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泽觉得再牵扯年龄的话题有可能会让自己受伤，干脆转了话题。
“都快大四了，还住宿舍？”
姜涂报给陆清泽的地址是学校。
她去英国留了大半年的学，几天前刚回来，导师告诉她，大三课程有一部分必修的学分尚未修满，这两个月必须悬梁刺股，否则等过完暑假，她连实习都没时间找，不管怎么说，住宿舍怎么着都方便些。
程葛川有提过让她跟他搬出去一起住，但姜涂觉得孤男寡女的，很难说程葛川没有别的心思。
姜涂并非贞洁烈女，只不过作为第一次谈恋爱的对象，程葛川的段位高出她太多，所以当对方第一次暗示她的时候，出于防备的心理，她用了拒绝婚前x行为做借口，令她意外的是，在这方面程葛川倒很尊重她。
这也是她能跟他交往至今的原因。
“之前去了英国当交换生，这几天刚回来，老师通知要补学分。”
“你跟程葛川一个学校？”
姜涂摇摇头，“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同学的朋友的朋友。”
“实习找了吗？”
姜涂苦笑，“毕业都要成问题了，哪来得及。”
“你学的什么专业？”
“英语，辅修西语。”
“嗯，学得怎么样？”
“……够用吧。不过我的西语比英语好。”
“那你下周抽个时间来我公司。”
姜涂困惑得望向陆清泽。
后者快速瞥了她一眼，勾起唇，“给你一个现成的实习岗位，怎么样？”
“清泽哥哥，你现在是在给我开后门吗？”
“是，也不是，”他打了个方向灯，车身转弯后驶进了校门，“不是我来面试你，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哦……”姜涂抠了抠脸颊，抿着唇，“那会不会很难？”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
刚才有从程家母子的话中听说了一些，她现学现卖，“科技新贵。”
陆清泽转头瞅着她，抿唇笑道，“哪里学来的词。”
“不是我说的，是刚才程葛川他妈说的，研究芯片还是什么来着，我一个学语言的，一点都不懂，隔行如隔山，真能进你公司？”
“我缺个助理，现阶段也不需要你懂业务。”
姜涂有点苦恼，也有点疑惑，她是个什么条件，陆清泽的公司是个什么门槛，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清泽哥哥，你还不如直接承认是给我开后门我可能会好受点。”
他莞尔，解释：“给你面试的考官很严厉，没那么好糊弄。你放心，我不会插手，看你自己的本事，如何？”
姜涂尚在纠结，就听陆清泽问：“你住在哪栋宿舍？这里？”
一路上都无暇看路，跟陆清泽聊天怪烧脑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明明去的路上感觉老远了。
姜涂摇下车窗，把脑袋微微探出去，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某栋，“就那儿。”
“我会发给你一份我们公司的介绍，不管怎样，基本功课得做。”
这话好似把她带到了十多年前，在她上三年级时，还是初中生的陆清泽给她补课的场景。
她偏科严重，数学更是重灾区，三年级数学已经在不及格的边缘徘徊，父母急得要命，好在陆清泽看不下去，主动辅导她的功课。
“兔兔真笨，怎么连乘法都算不明白，看来是基础没打好，得重头学，否则到了四年级，除法就更算不明白了。”
思绪回到今夜，陆清泽好似变了许多，又丝毫未变，她说不出来。
姜涂脱下他的外套，下了车，将叠好的外套规整地搁在副驾驶座上，弯着腰对驾驶座上的陆清泽挥手。
“谢谢清泽哥哥，清泽哥哥再见。”
她喊惯了清泽哥哥，一时之间没法改口，哪怕多年未见，骨子里的习惯仍旧使得她脱口而出。
姜涂声音脆生生的，娇滴滴的，喊他名字时分外悦耳。
陆清泽平静地：“嗯，早点休息。”
姜涂目送陆清泽的车离开，总算松了口气，转身上楼回了宿舍。
等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准备开始温习功课，陆清泽的微信发了过来。
“我到家了，睡了么？”
姜涂擦拭着半干的秀发，给陆清泽发了条语音：“刚洗完澡，准备看会儿书再睡。”
“别太晚了，”陆清泽发来文字，“早点睡觉，晚安。”
“好。”
姜涂原本真打算好好看会儿书的，但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陆清泽的朋友圈。
他的微信名是一个“泽”字，头像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糖果钥匙圈，和他本人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只不过陆清泽的朋友圈有些无趣，大部分都是一些分析芯片科技的科普文章转发，连一张生活照都没有。
直到翻到最底下，大概四五年前倒是有一张自拍，也是唯一一张，标注了IP定位，是从美国回国的机场照。
照片里的陆清泽留着一头齐肩长卷发，像个吟游诗人，笑容痞痞的，唇部周围的胡茬蔓延到鬓角，看上去放浪不羁的模样，跟今晚的样子截然不同。
原来他那时候不告而别是去美国了，不过去美国要准备很久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们一家真能保密啊。
不知道阿姨怎么样了，那时候身体已经不是很好的样子，是去美国治病嘛？他们一家在美国还习惯吗？
姜涂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别说看书了，脑容量都快超载了。
偏偏脑子里浮现得尽是今夜和陆清泽相处的回马灯，没多久就觉得乏了，干脆放弃思考，爬上床倒头就睡。
半夜里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来自程葛川的电话，可她调了勿扰模式，自然是听不到了，好在没多久，屏幕就暗了下去。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似乎还做了个很甜的梦，梦里四处都是柠檬草的甜味，只不过等醒过来就烟消云散，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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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泽将车开回地下车库，熄了火，从驾驶座换到副驾驶位，他拿起烟，想点一根，可鼻尖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是姜涂的香水味道，带着一点柑橘汽水的甜腻，闻起来让人轻飘飘。
放下烟，猛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直到鼻尖被灌满甜味。
他承认，自己今夜太亢奋了，在见到姜涂的那一刻，分开多年后累积的思念在顷刻间迸发。
宴会上，他花了三十秒冷静下来思考，又花了三十秒确认自己的心。
这会儿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无数的欲望堆积在心头，逐渐溢满了全身，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飞快的跳动着，好像自己26年的人生只为了这一刻。
他在车里呆了一个小时，翻看着刚加上的姜涂的朋友圈，看她这些年过得如何，看她在英国的生活，看她的近况，一直翻到最后一条，一直等到姜涂的味道全散了才舍得离开。
男人回到清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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