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顾邵铮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看向正急躁的小丑女,“还好,狼快到了。”
小丑女快步走去办公桌前,双手按住桌面。
一使劲儿,肩上的伤口被扯到,痛得她一咧嘴:“能行么?江航不只是个武学奇才,还是横练流派的。能和他正面拼一拼的,我感觉,只有同样从小走横练路子的毒牙。”
顾邵铮沉吟:“江航这个人,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武力,而是他脑筋转的特别快。”
单纯的武力就是莽夫,其实很容易对付。
但他有个弱点,脑子里因为想的太多,内耗很严重,情绪会不稳定,易怒易躁。
而影狼有个优点,他很会抓弱点。
顾邵铮说:“先把监控系统关了吧,江航找的黑客外援,我们估计斗不过。”
……
“哎呀,这么怂的吗,这就关监控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A还是第一次,碰到对方认输这么快。
A 又提醒一遍:“绕开三号仓库,再往前走就是种植园区。航哥,你要找的那棵树,就在种植园区里面的一座苏式庭院里。那里也是顾邵铮的住处,内部没有监控,但院子里有,和你形容的基本差不多。”
夏松萝原本正在疑惑,既然顾邵铮人在综合办公楼里,怎么不趁着上半场有“科技外挂”,赶紧潜进办公楼里去,而是在外围到处乱逛。
原来上半场,还有其他重要任务。
苏式庭院?一棵树?
夏松萝恍然:“你是要帮金栈,救他的黄金鸽?”
她听金栈说了,小丑女带人围堵他的时候,给他看了一段恐吓视频。
视频里,他家鸽子被关在笼子里,挂在树杈子上,背景瞧着像一座江南风格的庭院。
“我不是在帮他。”江航低头看手机屏幕,是A刚刚做好,发送过来的镜像工厂3D建模图。
他指尖滑动,寻找通往那座庭院的最佳路径,“我是为了……”
我们。
他的声音比较低,夏松萝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
一边追着他的步子,一边垫脚朝他歪耳朵。
只从耳机里听见A说:“航哥,有事儿再call我,我先退了,不给你们当电灯……”
他话还没说完,江航已经把通话界面叉掉了。
夏松萝追问:“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你是为了什么?”
江航不得已说:“想要打开那支信筒,信鸽必须在场。”
他现在有了认识,但凡能让夏松萝追问的问题,她会反复问。
转移话题,明天想起来她还会问。
夏松萝皱眉:“你怎么知道,我都没听金栈讲过。”
江航不久前还要和金栈拆伙,不愿意陪他来镜像总部,那时候应该还不知道。
“你试过开启信筒,但开不了?”
“嗯。”
“你不怀疑信筒里有‘暴雨梨花针’了?”夏松萝微微有点讶然,又反应过来,“对了,那封信是你寄给自己的,没必要怀疑了。”
江航听到这个“暴雨梨花针”,刺得他一阵头痛。
人在回忆过去时,多半都会质疑自己当时的想法和做法。
江航是经常性的质疑。
但这桩回忆,他不是质疑,他是觉得丢脸。
此刻回想起来,真的很贴切金栈常骂的那个字:癫。
只能说,幸好夏松萝只知道“暴雨梨花针”,不知道他还对着金栈推测过“诅咒”和“温柔刀”的事情。
不然今后肯定没事就得拿来刺他两句。
可江航又认为,这不能完全怪他。
他过了十五年“心如止水”的日子,躲在澜山境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产生好感。
她那个严防死守的爸爸,看她像看犯人一样,他都放弃了。
结果忽然丢下她前往美国,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这是不是有悖常理?
江航每次从她家门口路过,总觉得这是一出空城计,在钓他上钩。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这其中有一个细节。
在物业大厅,是夏松萝先盯着人堆里的他打量,目光特别肆无忌惮。
他察觉异常,才追望过去。
再配合夏正晨的反常行为,这有点像一出欲擒故纵的美人计。
先钓他,再防他,勾得他心里不上不下。
随后又给机会。
江航心里既然存有这种疑惑,不会有任何举动。
但是通过暗中观察,她好像没什么异常,大概是他多心了。
总之就是没有忍住。
他当时快要回来新疆了,耗时半年,总不能连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
好不容易主动这一次,前脚刚迈进她家门,后脚金栈来了,一进门,口中就是“江航”和“马来西亚”。
再一听,又说夏松萝是他未来的老婆,写了封信回来救他。
就说这是不是越来越像美人计了?
而江航和刺客有仇,还恰好知道信客和刺客合作过,信客估计信不过。
但是他内心深处,又很希望那封信是真的,他不能发癫吗?
江航在心里复盘到这里,从心底升起一道无名火。
他倏然转头,低垂视线,指责夏松萝:“你也别来怪我,这是你自己的错。”
没有A报点,夏松萝正全神贯注,听周围的动静,被他吓一激灵:“我怎么了?”
江航说:“七月初,在物业大厅里,我发现你盯着我看,那时候还没有信筒,我能不怀疑你别有居心?”
夏松萝诧异:“我当时看你,是因为你在一群维修工里,帅的实在很突出啊,我喜欢看帅哥,这也有错?”
江航寒着脸,他已经知道了,最近才知道。
但凡是个能看的男人,哪怕是巷子口摆摊卖煎饼果子的,她都想过去买一个尝尝。
江航心口发闷,没说话,只从齿间挤出一声冷哼。加快脚步,闪身进入种植园。
夏松萝小跑着追进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生气了。
以前会觉得他神经病。
现在夏松萝的脑海里,回荡的全是金栈那句话:“我是识时务。”
这么有勇有谋的人,生气肯定有他的理由,一定是她的问题。
……
整个新疆地区,冬天都是非常寒冷的。
露天种植根本不可能,因此这个种植园,是好多个连在一起的现代化温室。
一入内,顿时花香扑鼻,满眼绿意盎然。
夏松萝对花没有什么研究,这些花卉里,她只能认出洋甘菊,天山雪莲,薰衣草。
她的目光在花丛流连时,余光瞥见江航竟然也在看,神情中似乎还带了一抹温和?
夏松萝看看花,看看他:“你喜欢花?”
江航瞬间把视线收回来,压了压帽檐,踩着石板路,贴墙走的更快了。
夏松萝懂了:“你竟然喜欢花。”
“我不喜欢。”江航语气硬邦邦的,“娇弱精贵,养起来麻烦。”
直到走出这间温室,进入下一间温室。
江航又解释一句,“我妈妈喜欢,以前我家的院子就很像个种植园。”
原来是这样,夏松萝可以想象到,他家的花园应该更美。
毕竟东南亚地区,是出了名的花卉天堂。
江航只看了一遍3D建模图,就找到了那栋隐蔽的苏式院子。
夏松萝跟着他翻墙进去,院子不是很大,栽种着一株已经很高大的梅花树,树杈子上并没有挂鸽笼。
但她已经听到房间里,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了,还有“咕咕咕”的叫声,心想这只信鸽果真很有灵性。
江航当然也听到了,循声走过去,一脚把门踹开。
入内,是一个新中式风格的客厅,侧窗附近挂着一个鸟笼子。
夏松萝一眼认出那只黄金甲:“是金栈家的鸽子。”
信鸽显然也认识夏松萝,开始上蹿下跳。
夏松萝慌忙走过去,想要把鸟笼取下来。
江航说:“等下。”
夏松萝回头:“怎么了?”
江航拨通了金栈的视频通话:“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家鸽子?”
金栈正在他的大G里睡觉,瞧见这只鸽子,脸上没有一丁点喜悦。
倒是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说:“你竟然直接攻到镜像的大本营了?行啊,我都没想到。”
江航让他少废话:“你仔细看清楚。不然等会儿他拿出一只真的来,又是一个拖后腿的绊脚石。”
夏松萝明白了,他是担心顾邵铮心眼太多,搞障眼法,弄了两只一样的。
而她仅见过这只黄金甲两次,还真不好分辨。
视频里,金栈坐起身:“你把镜头拉近点,主要让我能仔细观察它的眼睛。”
江航没有调整焦距,而是走近前,镜头瞄准信鸽的一只眼睛。
这只黄金甲丝毫不怕人,眨了眨眼,伸长了脖子。
像是很好奇,那只圆溜溜的眼睛,快要贴到镜头上去。
怕模糊,江航将手机又回撤一些。
夏松萝在旁好奇地看,难道金栈还能对他们家鸽子,启动什么“虹膜识别”类型的法术?
听见金栈冷笑:“错不了一点,这么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肯定是我家的。”
夏松萝顿时无语。
金栈不耐烦地说:“你把它放飞吧,这个蠢货会来找我,别耽误你们办正事。”
江航伸手打开了鸟笼子。
鸽子立刻钻出去,扑扇了几下翅膀,从破开的房门,飞向了高高的夜空。
夏松萝透过窗户,能够窥见它的身影。
看它在雪粒中穿行,逐渐消失,这才发现,小雪似乎有转中雪的迹象。
金栈的声音又从耳机传出来:“小夏,你爸养的门客世家来人了,挺多人的。不过和queen派来的人一样,都被堵在服务区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的那个小门客,去跟着他们一起了。”
夏松萝点头:“我知道了。”
江航刚把视频通话关掉,金栈发送来一条微信消息。
金栈:五辆越野车,二十多个人,全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我感觉不都是姓沈的,看着等级制度很森严。这架势不太像个世家,更像个‘死士’组织。”
金栈:这个夏正晨,既然不是刺客,究竟什么来头?
江航没有回复,转身走向门外:“走吧,下半场开始了,去综合楼。当你的蝴蝶刀,抵在顾邵铮的脖子上时,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夏松萝跟上:“我拿刀抵他?”
江航瞥她一眼:“怎么,你还想杀了顾邵铮?杀了他,他的几个干儿子,就会下狠手去干掉你爸爸了。”
夏松萝服了:“谁说要杀人了,杀人是说着玩的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拿刀抵住他,不是你?”
她有这本事?
“你是夏正晨的女儿,由你逼迫他放人,他没话讲。”
停顿了下,江航用很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换成我,他就会罗里吧嗦,问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维护夏正晨,再和我讲他的苦衷和立场,试图动摇我。这些人,每次都这样,废话听得我头痛,懒得听。”
这句“每次都这样”,夏松萝听出来了,这种事情他以前经历过很多次,预判了对手的反应,烦不胜烦了。
她点点头:“好吧,我努力,不让你心烦。”
这句回答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夏松萝在他身后走着路,就看到他的脊背猛地一僵。
他像个木偶,缓慢转头,看了她一眼。
夏松萝感觉他的眼底,似乎藏着一抹愠色,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她这一退,江航再次僵了下,眼底的怨气悉数转为疑惑。
他直到此刻才逐渐领悟,她先前说的“是有点怕”,不是怕雇佣兵下杀手。
她是有点……怕他?
江航只感觉莫名其妙,转身继续走。
她也不和他一起并肩走了,紧跟在他背后,踩着他的影子,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着穿过两个花卉温室,江航没忍住,也不回头,低声询问:“我没拿刀,也没杀人,下手这么温柔,也能吓到你?”
温柔???
夏松萝很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理解,“温柔”在普通话里的定义。
“你的本事和凶残程度,都有点超出……不对,是远远超出我的预估,我确实有点害怕。”夏松萝也没忍住,坦白说,“我好奇,一周目的我怎么这么勇,竟然敢嫁给你。”
帽檐下,江航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凶残?
他凶残?
在军营守军队的纪律,上战场守战场的规矩,来内地之后,也在最大限度的遵守法律法规,连骑车都很少超速。
他到底哪儿凶残了?
夏松萝话匣子打开,把心里顾虑说出来:“你爱生气,我又经常不小心惹你生气,万一哪天我没掌握好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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