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挂钟秒针行走的“咔哒

那声音清晰得令人心悸,仿佛在为某个无法挽回的结局倒计时。

柳璜感到一种巨大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漫上来,迅速淹没了四肢百骸,连带着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这场风暴看似平息了,何狄被强行驱赶回了那个他避之不及的“炼狱。

可柳璜心里清楚,这绝非结束。

这时,门开了。

柳璜一愣神,何狄这家伙又回来了?

然而,不是。

进来的是柳雯。

她站在门槛的光影分割线上,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被涌**内的暮风吹倒。

一张脸完全失却了血色,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灰白。

唯有眼睑下两道浓重乌青,勾勒出心力交瘁的痕迹,比昨夜更深重地陷了进去,几乎要把眼睛吸进去。

衣服松垮垮地挂在她单薄的身架上,肩膀处的料子软塌塌地垂坠着,衬得她越发形销骨立,了无生气,宛如一株长久缺水、萎顿到枯焦边缘的植物。

她一只手还无力地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微微发着颤,指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早该下了班吗?朱洁玉抬头望过去,声音不高,带着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询问。

她目光滑过女儿毫无生气的脸,嘴唇几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下。

柳雯的目光越过母亲,在空洞的客厅里茫然逡巡片刻,如同迷失在浓雾中的旅人寻找着什么坐标。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喉间发出一点几不可闻的干涩气流声,如同破损的风箱漏风。

“我……去小公园坐了一会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的最深处、最干涸的缝隙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一种砂纸摩擦的粗粝感,“我……不想看见何狄那张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截,猛地爆开,破碎而尖锐,似要将积蓄的闷气狠狠刺穿这凝滞的空气,“看到就恶心!肮脏!

“一股子臭气,恨不得立刻吐出来!

这股强烈的憎恶如同滚烫的岩浆,骤然泼进窒息的客厅。

柳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浑浊滞重,胸膛随之起伏,像是肺腑深处压了许久的浊物翻腾上来。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女儿那双被绝望熬得通红、几乎要溢出血来的眼睛上,嗓音低沉沉地压下去:“他?何狄,被我

赶走了。”

“赶……赶走?”柳雯扶着门框的手骤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根根凸起,泛着惨白的青筋色。

她脸上仅存的最后一丝活气似乎也被这话抽空了,眼中空茫茫一片,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深重灰翳。“爸……你?”

她嘴唇哆嗦着,挤出来的声音又轻又飘,如同寒冬深夜濒死飞蛾的最后挣扎,“你……你不是将他捧宝一样吗?”

“整个柳家都要靠着他的势头往上攀吗?”

“怎么……怎么又赶走他了?”

她猛地摇了摇头,灰败的脸上显出某种濒临破碎的茫然,“他……他可是要往上走的人啊!”

“往上走?”柳璜猛地从沙发深处挺起脊背,发出一声短促而极其尖利的笑,像折断的枯枝发出的碎裂声,干涩又刺耳,“他呀?!还当自己是个宝?哼!”

他此刻肌肉紧绷,嘴角扭曲地往下撇着,如同硬生生吞下了一枚烧得通红的铜豆。

昔日浑浊眼中的那份算计的亮光消失了,沉淀下来的全是黏腻厚重的污浊。“他不但副镇长鸡飞蛋打,没当上……”

柳璜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胸腔里那团翻搅的怒火骤然堵在喉间,他下意识地侧过脸,避开女儿那双骤然缩紧、显出黑洞般吸力的瞳孔。

空气绷紧得仿佛一根轻轻一拨就会断裂的琴弦。

“还……”柳璜的声音骤然低哑下去,像是用砂纸打磨生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喑哑,“还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严重得很!被记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立刻滚蛋!直接发配去守白云山的水库!”

这几个字,他几乎是每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的恶意嚼碎了再狠狠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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