粒。”胡霁雪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记得温水吞服，不可用凉水。”
秋荷和小猫都听不懂胡霁雪的话，一脸茫然，但显然池夜雨听得懂了，与胡霁雪又交谈了几句，询问还有其余注意事项吗，胡霁雪有点恼：“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准，用得着你问吗，有什么需要足以的我肯定主动就说了。”
“是是是，”池夜雨拖长了腔调，“我不该质疑神医。”
胡霁雪哼了一声，忽然高深莫测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质疑我了，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池夜雨飞快瞥了一眼秋荷，对着电话那头的胡霁雪没说出什么：“你……”
胡霁雪发出一阵得意地笑声，叮嘱了一句“照顾好秋荷”，又补了一句“别打扰我睡觉”，率先扣了电话。
池夜雨放下手机，颇为无奈：“霁雪说话一直这样，从小就这样。”
“挺好的……”秋荷有点莫名空落落的，还有些羡慕胡霁雪，可能是羡慕她说话爽朗明快，也可能羡慕她与池夜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池夜雨坐到床边，先拉起秋荷的右手，用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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