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头,祁钰气势汹汹地上了车。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但是他大半夜的没有回去,而是出门办事。

邰绍元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他得去捞人,殷灿灿跟着一道去。

“你要去救他么?”殷灿灿满脸的不可置信。

“嗯。”祁钰的回答闷的很。

“为什么呀?”她看祁钰,实在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因为我善!”

邰绍元犯的事不大,就是公开场合使用暴力,想要殴打殷灿灿,结果惊吓到了别人。

要说打,他也没打到江行舒,是江行舒自己因为那场绑架的经历而反应过度,再加上是酒店的重要客户,这才比较重视。

祁钰半夜跑到派出所,嬉笑着递了几包烟,说不是什么大事,耽误大家休息了,他们自行调解就好。

就这么简单地把人给带走了。

三个人走出派出所大门,祁钰提出找个地方喝酒,把事情化解化解,同为男人的邰绍元立刻觉出不对劲,直言不必了,他打车就好。

祁钰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了,抬手就把人按进了车里,接着自己钻进去把车门一关。

殷灿灿见状,来不及细想,拉开副驾的门就上了车。

“你想干嘛?”

邰绍元见到高个子祁钰来硬的,终于不像酒店外那么对付殷灿灿那么气势嚣张,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慌。

“干什么?”祁钰松了松袖口:“老子接你出来就是为了亲自打你!”

话音刚落,祁钰照着邰绍元的脸就是一拳,殷灿灿在前面尖叫起来,邰绍元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边拿胳膊去挡,一边辩解:

“你凭什么打我啊,我打的是我女朋友,又没有打你,她出轨了我也没找你算账。她害我丢了工作,我还不能打她了?”

祁钰挥拳的手果然愣了下,大概也是被邰绍元无耻的话给惊到了。

一个可怜男人,要维护他那可怜的尊严,不敢去找有钱有势的领导,而是通过暴打前女友的方式来实现,并且在事后理直气壮。

“不愧是高材生哈,脑子就是好使。”祁钰几乎气笑了:“还特么给我狡辩上了。”

祁钰越想越气,干脆站起来挥拳,结果碍于车顶太低,影响他发挥。

他恨恨地吩咐:“去郊区。”

殷灿灿坐在副驾,从起先的慌张到最后的心寒,最后坐直了身子看向前方,一言不发。

司机是祁钰身边的亲信,很熟练地把车子开到郊外僻静处停下后拉开了后座的门,祁钰一脚就把邰绍元踹得滚出来。

车顶影响他发挥,这下他胳膊自由了,挥的那叫一个过瘾。

“嗳——”殷灿灿跟在身后下车,有些心虚的叫了声祁钰。

祁钰正在兴头上:“你敢拦我,我连你一块儿打。”

殷灿灿抿了抿了唇,看向一只眼睛已经高高肿起的邰绍元。

“救......救救我......”他看向唯一的希望。

“救你大爷!”

祁钰一下就把人按地上去了,挥拳就要继续打。

“嗳,你别打门牙。”

“什么?”祁钰愣了愣,挥拳的手停了下来。

“门牙是重伤,后槽牙轻伤,好善后些。”

第二天清晨,江行舒是在江秋白的怀里醒来的。

两人没去卧室,坐在沙发上裹住毯子,靠在一起睡的。

江行舒醒来的时候,正歪在他的肩上,一睁眼便是那张褪去稚气后棱角分明的脸,薄唇抿着,高挺的鼻梁上眼镜没脱,折射出清晨银白的冷光。

薄薄的眼皮遮盖住了迷雾森林般的眼睛,额上洒下零落几根发丝,他安静地睡着了,可是手臂依然本能地环住她。

江行舒不想惊醒他,因此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盯着那张脸看。

说来也怪,在她的记忆里,抱她最多的人竟不是母亲林芹,而是江秋白。

她并不觉得林芹不爱她,只是莫名其妙的,自己一有什么事,大家都会叫她去找哥哥,她也就去找了,后来渐渐形成依赖。

可是江秋白比江牧不过小两岁,按理来说应该也是贪玩的年纪,带着她这么小的一个妹妹肯定是觉得拖累的。

但他全不嫌弃,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江行舒努力去回忆小时候关于母亲的印象,发觉竟然记不起多少来,只记得她每日穿的光鲜亮丽,时常出门,理所应当的把自己交给哥哥。

她歪在江秋白的肩上蹭了蹭,不怪自己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她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

“醒了?”

一个轻微的小动作惊醒了江秋白,胳膊上传来的麻痹感让他眉头微皱,习惯性地紧了紧。

“嗯,醒了。”

江行舒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盯紧他的脸,满脸都是疑惑。

“在想什么?”

江行舒便把心里的疑惑一说:为什么妈妈都没有哥哥亲呢?

“想妈妈了?”

江行舒看向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束薄光,想了很久。

“不,不想。”

林芹在江行舒出国四年后车祸去世,当年她从邮箱收到消息后并没有赶回来奔丧,这件事让江远丢尽脸面,自那之后人前人后都不肯再提这个女儿,好似她不存在一般。

江行舒不肯回来自有她的道理。

她对母亲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歇斯底里地叫自己闭嘴上,责骂她把一家人都搅得鸡犬不宁。

的确很不安宁,她几乎砸了一切能砸得动的东西,直到最后砸无可砸,她抬手割伤了自己。

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江家自然不肯对外人说起,就连江秋白当年都没有问到答案,江远只当这个女儿死在外面了,自那之后他彻底确定江行舒不会再回来,对她的行踪也不再关注。

如果林芹从始至终都没有爱护过她,她不至于那么失望,她就是很确认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爱自己,才无法接受当年的不作为。

好像过去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的一切温暖都是假的。

于是她跑了,跑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关于当年的事情,江秋白得到的唯一线索仅仅只是那几张照片,和江家人阻止了江行舒的讨要公道,让她彻底跟家人分崩离析,但是具体细节他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有些东西就像笼子里头的兽,一直关着并无大碍,可是一旦放出,后果不堪设想。

她脆弱的身体里藏着能撕碎一切的能量,包括他的心。

“别难过,还有哥哥在,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江秋白伸手勾去她鬓角的发丝。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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