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青的酒劲第二日就散了个干净。
但他还头昏脑胀,脑子里踩着一百匹猎马,似乎要把他的脑浆子都给踩出来,但他还能隐约自己昨日做了什么。
他回想前一日和贺庭雪一同吃了酒,不,是他单方面的饮酒,他瞬间紧张起来,他不会喝醉后同贺庭雪多说了些什么吧!?
虽然他现在勉强算是满意贺庭雪,但也不想让这小子这么得脸。
但再见时,贺庭雪并无任何异常。
高头大马上的贺庭雪今日还是那一身黑衣,比沈羡青今日的脸还黑,看着沈老大两眼肿-胀,还不算清醒的模样,贺庭雪端来了粥水点心:“大哥醒了,刚巧洗漱一番便可用早食。”
肚子当真轰隆隆如雷作响,昨夜只吃了酒水,一点米油不曾下肚。
用过早食,看贺庭雪不离开,沈羡青很想给他翻个白眼:“昨夜酒也吃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贺庭雪淡笑:“大哥还没告诉我,沈妹妹喜欢什么礼物?”
“为何一定要知道?”
“投其所好。”
“??”
“大哥还不清楚吗?霁泽,思慕沈妹妹。”
沈羡青却觉得烦躁,他堵住耳朵,一张黑脸拉老长:“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思慕我妹妹!”
贺庭雪乐于解释:“我仅说了这一次。”
“但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展现许多次!”
看沈羡青差点又快被他惹毛了,贺庭雪只耸耸肩,少年大刀阔马地坐在马上,黑衣猎猎,即便是沈羡青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妹或许真的很喜欢这张脸。
毕竟妹妹的癖好他比谁都清楚。
亲手带大的妹妹也曾经因为沈老二那副好皮相巴巴的凑上去。
所以沈羡青最讨厌妹妹身边出现好看的人。
沈老二和贺庭雪,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白面男狐狸。
沈羡青在自己的心中狠狠地怒骂了一番,那要想自己是不是以后也要注意一些,变得更白些,才能更好妹妹的欢心。
但这显然不切实际。
沈老二和贺庭雪的白,他这辈子都追不上。
沈羡青挫败:“算了,我只同你说一次,你要是记不住,那就活该你追不上我们家鸢鸢。”
妹妹的喜好,沈羡青记得很详细。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妹妹小时候除了贴身照顾的莫嬷嬷,就是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多。
小时候的粘豆包可可爱爱,双颊还带着软肉。
沈羡青永远记得妹妹刚学会走路时,努力摆开莫嬷嬷的手,一口一个糯糯牙音地朝自己颠颠走来的模样。
这是他养大的宝贝。
他的确只说了一遍,可其中夹杂着的兄长关切毫不掩饰。
一路上贺庭雪一直静静地听着。
或许沈羡青的确是沈家头脑最简单的那个。
可他却是表达爱意最明确的那个。
难怪小时候的沈落鸢最喜欢天天贴着这个大哥。
到了珍宝斋,沈羡青拉起缰绳,突然意识了自己说了有多少。
真该死,他就应该给自己留点底。
怎么把鸢鸢喜欢的,不喜欢的,一下子全都吐露出去了?
沈羡青捶了下脑袋,突然逼问贺庭雪。
“鸢鸢最喜欢吃什么?”
“饹馇盒,槐叶冷淘,酥皮樱桃肉。”
“不喜欢吃什么?”
“不喜欢吃重油重腻之物。”
沈羡青尚且有些满意:“鸢鸢家里最钦佩的人是谁?”
贺庭雪看了一眼沈羡青,这便是某人有私心的胡吣了。
但贺庭雪认真道:“是大哥。”
嗯,不错,就很上道。
沈羡青看了他一眼,落在贺庭雪眼中,就是大哥笑了,大哥满意了。
武将的脸面就是这么容易多变。
但等沈羡青带着礼物御马回到沈家丞相府,才发现贺庭雪居然一路与他同行。
沈羡青皱眉,还有些嫌弃:“你想去我家吃饭?”
贺庭雪捻去今早身上沾染上的金丝虎毛,密密层层:“大哥,我也归家。”
沈羡青:“??”
碰巧沈落鸢驱着马车从乡里庄子回来:“大哥?”
但她还看到了贺庭雪:“贺哥哥。”
沈羡青挑了挑耳朵,不可思议:“鸢鸢你喊他什么玩意儿?”
沈落鸢轻声细语,无奈解释:“是贺哥哥,他前几日搬到了沈府隔壁。”
于是沈羡青就亲眼看见,贺庭雪的马停在他们沈府不远处的宅字门前,落下马的贺庭雪眉眼带笑:“今日多谢大哥。”
他指了指新换上的贺府牌匾,尾音愉悦轻荡在不远处黑皮武将的耳边,恭敬却而让人手痒:“近水楼台,日后霁泽该要多叨扰大哥了。”
语毕,他看着的却是沈落鸢。
沈羡青:????
他还在呢!凭什么当着他的面对着妹妹暗送秋波!
沈羡青彻底翻了个白眼。
沈落鸢却悄悄摸摸移开视线。
极力压制想要上翘的嘴角。
她兀自悦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没错,但她没想到的是,现在月亮会“噗通”一声,自己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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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归家的某黑皮武将又生气了。
贺庭雪怎么可以那么嚣张?!还近水楼台先得月!妈了个巴子,他一定要成为贺庭雪追求鸳鸯爱情道路上的拦路大虎!
回到家中,将准备好的礼物再次藏好。
沈落鸢发现了,但是故作不知,她最近忙疯了,看着医仁堂收药,制药,连自己的生辰礼近在眼前也顾不上。
而莫嬷嬷抱着一众《女则》,《女戒》,实在忙不到沈落鸢面前。就连莫菱这段时间跟着沈落鸢,也凭白无故瘦减了许多,守夜也睡得比沈落鸢还早。
这段时间也有谣言四起。
据说尚书家的嫡长女将嫁入东宫,沈落鸢听得一愣一愣的:“华媃云真要嫁过去啊?”
沈泊渊嗤笑一声:“华尚书心思多,自然求之不得。”
沈落鸢也不好多说,总归嫁给箫昃衡的不是她就好,不过这段时间,丞相府上也零零散散来了她几个昔日的手帕交。
再见到这些青春脸庞,沈落鸢有些恍惚。
因为她没想到,里面还有她上一辈子在宫廷里的熟人。
那位哭着喊着,说她陷害了皇子,公主的——
皇贵妃。
卫碧媛现在还只是某位官家小姐的新侍女。
头一回来到沈府这样的地方,低头屏息,一路怯懦地跟在她这小主子的后头。
沈落鸢同她对上视线,她便慌乱垂头。
沈落鸢恍惚了一瞬,很快她便闷闷地想,上辈头她就是栽在了这样的女子手里么?
不过一切如风过境。
这辈子,箫昃衡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但沈落鸢的视线还是莫名在卫碧媛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瞬。
现在的她青涩而畏怯。
“鸢鸢,这段日子我可被我娘亲给拘住了,好久不曾找你说话。”粉衣女子打断了她的视线。
粉衣女子娇俏可人,一来便挽住沈落鸢的手臂,沈落鸢不动声色地抽离开,看到对方错愕的神色,沈落鸢凝着声:“衣裳不干净,沾了田里的药草,难清洗。”
粉衣姑娘剁脚:“鸢鸢你现在还有时间摆弄你那些破药草啊,你可知晓,华媃云她要嫁给太子殿下了!”
“知晓。”
“……那你就不生气?”
沈落鸢莫名:“我为何要生气?”
“?”
沈落鸢挑明开来:“还是莫攀比,省得后头苦的是自己。”
沈落鸢就清楚记得,这个粉衣姑娘上辈子
卫碧媛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垂下头。
这些官家小姐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后头又接二连三的来了几个“闺中密友”,只是沈落鸢现在没得心思招待她们,她们也不是真心过来同她说话的。而其中还有两人,上一世在她死后也入了箫昃衡的后宫。
这让沈落鸢愈发作呕。
亦有些恍惚。
其中好些人,其实并非那么友善。
前尘往事交错开来,让她觉得这些人都带着一张伪善的面纱,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沈落鸢索性闭门不见客,就连医馆也不怎么去的,整日整夜的钻研医书,整理药材。
即便忙碌得脚不沾地,恍惚迷离间,梦魇依旧不曾停止制裁。
还是一个个凄神寒骨的梦。
睡醒不知光阴几何。
等她再睁开眼,她已经盯着面前的满池池水。
亭台水榭,青竹荡漾。
格外的幽远雅致。
沈落鸢迟缓顿步,她记得这里有一个池子,咕噜咕噜冒着白茫茫的热气,实则冰冷刺骨;她还记得上次在这里遇到的一个人……是谁呢?
一身料峭的黑衣,却想不起容貌。
沈落鸢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她又有些记不清了,一定是最近没睡好,她恍恍惚惚。
不想假山后的人已经朝她出声,隐约之间,张扬声线竟然还粘着点酸劲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快活,可还记得给我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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