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小道眼目尚明。”

徐惜今轻托这根红线，竟有种被穿过了肉身，连接了灵魂的感觉。

【完蛋了，你现在是灵魂状态，你们结下的是天地认证的婚契。】

【你和这个文里最难搞的反派结婚了。】

意识到上个轮回那一片混乱里发生了什么的037，绝望地摊成一张饼。

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外来灵魂不需要依托一个肉身。

而上一次轮回中，与徐惜今打斗的鬼娘子显然也没有肉身。

连接灵魂的红线甚至能影响生命，一人死另一人就会重伤。

那很糟糕了，道士冷静地想，那个癫狂的妖鬼可不像会顾忌这些的样子，这种小伎俩可能只会激怒她，让她的杀心更强烈。

还有她和师傅立下的不婚誓言也破了，但事态从急，师傅在天之灵肯定能谅解她。

按照037说法，在她的“位面”里，妖精鬼怪都是切实存在的事物，因此，道教和佛教在兴盛的同时，发展了许多不同的流派。

她是苍生派的道士，可婚嫁，可与伴侣同修，要对伴侣忠诚、尊重。

除此之外，乱世出，杀邪淫，杀盗匪，杀妖孽，以杀止杀，以此身度苍生。

虽然后面被打为了邪道追杀，但徐惜今在逃杀路上也不忘遵从教义。

现在到了这里，莫名有了位凶煞非凡的娘子，徐惜今心里有了股比被追杀时还强烈的紧迫感。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关于“副本”“轮回”“主角”“反派”，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先解决这位“娘子”，她可能都没有机会问这些问题。

她腰腿用力，旋身而起，对着大树恭敬下拜，朗声道：“草木有灵，聚天地之气，佑一方安宁。今弟子借灵枝一用，待事毕，定来诚心致歉，望尊勿怪，弟子拜谢！”

037目瞪口呆看她说完后，灵活上树折了根看起来笔直坚硬的树枝。

“小道那边，草木妖精虽少但力量强大，侵扰冒犯了，结果难以承受。”

一边简单拔掉多余枝叶，一边往里面注入灵气的道士随口解释。

徐惜今在清醒不少后，就发现了此方世界的奇妙，空气中的能量能被她吸收，和灵气一样使用，但她的身体，像被限制住一样，只能吸收以前的二分之一。

咬破指尖的道士只往腰侧画了一道护身符，这就是这件衣服的极限了。

甩了甩手上泛出微光的树枝，徐惜今踏入了村口。

旁边房屋前躺在躺椅上的老大爷“唰”的睁开了眼睛，耷拉着的松垮眼皮睁大，垂涎的目光上下凝视着她。

徐惜今也审判完了他。

从他心口冒出的黑线密密麻麻，浓的像是浸泡了墨水，周身缠绕的黑线，几乎要压进皮肉，绞断骨头。

亲自杀害无辜无罪者，多达数十；参与谋划他人性命次数，上百。

徐惜今克制不住的笑了下，眼神变得凛冽淡漠，事情突然进到了她熟悉的区域，行刑。

自愿为畜者不配得到人的待遇，应杀死锁身搜魂，不让其有片刻安宁。

“037，副本只是一个过往的片段，对吗？”

【是的，宿主……】037的解答卡在喉咙。

突然急剧变为深红色的球，看着温雅的宿主展示了她能被选中的原因。

利剑般刺出的人动作干脆，姿态轻松写意，那颗头颅嘴巴刚刚张开，露出满口的黄牙，那副恶心表情还没有收起，就已经飞落在了泥土里。

宿主甩了甩树枝上的血，再次插入身体的心脏，只闭眼片刻后便凌厉睁开，回身格挡住了斧头。

“你敢杀我爹！！”

双目赤红的男人向她咆哮。

心口满溢的黑线里十几根掺着流动的红。

奸杀、侮辱女子，当去其孽根，鞭刑示众。

女人手里的树枝当真如同利剑，翻转隔开斧头，一脚踢出，男人飞出几米，捂着下身哀嚎。

接住空中落下的斧头，飞出，利刃正中头颅，可惜，让他那么轻易死去了。

徐惜今竖起树枝，凝神正对着聚集冲过来的人群，眼里是冰冷的杀意。

刚才查看到的记忆，恶心的她杀意沸腾。

“杀了那个女人！”

“去！去！去祈求山神！”

“用这个贱人代替尤家那姑娘！先献祭了她！”

每个在暗中窥伺的房子里传出响动，像是看到猫咪的一窝老鼠，尖叫，乱窜，相互践踏。

和老鼠不同的是，老鼠知道逃跑，而他们认为结队，就可以反杀捕猎者。

感到危险的女人一侧身，子弹打进土地，激起一片灰尘。

徐惜今手上的树枝飞了出去，稳稳插入拿着枪的男人的心脏，而她手里已经拿上了那把沾着血和脑浆的斧头。

已经因为血腥画面被屏蔽的037呆呆躲在一旁无法行动。

自然也没看见，它认为长得稚态亲切的人，从脑浆里拔出斧头时，嘴角甚至依然带着浅笑。

血液溅到她的脸侧，笑容微收，女人低声说：“好脏。”并反手把拿回的树枝捅进眼前人的眼睛。

且战且退，徐惜今凭着多年的被追杀、围杀的经验，以及她飞檐走壁的身体素质，很快杀死了全部来围攻她的男人们。

站在尸体堆里的人气也没喘地抽出树枝，树枝已经有了几分凶煞气，外层的白光里透出轻微的红。

随手甩掉手掌里滑腻的血，徐惜今随便开了一家院门，走入厨房，在灶台搜索到火柴，并早有预料般闪身，躲避偷袭。

收好火柴，徐惜今抬手用树枝打在女人手肘处，女人便吃痛松了拿着柴刀的手。

她流着泪，疯了一样冲她扑来，嗓子哑颤骂道：“你个活畜牲！挨千刀的短命鬼，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不得好死……”

侧身躲过的道士踹了女人膝盖弯一脚，在她狼狈跪在地上哭嚎的时候，徐惜今将道袍前襟上撩后，轻巧半蹲下身。

冰冷问道：“那些姑娘们呢？被你们拐卖，羞辱，献祭了的女子们，难道活该死去吗？”

“若我是恶鬼，那你们这些渣滓，被断骨分肉，凌迟致死都远远不够。”

一下子像被卡住了喉咙，女人用难以言喻的恐怖眼神看着眼前满身污血的道士。

“我也把你的眼睛剜去，喉咙捅开，怎么样？”

被树枝抵在眼皮上，下压，感受着眼球慢慢被挤压，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洗刷着身体。

眼前女人袖口的血滴入眼球，激起一阵幻痛。

女人抖抖索索的软倒在地，嘴里胡乱笑着嘟囔着：“山神会惩罚你……山神会杀了你……”

旁观无作为，是为同流合污，惩罚，震慑。

徐惜今起身，看着眼睛已经被黑线缠满的女人，回想起门口那个老东西的记忆，心里沸腾的杀意几乎控制不住。

她咬紧腮帮的肉，直到血顺着唇角流出，滴落在衣襟上，才扭头离开。

怎么不管哪个世界，都始终如一的烂到恶心。

找到公共水井，女人打了一桶水上来，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手和脸。

手心的血液被冲洗到浅淡消失，呼吸间仿佛身上又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逃不掉，洗不净。

女人闭目，念了几句稳定精神的经书，转身回到村口，一路点燃火柴焚烧尸体。

尸体久堆，易生瘟疫。

村里46个男人，20个女人，在徐惜今眼里，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着黑线，竟无一无辜。

到了尤家，她随手用树枝划开门锁，进了正屋捅死躲在衣柜里嘶吼的男人，顺手放了把火。

谋害亲子，赌博成性，当杀。

再次整理衣着，徐惜今推开柴房，解开了倒在地上女人手上的绳子，跪坐在地上，把人轻柔搂抱在怀里。

冥冥之中的指引下，她知道，再次见到自己的“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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