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宋煜让卫辛找人平安送大夫回去。
宋齐渊越想越不对，这老头儿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朝堂之事？”他拨剑抵在罗大夫脖子，拦住去路，“清罗镇离上都有百里，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事？说，你是谁派来的？”
索性以奸细之罪杀了他。
若是奸细，赏赐和捐款都可以作罢。
宋齐渊冷漠无情的脸又平添烦恼几分寒意。
“王爷，您不看今日小报头条的么？”罗大夫叹了口气，似乎有了‘咱们’太子殿下撑腰，他跟齐王说话腰也直了不少。
王爷又怎么样，咱们有太子殿下。
他从袖袋里拿了一张暗黄的张，上面有几个醒目大字——今日小报头条！
下面便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内容。
每条内容都有个抓人眼球的标题。
宋齐渊飞快扫了一眼，瞳孔阵阵放大。
越看越惊心，越看越想骂人。
小报上写明了，这次募捐总共多少，谁押送，怎么送，路线怎么走……全部公开透明。
皇帝居然把朝堂之事公开公布，他脑子也跟着坏了吗，到底想干什么？
小报末尾标注了一串小字——
欢迎广大人民群众爆料，经核实后可酌情刊登上报，匿名，料高者有奖！
爆料？
料高者奖，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还有没有隐私可言。
邢远看到千机阁的印记则冷汗直冒，千机阁出品，是被陛下允许公开且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不是。
押送路线公开透明了，这不是喊着让劫匪来打劫吗？
“老人家，您也看这个啊。”楚沉舟凑过来看小报，心说太子的办事速度真是棒棒哒。
三天前提的建议，这会儿报纸已经落实了。
老大夫笑呵呵看着宋齐渊，“齐王爷，不怪草民知道的太多，是陛下发的太少，不够看，根本不够看。”
“陛下仁德，让咱们老百姓也了解朝堂和别的地方的民生。”
“要是可以的话，麻烦您跟陛下说一下，能不能晚上再发一份晚报。”
今年解决灾情，不是苛捐杂税，不是让百姓这省那省，而是让上层出血，对百姓而言，真是太好了。
“滚！”拿他当许愿池了。
宋齐渊的剑已经握不稳了，转头面对宁婉婉虚弱的睡颜。
仿佛只有看着她，才能抚平他心灵的创伤。
楚沉舟倒是和罗大夫相谈甚欢。
“太子妃，草民的大儿子也在宫里，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下次您和太子碰见他，让他回趟家，他娘着急抱孙子。”
楚沉舟含笑点头，果然，哪个朝代都有父母催生。
“我记下了，不知令公子的名是……”
“他叫罗卜凡，进宫好些年了，也不知道混出个人样没有。”
楚沉舟和宋煜对视一眼。
罗卜凡。
太医院院首！
何止是人样，院首唉，那一针，治百病，包的。
宋齐渊要杀罗大夫的心彻底死了。
太医院院首，那个脾气暴躁的中年男人，一言不合就扎人银针，偏生你还拿他没办法。
罗大夫临走前从袖袋里又拿了一份小报出来。
悄声说道：“太子妃您无事时看这个，这份儿是午报，这上面的八卦才好看。”
他要回去要给大儿子的写信，太子和太子妃善良可爱，安国有这样的继承人，让大儿子在宫里好好当太医，学好医术，将来把老罗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送走罗大夫以后，楚沉舟大声念着小午报的标题，乐得不可开交。
“惊！男子深夜闯进女子家门，当众掉落红裤衩……”
“楚！沉！舟！”宋齐渊下意识夹紧双腿，一口银牙快咬碎了。
那日分明是楚沉舟恬不知耻脱他的裤子，扔了他的剑。
他没当场杀了她，已经是便宜她了。
她怎么敢的？
怎么敢把这些事抖出去。
“王叔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也受了风寒吧。”楚沉舟佯装关心，扭头就对宋煜道：“真是世风日下，什么样下流的胚子，夜闯女子的家，就该被活活打死才对。是吧，齐王叔，太子殿下。”
齐王叔：“……呵！”
宋煜两眼眯着笑弯了，“对，夜闯民宅，本就该打死。调戏姑娘，罪加三等。”
楚双仪幽然转醒，喊着邢远，泫然欲泣的样子，“世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仪儿，你一路上受苦了。”邢远握着她的手满脸的心疼。
楚沉舟无视那俩秀恩爱，又接着念，“殿下，你看还有这个，爆！美艳少妇娘家密室里私会情人，背后是怎样的惊天秘密？”
“老人家中坐，天雷滚滚来，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泯灭？”
楚双仪顿时浑身僵硬，自动对号入座，两眼一抹黑，“太子妃，你……”
“大姐姐，你醒了啊，快来看八卦，真有意思呢。”楚沉舟歪头冲她无辜扬笑。
楚双仪悄摸看向宋齐渊，见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关注力都在还在昏睡的宁婉婉身上，她皮笑肉不笑拒绝，“不了，我头晕。”
邢远一听就急了，连忙问她哪里不舒服，让她靠着自己休息。
八卦不是他们不想听就听不到的，楚沉舟声情并茂朗诵，让在场的各位都能听到。
宋齐渊十指骨节捏得咔咔作响，他一定会让楚沉舟死无葬身之地。
邢远跟着傻笑，时不时还要点评一两句，“不守妇道之人，该浸猪笼。”
“这老头儿怕是亏心缺德事做太多了，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劈死了吗？”
“太子妃，你接着念，给你倒杯水润润嗓子。”
宋煜把玩着折扇，思忖怎么样护着楚沉舟，让她别这么早被人弄死。
三天前她说搞一个今日小报头条，主要是让百姓们知道朝中一些可以为人知之事，让百姓有参与感，官民相互监督。
他同意了。
然后她又搞了一个八卦专栏，专门午时发布，说什么早晚要传出去的事，就中午传吧。
先人一步，拿下先机，赚钱又娱乐，
这些个八卦，狠狠打了有些人的脸，楚沉舟的安危，堪忧。
*
快要抵达下一个镇子，宁婉婉终于醒过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楚沉舟。
“是你！”宁婉婉警惕盯着楚沉舟。
车厢摇摇晃晃，车轮轧到石头，颠簸了起来，晃得她身子不稳，差点栽了下去。
楚沉舟眼疾手快扶住她，关切道：“三姑娘当心，你大病初愈，别起来，快躺下。”
对方眉目和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宁婉婉习惯性揣测对方的目的。
楚沉舟一直心悦齐王，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会儿如此关切她，有问题。
她先前是被嫡姐算计，宁国公府老夫人带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城外，嫡姐找人将她打晕卖给人牙子。
记得自己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时，一路狂奔，看到最显眼的太子的马车，她便喊了太子，一来是想吓退追杀她的人，二来也是引起太子的注意好让自己脱险。
只是她没想到齐王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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