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蕊想抬眸看一看她,却发现此处再不见宁见春的身影,一阵风穿堂而过,纸张的轻响将她拉回现实。

垂眸,满目皆是“陈”字。

澈远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响起:“师尊,这古怪……”

花满蕊把账册合上,转头看他:“昨日才踏进花家第一步时,你不就已经感受到异常了吗?”

澈远眼睛微微睁大,他的眼瞳虽然猛一看也是纯黑色,与花满蕊的十分相像,但在烛光下再看时,便能发现他的双眸带着一点暖黄色的灰。

他说:“师尊也发现了?”

花满蕊道:“陈秋落身上也有。”

只不过是很浅淡的气息,昨日又因魔气干扰,所以不好察觉。

澈远恍然大悟,他将青瓷茶壶放下,“所以师尊才会答应陈秋落的请求,前来花家?”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师尊才会一反常态,竟在个无名之辈的请求下便下了山,还是到曾有过什么过节的花家来。看来此趟的目的并不是所谓“帮助花家主持大局”,而是探究其背后隐藏的东西。

但这背后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澈远想问,但他有预感,自己现在肯定得不到答案。

花满蕊对澈远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拎过茶壶放在自己手边,“易术那边,可有探听到什么?”

澈远连忙施法,一缕金光自他手中弹出,同时又有另一层接近透明的灵光从桌上的丝帕里跃出来,二者交缠自一处,在房间里微微漾开些许波纹,尔后易术慵懒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哎呀,花家果然是财大气粗,早知医药之道这么赚钱,当年就该狠狠敲那月小子一笔,哪怕得个两三块良田药谷,咱们现在也不用到处跑了。”

澈远听得眉头皱起,在听到“月”这个字时眼中狐疑之色更甚,他抬眸向花满蕊望来。

花满蕊虽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却没有回应,只是摆弄着眼前的茶壶。

她看着上面的流云纹,手指微微蜷起。

澈远便垂下了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自己因常年用枪而薄茧遍布的手掌。

也对,毕竟月韵山之名响彻道门,任谁提起这个名字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易术那边似乎也没有人回应,她却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说起来,这花三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她走的时候不是说就去前厅和大小姐吃个午饭吗?这都要日落西山了,难不成花家的习惯是午饭一直吃到晚上?等夜深了再以夜宵作晚餐?”

一个温润的男声轻笑了一声。

“你这么想她怎么不直接去找她?”另一个女声冷笑着接话,应当是祝秋。

“我倒是想,可这花家这么大,一会儿要是不小心走到那花二的地盘里去了,不得被他大卸八块以后丢出来?除非你去前面给我探探路,否则我才不离开这个院子。”

“嘁。”

然后便没了声音。

听到“花二”这两个字时,澈远的心头忽地多跳了一下,他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希望那头能再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

澈远这下不得不看向花满蕊,但却没说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请示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花满蕊放开了手中的茶壶,将自己身前一半的账册推到澈远面前,淡然开口:“整理出所有款项与时间。”

澈远看了看丝帕,欲言又止,但只是片刻,他很快开始翻阅起来,并点头说:“是,师尊。”

他没有撤回丝帕上的灵力,因此只要易术那边有任何动静,她们都能马上知晓。

手指在账册上面缓缓拂过,停留在一行模糊得几乎要辨认不清的小字上。

祝啾啾撇着嘴,翻着白眼一一将迟守守和江盛水看过去,忍住自己想要说话的冲动,抬起脚踢了踢一旁的凳子以吸引面前之人的注意力。

叶繁枝把目光从账册上移向他,笑道:“现在处理好了,你要讲什么?”

“你刚才说的动过手脚,就是只能知道她们在偷听,但是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让我们闭嘴?”

“哪有?”叶繁枝看着祝啾啾有些涨红的脸,手上不紧不慢地翻到下一页,“这不是需要澈远那边发动灵力之后,我才能反向追踪一下嘛,不然若是她们什么都没干,身上却忽然莫名多出一丝灵力来,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她们对我们起疑?”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不让她们听到点什么,那未免也做得太过明显,澈远虽然很多时候像个愣头青,但又不真是个傻子,更不必说花满蕊。

要让一个谎言变得逼真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其真假参半,并且真的那部分最好只让想要欺骗的对象听到,这样她就会以为自己是唯一知道这谎言的人,并将其奉为圭臬。

这个方法叶繁枝屡试不爽,从未失过手。

她满意地将澈远追踪过来的那缕灵气放入了自己的识海中,这下她想让花满蕊她们听到什么她们才能听到什么了。

顺带她还仿造澈远的灵气将其连接到了给花三的手帕上,到时就算是被花家发现有人通过手帕监视她们,追查起来也只会查出是澈远的灵力,自己可以随意脱身,在明面上置身事外。

“呵,本座看你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有疑心的了。”祝啾啾挪了挪自己身下的凳子,离叶繁枝远了一点,“所以你看了这么久的账本,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没?”

叶繁枝没有接话,她看向江盛水。

后者接收到眼神,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这种书面记录基本都需要大量资料才能得出结论,师妹只翻看了一本,得到的信息并不完整也是正常之事。”

“切,”祝啾啾从桌上的果盘中挑了个最鲜艳的果子,但只是拿在手中转来转去地把玩,并不把它送入口中,“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这些道士怎么总有这么多这样那样的理由?”

江盛水面上笑意没有丝毫改变,“祝兄此言差……”

“当然有。”叶繁枝的话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江盛水眼中透出一丝惊讶,不由得抬眼向她看过来。

“师兄没想到吧!”叶繁枝对江盛水眨了眨眼,“啾啾顺手一拿的账本上面所记载的东西,说不定比那些箱子里的加起来都要有用。”

“真的?!……本座不信!”虽这样说着,祝啾啾却还是扔了手里的果子一下子蹿到叶繁枝身侧,“你发现什么了?”

江盛水本不想动作,但看着迟守守也站起来靠了过去后,他竟也不由自主地绕到了叶繁枝身旁去。

手指划过一行行账目与名录,“你们看——”顿了顿,叶繁枝转头看着迟守守和祝啾啾问:“你们俩认识字吗?”

迟守守眯眼笑道:“徒儿识字不多,若有不认识的,可否请师尊教教?”

祝啾啾翻了这对师徒一人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叶繁枝便回头安心在账册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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