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宁在那周的最后一天收到了江译白的回复。

那时她正趴在床上占卜自己最近的运势,塔罗牌说她最近桃花运很差,如果有喜欢的对象,建议最近暂时不要出手。

葛思宁看着牌面,心都快沉到底了。

有必要这么准吗?

那已经出手了怎么办?

才想着,微信就进来了。

她以为是微信推送,结果是江译白。

葛思宁一下子坐起来,可是还没点开,就又趴了回去。

他回了?

还是假装没看到,要和她说别的事?

如果回了,会回什么,又为什么这么晚回?

如果是装没看到,江译白又是因为什么找她?

葛思宁突然想起江译白以前也是这样。

葛朝越明明经常和他说自己的事,他的反应谈不上冷淡,但是也不殷勤。有时候葛思宁要等好几天甚至一两周才能等来他的关心,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之间存在几百个小时的时差。

她不知道江译白是不想回还是没空回,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岁数的大人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可供参考的葛朝越和陈锐在她看来都闲得不得了,所以她一开始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江译白也很闲。

直到上次听葛朝越说他同时打好几份工,葛思宁才了解到,他是真的忙。

那这次也是吧?

她自我安慰地点开他的消息。

葛思宁的瞳孔微微放大,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江译白没有就她收到的情书做出回复。

但是他约了她见面。

[100]:下雪了。

[100]:你要不要出来打雪仗?

-

那是那一年的初雪。

葛思宁记得很清楚。

而且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

这场雪来得很及时,让她在十六岁最后的时间里再次见到了江译白。而且是单独的。

没有哥哥,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只有她和他。

葛思宁连他为什么来的原因都没有问,套上羽绒服就匆匆下楼,王远意听到动静问她是不是要出门,葛思宁拿上围巾就跑:“对!”

少见她如此激动慌张,王远意嘀咕了几句,打开手机给她转了五百块钱,还发了句注意安全。

葛思宁却连他的信息都没点开,根据江译白发过来的坐标,跟着地图走。目的地在她家附近一个偏僻的公园里。

公园归属于老小区,除了四周的原住民几乎不会有人来。

葛思宁不知道江译白为什么会在这里堆雪人,不过当下她没心情多想。

她远远就看到他的背影,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逃避。

葛思宁站在比她稍微高一点的盆景后面捋了捋刘海和围巾,平息好呼吸,才朝那个正在帮两个小朋友做雪人手臂的人走去。

走到他三米开外的椅子上,葛思宁突然停下了脚步。

细细密密的雪花飘落在衣服和头顶,明明应该觉得刺骨的天气,她的脸却在寒风中逐渐发烫——这实在太诡异了,简直有悖常理,和江译白的行为一样。

葛思宁的第六感作祟,她意识到她猜错了。他或许不是顺路,而是专门来找她的。

这个认知让葛思宁张皇。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私下见面,她就这样毫不矜持地答应了,还这么快就到了,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于是葛思宁插着兜,选择停靠。坐在椅子上看他。

其中一个戴红色毛线帽,帽顶还缀着一颗毛绒团子的孩子一直在往这边看,眼神好奇。

葛思宁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女孩点点头。

葛思宁那口气都还没松,就听到小女孩大喊:“哥哥!有个姐姐一直在偷看你!”

什么!

葛思宁咬唇,刻意躲避了江译白回头时的目光,反驳道:“我哪有偷看?我只是坐在这里,观察你们怎么堆雪人而已。”

小女孩:“可是你明明……”

她还没说完,江译白就站起来,走向葛思宁。

小女孩一下明白他们是认识的,很乖地闭嘴了。

但是被她这么背叛,江译白在她旁边坐下,葛思宁立马如坐针毡。

他伸手扫落了她肩膀上的雪。

“没带伞?”

“……没。”

“帽子也没戴。”

葛思宁拍了拍头顶,“忘了。”

其实是出门太急了。

她其实不是很在乎,她头发厚,没感觉。

只是既然江译白说了,她就随手拍几下。

倒是他看她如此敷衍,抬手替她仔细捻去了几颗雪粒。

突然狂风大作,雪人的鼻子被吹掉了。

楼上的居民楼有人在喊名字,是在叫楼下的小孩回家。

溜滑梯和秋千上的人都走了。

绿色的波波球掉在地上,小男孩捡起来,被小女孩抢走,拿到江译白面前来献宝。

江译白的手本来也插在兜里,见状伸出来:“要送给我啊?”

“嗯!”小女孩点头,“谢谢哥哥帮我们堆雪人。不过我们要回家了。”

“谢谢。”

江译白接过,放进口袋里,态度特别诚恳,好像收到的不是波波球,而是灵珠。

“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哥哥你也快回去吧。”

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葛思宁,似乎意有所指,好像她是什么坏人。

葛思宁:?

江译白看到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说:“好。现在就走。”

小女孩放心地跑了。

他说走就走,果真站起来,葛思宁却还坐着。

江译白朝她伸手。

“没想到雪会突然下得这么大。附近有家咖啡店,我请你喝热可可?顺便和你说点事情。”

葛思宁心里一咯噔,心想果然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唯唯诺诺地跟在江译白身后,看他熟稔地穿过大街小巷,心里回忆着他在这片街区所待的时间,拼拼凑凑总共也就两三个月,他却能摸清每一条窄路小径,并且记忆犹清。

江译白推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葛思宁。

他保持着推门的动作,身体微微倾斜,意思是:你先进去。

葛思宁进去了,但是站在门口不动。

“你随便找位置坐。喝什么?”

“不是说热可可吗?”

“也可以是别的。”

葛思宁弯下腰在前台看菜单,后面有标价。

家里每个星期会给她三百零用。

但她昨晚打开淘宝,买了几卷胶带。

……下单一时爽,买单火葬场。

葛思宁半晌没做出决定,是在思考还有多少余额。

结果江译白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误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他弯腰跟葛思宁一起看。

“选择恐惧症?”

葛思宁被他吓了一跳,偏头入目就是一张极具冲击性的帅脸,吓得她心脏乱跳。

店员闻言,适时地开口推荐:“这个季节很适合喝我们家的抹茶巧克力牛乳哦!下初雪的这天用香醇丝滑的巧克力,搭配抹茶的微涩,再合适不过了。”

葛思宁在菜单上迅速找到这个菜品,后面写着:32元。

怎么不去抢!

她抿着唇,想说自己要一块丹麦曲奇就好。

那个只要八块。

结果江译白比她快,几乎是店员一说完,他就站直点头,掏出手机扫码。

“那要一杯抹茶巧克力牛乳,再要一杯拿铁。对了,今天有什么蛋糕?”

店员指了下旁边泛着暖光的橱柜,介绍。

江译白问:“思宁,要吃什么?”

“……”

她视死如归地说:“我没带钱。”

江译白愣了一下,在店员八卦的目光里无奈地重复。

“来之前不是说了我请吗?”

坐到位置上,葛思宁整个人都很不美妙。

如果说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一只高声吟唱的山雀,那此时她就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因为刚才江译白付钱的时候,前台的收款系统发出了语音提示,好大声的一句“微信转账一百一十六元”,葛思宁听完直接变了脸色。

江译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问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觉得占了他便宜,又觉得价格黑心的葛思宁:“嗯?”

“在你心里,我原来是个连请妹妹吃东西的钱都没有的穷光蛋吗?”

葛思宁被他的问题震惊了,因为这完全是一场污蔑!

所以她暂时失声了,等坐下来了才找回声带,急急解释:“我没有觉得你很穷。我只是觉得自己的那份应该自己付。但是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已经用光了……嗯,所以……而且,这家店好贵。”

江译白当然只是开玩笑,现在听她一本正经的解释,心里倒是生出几分自怜来。

在葛思宁心里,他应该是不一样的。

这个不一样是指,家境不一样。

江译白想,葛思宁跟陈锐他们出来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思及此,他叹了口气。

葛思宁听到了,恨不得能长出十张嘴巴。

店员在此时端来餐品,并提醒她:“小姐姐,你可以把羽绒服脱下来哟。”

“哦哦。”葛思宁才意识到暖气有点热了。

长款的外套被她折起来放到一边,葛思宁里面穿了一件黑色毛衣,下半身配的是深蓝色的刺绣牛仔裤。

江译白看到了。

他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条裤子被你丢掉了。”

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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