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小辫儿的男生,今早我怎么看他从外面进来?”
“他不住宿舍你不知道吗?”
“可以不住宿舍?”
“当然,又不是参加奥运会,打了申请就可以啊。”
“人家有女朋友陪着过来的,晚上训练完回去还能过二人世界,跟咱这些孤家寡人不一样。”
“也不都是,周哥也有女朋友啊。”
周彻过来,正好听见这么一句。
同住一个宿舍的男生扬起手跟他打招呼,玩笑:“周哥,你怎么不带家属一起来?”
所有参赛的选手里周彻名气最大,大家几乎都认识他,只是他距离感太强,都不敢主动跟他搭话。
而现在不仅是难得搭话的好时机,还能顺带听点儿八卦,一个个眼睛放光了,齐刷刷看向周彻。
周彻言简意赅:“他上课。”
“哇真的啊,周哥有女朋友!”
“说的什么废话,就咱周哥这条件,有女朋友很奇怪吗?”
“你这狗腿子的语气怎么回事?”
“这叫崇拜,你懂个屁。”
周彻没有过多参与他们的话题,换好衣服下了水,热身随便游一圈,速度明显快出其他人一截。
他总是最受瞩目的那个,却也是离人群最远的那个。
室友的话他不是没想过,甚至早在半个多月前接到比赛通知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要不要带安漾一起过来。
安漾情况特殊离不开他,要是他不在,安漾不舒服了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周,也计划了一周,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安漾的口欲期好转,需要开始戒断口欲物,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因为一点情绪不稳发病,也不再那么需要他。
这是好事,周彻却没有感到多高兴。
以为需要带着安漾去比赛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麻烦,后来知道不需要了,他诧异于自己在感到遗憾。
有些问题事比事实本身还难想通,比如口欲期是不是会传染,和口欲期患者接触太多是不是会被感染。
又比如时间进行到现在,究竟是安漾离不开他,还是他在离不开安漾。
假使在离开之前开了口,安漾一定会同意请假陪他。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安漾要为他放弃课程。
在这边训练的时间太多而休息时间太少,他不想为了晚上短暂的相处而一整天把安漾丢在酒店。
安漾没有义务这样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今天训练结束的时间比前一天又提前了二十分钟,短短时间已经打成一片的小团体约着出去吃个宵夜,其中就包括周彻的几个临时室友。
他们囫囵应着来自教练注意饮食的叮嘱,热情邀请周彻一起。
周彻拒绝了他们,用回宿舍的十分钟时间看完了安漾白天给他发的消息,回复只需要一条,安漾的视频邀请就迫不及待发过来。
“今天训练得很好吗?”
已经入夜,安漾活力满满的声音依旧足够将疲惫困倦一扫而空。
周彻回答他还好,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安漾却说:“可你刚刚在笑。”
周彻愣了一下,才快意识到安漾说的“刚刚”是他刚接起视频的时候。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安漾跟他讲了上课的事,说他们今天必修课看的电影是上次电影赏析课看过的,但是没有人说出来,怕说出来摸鱼课就没了。
又讲了社团的事,说上次和展诗一起参赛的视频被桐海电视台看见了,电视台联系副社长说想找机会采访他们,邀请他们录个音乐放桐海宣传片。
还讲了早饭吃的什么中饭吃的什么晚饭吃的什么。
讲今天艾飞的女朋友回老家了没空陪他玩,导致艾飞悲悲戚戚嚎了一天,讲陈观南为了让艾飞闭嘴,不惜承诺今晚陪他掉分到熄灯。
都是在消息里提到过的,但安漾讲话绘声绘色,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
讲着讲着困了,眼神开始发直,嘴巴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一句“我好想你”脱口而出,两个人的情绪都被拨动。
安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清醒过来,想撤回也来不及了。
他脸热地往被子缩了些,试图要转移话题:“你发现我在哪里了吗?”
周彻垂着眼说发现了:“在我床上。”
安漾:“冰菓,恭喜答对了。”
周彻:“也是因为想我?”
安漾:“……”
既然转移话题失败,那说一半岂不是太亏,不如全说出来。
安漾同学开始破罐子破摔:“是的,不止今晚睡,昨晚也睡了,我从昨天就在想你了。”
“其实我昨晚还做梦了。”
说这个时,安漾显得特别不好意思,翻了个身侧躺,小半张脸陷进枕头,被子又拉上下巴,藏在被窝里跟他的男朋友说悄悄话。
“我昨晚梦见你比完赛回来了,半夜回来的,像以前一样,就在这张床上抱着我亲了很久。”
“我醒了喊你名字,喊了半天才知道是在做梦,因为我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在你的床上接过吻。”
这通电话最后是周彻挂掉的,哄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安漾睡着,起身快步进入卫生间,凉水从头顶花洒浇他一身。
他单手撑着墙壁,头埋得很低,右手徒劳了半天,最后添油加醋构想出安漾梦境,结束这场无声的发泄。
脱下湿透的衣服扔在一边,他捂住脸,急促粗重地在喘息。
安漾,安漾。
*
*
下午没课,安漾开完社团小会从临时借用的教室出来,因为回消息落后了几步,收到来自同样落后的社长的邀请:“要不要去乐器行看看?”
安漾茫然抬头:“我们学校附近有乐器行吗?”
“有啊。”江树是好脾气的面相,一笑起来看着脾气就更好了:“在夜市后面那条街,不关注的话确实很难发现。”
安漾不大想,比起逛乐器行他更想回去休息。
但江树很快又说是他的小侄儿要学钢琴了,家里准备买一台,想要一个比较了解这方面的人帮他参考,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漾只好同意。
路上江树时不时跟他搭话,话题很随意,上一句问他法语难不难学,下一句可能就是问他对象是不是也是桐大人。
安漾大脑指挥双线操作,一边陪江树聊天,一边要回复陈观南的消息:
陈观南:【那你到家跟我说一声,我先打两把等你。】
陈观南:【就咱俩,大飞出去浪了估计今晚都不会回。】
安漾:【好,他去哪了?】
陈观南:【他女朋友来了。】
安漾:【啊?他不是说女朋友回老家去了吗?】
陈观南:【骗他小子的,说是回家,其实是偷偷过来给他惊喜,一露面差点没给傻小子乐疯。】
江树说着说着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安漾捧着手机原地出了神。
他叫了一声安漾:“怎么了?”
安漾抬头:“我不去乐器行了。”
江树一愣:“什么?”
“抱歉社长,我不能陪你去乐器行了。”
安漾如梦初醒地往回跑,边跑边朝江树挥手:“我现在要去找我对象,给他送个惊喜,钢琴的事我回头列个表发给你!”
高铁过去四个小时,app一查票都是现成。
安漾订完酒店,上高铁之后给陈观南发消息说双排鸽了,顺便让他明天上午的课替自己请个假。
七点到达目的地,距离周彻训练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安漾回酒店睡了会儿,又去外面吃了点东西,估算时间差不多了,他像平时一样给周彻打了个视频。
“晚上好啊。”
安漾一看见周彻就忍不住笑,本来还想多装会儿,可惜没那么沉得住气:“你看我在哪儿?”
周彻很配合他:“哪儿。”
安漾把手机拿远,镜头视野拉大,把他身后的建筑也装进了画面:“我来找你啦!惊喜吗?”
他的开心溢于言表,周彻却没什么反应,沉默平静到仿佛根本没有认出来他身后是什么地方。
慢慢安漾笑容也收敛了,疑心是不是镜像的问题导致周彻认不出来,刚想说话,就听周彻问他:“训练场大门对面的公交站台?”
嗯嗯,安漾连连点头。
周彻:“在那等我五分钟。”
电话挂断,周彻闭了闭眼,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带上东西往外走。
室友见状连忙喊他:“周哥你上哪儿?外出过夜得提前报备,违规要挨罚的!”
“报不了了。”周彻拉开门:“明天我去找教练说。”
安漾坐在站台等待,心情从激动慢慢变得忐忑,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周彻和艾飞情况不一样,他要训练,要准备比赛,自己突然过来是不是会让他分心,是不是会耽误他的时间。
可是这些想法在他见到周彻的时候又全想不起来了。
他们真的才分开三天吗?
如果是,为什么从见面起,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想抱他。
不过周彻更快地牵住了他,问了他的酒店在哪里,从站台一路走过去没有松开手。
“怎么突然过来了。”
进了房间周彻仍旧牢牢牵着他,语气却是淡淡的,和他的动作比起来十分割裂。
小尾巴安漾有问必答:“想给你一个惊喜。”
周彻:“明天的课怎么办?”
安漾:“明天就两节课,听力和体育,我让陈观南帮我请假了。”
周彻表示知道了:“先去洗澡。”
安漾跟着喔了一声,没动。
周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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