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窗外传来叫嚷着避雨的声音,纷杂的脚步声混杂着百姓的呼喊声,听起来倒是格外热闹。

与之不同的则是屋内的气氛,沉寂的连楼下小厮摆弄桌椅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雨丝打湿了窗台,章云璟起身把窗户合上,连带着窗外的喧嚣都一并压了下去。

“将军为何要戏弄我?”

时攸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章云璟,看着他悬在空中的手的手微微一滞,随后转过身,眼神有些飘忽地瞥向桌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见那一抹明黄,时攸叹了口气偏头闭了闭眼。

手中紧握的茶杯被人轻轻抽走,睁眼就见章云璟把已然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杯热茶放下她手边:“小心烫。”

“为什么说我戏弄你?”章云璟坐回时攸对面,本来垂在脑后的发带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滑倒了他的胸前,和他的衣服一样,张扬的红色。

时攸盯了一会后移开了目光:“我与将军素不相识,仅靠行商谋生,将军则是大胜班师,前途不可估量,你我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我实在想不出来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言语如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云泥之别?”章云璟缓声道,“姑娘刚说过,鼓励行商是天子亲下的诏令,又何必妄自菲薄?”

“军中将士敬畏军令,皆因哪怕朝代更迭,一句‘军令如山’也从未改变。同样,多年的思想又怎会因为一道诏令彻底改变,且看今日不就可知了。即使表面一片祥和,暗地里有的是法子。”

时攸慢慢转着手里的茶杯,茶杯里的花随着动作上下浮动,娇嫩欲滴的样子恍若还在枝头,但很快就打着旋缓缓沉了下去。

“没关系,你有我啊。”

时攸诧异地看向对面,章云璟一手撑在腿上,另一只手支在桌面上托着脑袋,眼睛一弯:“那些暗地里的手段,我可以帮你挡下来,你可以大胆做你想做的事情。任何事情。”

莫名其妙的,看着章云璟此时的动作和表情,时攸想起来隔壁王婶家那只经常跑过来,尾巴摇得飞快的小黄狗。总是匆匆地跑过来后就自觉坐在她面前,歪着脑袋咧着嘴冲她“笑”。

察觉到思绪的跑偏,时攸连忙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住尴尬,无意识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水渍后清咳了一声:“将军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有什么特殊的。”

若论长相,时攸的长相不像大部分都城女子那样英气,一对柳叶眉弯而细,平添几分温婉,眼尾微垂,未施粉黛的样子给人一种柔软无害的印象。放在人堆里更是称不上绝色。

要是说绝色......时攸借着表达疑问的机会仔细打量着章云璟,明明久经沙场,但他的皮肤仍然比大部分男性白皙,一双剑眉下却是多情湿润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竟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格外的和谐。

此刻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听到时攸的问题后,章云璟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认真:“因为我对时姑娘,一见倾心。”

夜色深深。

时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章云璟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前朝,昭明二十五年,户部尚书季云崖因贪污被下了大狱,全家上下老老少少亦被关押。近亲里无论老弱妇孺皆不能幸免,一律等候斩首。

与此同时,另有一队官兵星夜前往江门行省去追捕随外祖外出游玩的户部尚书嫡女——季绥宁。

谁料等他们找到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一具因过度泡水而面目全非的女尸,正是前几天意外落水季大小姐。

不过两年,在一个偏僻的县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店里,东家时老板多了一个回老家探亲的孙女。

时攸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绕着发尾。那年躺在外祖母怀里打瞌睡的季绥宁,被乍响的敲门声惊醒,父亲曾经的门生冒死匆匆赶来告诉了她这一噩耗。

也是从那天开始,季绥宁变成了时攸。

“昭明二十七年,我在竹县见过姑娘。”章云璟话音刚落,时攸的手就止不住的一颤,但当她望向他时只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并没有半分威胁。

时攸缓缓叹了口气,竹县靠近边疆,时常会有小冲突爆发,驻守的官兵也比别的地方多。

但打马而过匆匆一瞥,真的会留下那么深的印象吗?时攸抚过香囊上细密的针脚,看着窗外的天光逐渐变亮。

时攸只感觉才闭上眼睛,就被拾秋唤醒了:“姑娘,姑娘?”

见她悠悠转醒,拾秋才一脸担忧道:“姑娘怎么就这么靠着睡了呀,脖子可难受?”

话音刚落,时攸就眉头微皱停下了起身的动作,脖子连带着肩膀都酸痛的不行,一时心里烦躁,默默骂了几句作为罪魁祸首的章云璟。

拾秋则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她扶起来,时攸听着直发笑:“你呀,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唠叨,改明就把你调到芷兮那去,让你好好静静心。”

“好姑娘,您可饶了奴婢吧,要是让奴婢整天跟着小刘掌柜对着那些账目,奴婢可早就疯了,还不如跟着另一位刘掌柜管经营呢。”

拾秋说着手上也没停下继续帮时攸揉肩的动作,探头冲着镜子里的时攸一笑:“当然,奴婢还是更愿意跟着姑娘,您可不许赶奴婢。”

“就怕到时候你春心萌动,我想留都留不住。”时攸揉着额头,随口打趣道。

“姑娘!”拾秋到底还小,脸皮薄,被时攸一逗就红着脸害羞了起来,“奴婢才不会呢,奴婢要一直跟着您,哪怕以后姑娘嫁人了......”

时攸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拾秋自知失言,怯怯地唤了一声,她抬手拍了拍拾秋:“没事。”

窗外下了一整夜的雨,太阳才刚刚升起,树上的蝉鸣复又响了起来。

“之佩和芷兮呢?”时攸拿起梳子滑过发丝,不愿意再提刚刚的事情。

“两位刘掌柜奉了您的吩咐,望江楼停业三天,趁着这段时间将被砸坏的桌椅盘盏等补齐,大概是出门采买了。”

时攸点了点头:“帮我梳妆吧,我们也出去逛逛。”

刚踏出门槛,隔壁王婶的笑声就传了过来。天子为功臣赐婚,不过短短半天就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对此时攸并不意外,只是如往常一样和王婶打了招呼,又弯腰揉了揉小黄狗的脑袋。

“哎呀时老板,你当初刚来的时候我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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