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二公主夭折了!”
皇后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叹了口气,抓住舜玉的手道:“我留在这,你先去看看!”
舜玉往含碧堂赶去,先着人去乐安和通报了皇帝,她迈进门,看见宫女、妇人们跪了一地,祥妃跪趴在摇篮边。
芸惠说,祥妃自从看到小公主死后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舜玉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一面握住祥妃的手,一面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喊道:“华音?”
祥妃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听见她喊,机械地转过头来,眼睛慢慢有了聚焦,看见是她,嘴唇嗫嚅了一下,眼中滚落一大滴泪来。
舜玉听见祥妃声音颤抖着说道:“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一只手紧紧捏着公主的襁褓一角,一手石榴红的指甲折断了几根,露着森然带血丝的断茬。
舜玉眼中霎时也糊了一层,她眨落泪珠,慢慢去抱祥妃,发觉她全身都在发抖,紧紧盯着二公主,舜玉担心她这样会留下心理阴影,赶忙伸手扳过脸道:“华音,你怎么样?”
水珠落在舜玉手背上,祥妃面无血色,心力交瘁,一言不发的流着泪。
舜玉想安慰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力气抱紧祥妃的身子,伸手抹去她脸庞上的泪。
皇帝进来时,看见祥妃把身子全都缩进舜玉的怀抱里,手里捏着一个围嘴,不成音调地呜呜哭着,他叹了口气,走到摇篮边看了一眼二公主,全身泛着青黄,瘦得两颗眼珠都大大的凸出来,闭着眼睛被裹在襁褓里,早就没有气息了。
他喉头哽住,愣了半天,转身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把上,一只手撑着膝盖,盯着地面许久。
等了半天,才听到说:“好好照顾祥妃,二公主,就葬在端悯固伦公主的陵寝。”
“太医,好好调理祥妃的身子,不要让她悲痛过甚,再损了身子,明日,给二公主添一场法事罢。”
舜玉因着担心祥妃过度沉溺悲痛,加之产后尚不足一年,怕她抑郁,总是嘱咐大家时常去看她。
珍嫔看着祥妃半靠在床上,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手里捏着她给二公主绣的那个围嘴。
她立在床边,斟酌了半晌,才说:“姐姐,我来看你了。”
祥妃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上已没有太多凄苦惶然,只是整个人瞧着没有什么精力,淡淡地说了句坐。
珍嫔没有坐,定定地看了祥妃的面孔道:“姐姐如今,也尝到失去孩子的滋味了。”
祥妃呆了一瞬,忽然聚起目光向她看来:“你什么意思?”
“玉姐姐的那个孩子,是你害死的罢!”
珍嫔脸上浮现出一种祥妃从未看到过的陌生神色:“那瓶花油,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拿错了,除了安露、我和玉姐姐,没有旁人知道。”
“那天,在钟粹宫的东次间儿,是你,故意错给了我那瓶花油对不对?”
祥妃僵着,脸上不知是被谁浇了层水泥,凝固成一张灰白色冷硬的面具。
珍嫔幽幽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你的孩子也死了,就当是,报应你害死了玉姐姐的孩子。”
祥妃忽地掀开被子欲站起身来,可虚乏的双腿使她只是往前扑了扑身子:“是你?”
“是你害死了二公主!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是我,”珍嫔丝毫不惧,向着她走近了半步:“是我,把二公主放在玻璃窗下晒了一天,她才中暑的。”
“我知道她身体弱,妈妈、乳母们都不上心,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姐姐,当初你利用了我,今日,就别怕我再做一回!”
祥妃的喉头上下动了动。
她没有想到,看着一向直爽没心眼的珍嫔,竟然一动手,就是奔着让她的孩子去死的。
老实人的反击往往来得毫无预兆又格外狠毒,好像一碗米,加的水多了,就煮成软的,水少了,就煮成硬的,可是有一天,你加了正正好的水,却蒸出一碗夹生的饭,坚硬的饭粒一旦吞下去,会把肠道都划出血口。
珍嫔变成了一碗夹生饭,咯在她的喉管里。
祥妃无力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报复在我的孩子身上?”
可是转瞬间她的声音又变得尖利,划过珍嫔的耳膜:“我的孩子才半岁呀,她生生熬了一个月才走的,她有多痛苦,乳母的奶凑在嘴边,她都没有力气去吃了,你知道吗!”
珍嫔咬着唇,眼中也溢出了泪:“姐姐流产那一天,太医说,她牙关紧闭,怕是挺不过去了。”
“她做错了什么?她对你何曾有过二心?”
“我只恨不得替她去死,你呢?你躲在翊坤宫里,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祥妃脸上不断滚下泪水,她探下床来,拉着珍嫔的衣衫求她:“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求求你冲我来,好不好,你放过我的孩子好吗?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
“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二公主,是我对无辜的人下了毒手!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天爷,你来惩罚我,什么报应我都情愿,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珍嫔掰开她紧紧握着的手,告诉她:“你去告诉皇上,告诉他是我看过二公主把寝殿里的帐子拉起来,才导致她中了暑热的,我听任主子们处置,就由我,来结束这场算计罢!”
祥妃在身后哭号:“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没有停留,转身出了含碧堂,就来了长春仙馆向舜玉坦白了这件事,请皇上日后责问起来,不要替她求情。
舜玉脑子一时发昏得厉害,几乎要站立不住,珍嫔紧忙将她扶坐在床边,寝殿里只有她们两个,连三公主,珍嫔也请乳母和妈妈里挪出去了。
“我,我怎么值得你这么对我?”舜玉哽咽着握紧了珍嫔的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保下她。
想起自己才看清祥妃,原来人家却早已下过手了,她脑中一团乱麻,硬逼着自己镇定下来道:“我不会让她去告诉皇上的。”
珍嫔跪坐在舜玉脚边道:“对不起,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舜玉飞速理清思绪道:“是有人告诉了祥妃你的花油有舒经活血的效用,她才会做这样的事出来!”
珍嫔俯着身子,仰起头看她:“我知道,是……”
是和妃,那个名字,那个人的脸,她们心中已然明了,却没有明说出来。
舜玉肃了神色道:“祥妃,她不敢去向皇上说的,她的阿玛和哥哥还等着靠她升官,她的妹妹去年病了,再过三年还要待选的。”
“我会去看她。”
隔了一日,舜玉才登了含碧堂的门。
祥妃收拾齐整,断掉的指甲已经精心修过,穿着氅衣坐在临窗的炕下,没有像珍嫔跟她说的那天一样倚在床上。
她别过脸去,没有看舜玉,后者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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