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圆迟闷闷地应了一声,他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就是有一种让他不由自主,想要吐露心声的力量。
阮衿衿见他清冷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丝的裂痕,从那缝隙中隐隐飘出了一缕伤感来。
她忍不住好奇:“若是说出来会不会好些?”
他知她终于对自己有了好奇,虽然要剥开自己血淋淋的内心,可若是因此能让她愧疚、心痛、悲怜,会不会更好?
圆迟很难抑制自己脑海中这些有些偏激的想法。
若是自己真想得到,就算使上一些手段又如何?
他收回了和她对视的目光,双手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目视远方。
“当年我娘为了自己活命,把我抛下了。”
“她……她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阮衿衿犹豫半晌,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嗯。”圆迟回头看她,见她微微拧眉,果然如他所想在为自己担忧,“幼时觉得她是抛下了我,只是越长大越明白,不论她是想救我还是根本不在意我,我能活下来就已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我们无需苛求他人,毕竟一切都会过去。”
阮衿衿被他说得怔怔的,他怎的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了?
圆迟被她盯得困惑。“怎么了?可是我说得有何不妥?”
“不是,只是觉得你确实不是什么‘妖僧’。”
阮衿衿纠缠的眉头松懈下来,看向圆迟的眼神有了片刻的释然。
“是吗?说不定我真的是呢?”
圆迟也跟着释然地笑起来,这笑不似方才的温润和善,反倒添了些邪魅的对自己的笃信,但也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他狭目微眯,对着阮衿衿透露出侵略的意味来。
只她傻傻的看不出来,只觉得这别样的笑容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果然长得好看便是看看也能觉通体舒畅。
“怎会,传说中的‘妖僧’诱哄了无数女香客,还将人送进野狗地,可你分明无需这样做,光是笑一笑只怕就有无数女子愿为你前仆后继。”
她说着,见圆迟一挑眉笑意更深,妖邪之气比方才更甚,忙补充:“对对对,就像现在这样,你若是平日就顶着这样的笑,怕是妖僧我那点小伎俩也无法推翻。”
惹得圆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她的目光便更加认真。
“若我专用这样的笑来诱骗一人,你觉得我可能成?”
阮衿衿讶异:“莫不是你有心仪的女子想还俗了?!”
好吧,她是完全没看出来自己抛出去的媚眼是对着谁。
圆迟无奈,看来任重道远。
“罢了,只是随口一问。”
“若是你真的还了俗,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阮衿衿叹了口气,趴在了石桌上,许是夜里,也许是身边没了旁的人,这会儿的她累了便不想讲什么礼仪规矩。
“为何还俗前不行?”
圆迟有些不快,和尚不和尚的就这样重要?
“和尚不是要日夜念经吗?哪有时间无话不谈?”
阮衿衿微微侧了头,不解,这人怎的看起来又不高兴了?
这话听得圆迟良久无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无力,只恨不能将人吊起来打一顿早早开窍才好。
但转念一想还好还好,不是讨厌自己就好,于是开口又是一句承诺。
“你说的是,若我还了俗,定然第一个来找你。”
阮衿衿把脸埋进臂弯嗤嗤地笑起来,闷闷地答了声好。
只是听起来更像是随口的敷衍。
圆迟倒不在意,他单方面地承诺他自己记得就好。
“还是喜欢这春夜里的风,又静又稳。”
阮衿衿埋头感叹一声,两人都安静下来,一起感受着这微凉的晚风,似乎光是吹一吹就将所有的愁绪全都一扫而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圆迟觉得身边的人呼吸变得轻缓,他回头去看她,她竟然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对他是不是也太不设防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本已被风吹得平静的脸上又爬上了一抹笑,目光温柔又宠溺。
他伸手轻轻抚过阮衿衿的头顶,贪恋这难得的温度,久久不愿放开。
好在阮衿衿已然睡熟,并没发现他的逾矩。
他收回手也趴上了桌面,面对面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竟看到顺着眼角掉下来的泪珠。
用指尖温柔细致地擦掉了那颗泪,放在自己的舌尖浅尝了一口。
“你的悲伤原来这样苦涩。”
就这样看了许久,直到阮衿衿的睫毛颤动起来,他才惊觉不妥忙坐起身。
“娘……”
梦中人只是轻喃,他这才舒了口气,还好没发现。
“若你一直这样毫无防备心,真怕我忍不住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儿来……或许能够完全占有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吗?”
这夜风越来越大,就连圆迟都觉有些凉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儿。
“还是不打搅你的梦了。”
他伸手在她脖颈处轻点了一下,像是点了什么穴位,随后便轻手轻脚地将人抱起来,一整个打横捧在自己身前,动作仔细又小心,生怕磕了碰了。
小姑娘很轻,实在不费他什么力气,脚下一顿,竟是和那日翻墙时一样来去自如的轻功,三两下便消失在园子里,很快就落在了清风苑的主屋门口。
在屋门口守得都要睡着的安宁,见一道身影抱着一个人突然出现吓得立刻清醒过来,刚想尖叫就发现抱人的那张脸实在眼熟,生生止住。
这才看清他怀中的那人是自家小姐。
“你,你你你……”
安宁很想说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指责的话,却被圆迟一记眼神给狠狠按下。
“开门,让你家小姐安睡,一切便都没发生过。”
方才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安宁忙不迭地爬起来,还被自己的裙摆给绊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这才打开了屋门。
圆迟迈着稳健的步伐就跨了进去。
等着安宁把被褥拉开,这才仔细将人放上了床榻,又仔细掖好了被角,这才回头去看安宁。
“方才过来无人发现,你家小姐只是太困了。”
安宁只能胡乱地点着头,总觉得自己面对这位佛子实在是很有压力。
就这样看着圆迟离开主屋,却根本问不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只能等明日小姐醒来再说了。
翌日一早。
阮衿衿难得睡了个好觉,巳时才醒,可刚刚有了些意识就发现不对劲,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她又摸了摸自己手边分明是锦被的手感,吓得睁眼惊坐起。
自己不是在石亭吗?何时跑回自己房里的?
她也顾不上旁的,忙翻身下床,就连鞋都顾上穿,匆匆走了出去。
安宁见她这样便出来也有些紧张,左右打量了一眼,院中已然有丫鬟婆子在洒扫了,忙拦住了自家小姐,往里屋推。
“小姐小姐,小心着凉。”
说着,便紧紧揽着阮衿衿往里进了。
阮衿衿也反应过来不妥了,任由安宁推着进了屋,这才开口。
“我怎么回来的?”
安宁有些纠结,可到底不好撒谎,反正那和尚昨夜也没说不能说实话就是,她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是那和尚将小姐送回来的。”她抬眼去看自家小姐,见她脸色莫测,忙补充了一句,“但,但他说一路上无人看见。”
阮衿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在榻上坐下,有些懊恼。
她实在想不起来昨日是何时睡着的了,怎的就这样随意在一个外男面前睡着了,哪怕他只是个和尚。
“他是怎么送我回来的?”
“是……”安宁觉得自己有些开不了口,这事儿若是传出去,难不成小姐还得嫁给一个和尚不成?
“快说。”阮衿衿只觉得有些头大,自己怎的忽然就对外人这样不设防了?
“就,就是这样抱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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