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到底要我倒几次茶？
破旧的摩托车在拥堵的车流中歪歪扭扭试图逃跑。
整条道路因活动和爆炸乱成一锅粥。
本就烦躁的司机们看到碍事的摩托更是没有好感，纷纷默契挪车，把原本能过的缝隙堵得严严实实。
老头想冲上人行道，但那里人更多。
若是辆好一点的车，他都可以硬闯，在这些人身上碾过去，可倒霉催的……
他从破碎的后视镜里模糊地看到黑川奈的身影，见她还在折腾那把怎么都射不中的枪，竟当着熊冈铃的面发出嘶哑的嘲笑。
黑川奈沸腾的心跳在看见盒子里那颗黑漆漆石头的瞬间漏跳了一拍。
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
“还愣着干什么？！”松田阵平催促，“行不行啊，开个枪磨磨蹭蹭可不像你。”
她的心跳重新跳动。
石头光滑柔润，很轻，几乎没有重量，背面有两个圆形的金属块。
“这玩意儿怎么用？”黑川奈问。
“笨蛋，”松田阵平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接口对准枪柄！”
她照做。
石头咔哒地自动吸附在枪柄上。
“芜湖！厉害！”黑川奈掂了掂，手感似乎真的有些许不同。
“ok！”
她手臂抬高，扣动扳机。
砰！
裹挟着劲风，子弹朝艰难寻找道路的摩托车飞奔去，精准无比地穿透男人抓着车把的手臂。
子弹陷入骨头和肉的剧痛让他松开油门和车把。
失控的摩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停止转动的陀螺般摔倒在路边。
他半个下丨身被压在车下，吃痛的松开揪着熊冈铃头发的手。
熊冈铃反应极快，一个翻滚挣脱出来。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终于姗姗来迟。
一见警察，刚还凶狠的老头顿时两股战战，几乎软倒，被当场逮捕。
被拆解的数枚炸弹在他身边摆放整齐，至于他身上那些，不过是塞了棉花的布包和一块唬人的倒计时器罢了。
“你早就知道那些不是真炸弹了吧，”黑川奈扯着松田阵平的手臂在他耳边嘀咕，“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就这么开枪。”
男人的笑声从喉咙里传来，闷闷的，痞里痞气。
另一边，警察正在做现场勘查。
松田阵平的手枪一共射出五发子弹，除了留在老头手臂的那颗，其余四颗均已回收。
负责这片区域派出所的警部小衫茂是一个两鬓斑白、身形瘦弱的老警官。
一年前才从乡下调上来，很少去警视厅，看见松田阵平都只觉得有些眼熟，更别说黑川奈。
一群人乌泱泱的被带回派出所。
小杉茂坐在办公桌后，桌面四颗带灼痕的子弹排成一列。
小个子警察给他上了茶，他慢悠悠抿了一口，才抬眼打量眼前一男一女。
两人都是一身黑，没个正型，进了派出所还像在菜市场一样推推搡搡嘀嘀咕咕。
啪一声。
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溅出几滴茶水。
“我都夸你拆得快了，你倒是夸我枪法准啊！”黑川奈完全没在意周遭愈发紧张的环境，自顾自拖来两个凳子，一屁股坐下，还拍了拍身边位置示意松田阵平。
身后的辅警咳得嗓子都快哑了。
“枪法？”松田阵平的嘲弄就没停过，“背身四枪，枪枪描边这块确实准，没我给你的那玩意，再给你一箱子弹都没用。”
“哦！对了！”黑川奈惊觉，脸上带着讪笑看向小杉茂，“警官，话说能不能还我那个啊，就是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枪柄上的那个，锦旗的话就不用你们破费了。”
“不是石头，”松田阵平纠正。
“够了！”小杉茂受不了了，一拍桌子，“枪到底是谁的！”
两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小杉茂。
黑川奈后知后觉这警部带她们来派出所好像不是为了嘉奖，她手一指，毫不犹豫地卖队友，“他的！”
松田阵平不遑多让，朝黑川奈抬了抬下巴，“枪是我的，她开的枪。”
小杉茂锐利的目光钉在两人身上。
松田阵平像是刚想起来，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察手账，“警视厅搜查一课，松田阵平。”
大厅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刚才倒茶的小警察立马又小跑着去沏了杯新茶送到松田阵平手中。
小杉茂那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他当然听过这位的大名，只是对不上号，也没想到警视厅的人竟然会出现在竞技场。
他听见两声极力压抑的轻笑，男人身边的女学生正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的目光再次严肃，“久仰，松田警官，枪是否是您的配枪暂且不论，但是，谁开的枪！”
他声音拔高。
黑川奈指着松田阵平的手一弯，不情不愿地指回自己。
小杉茂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少女。
黑川奈狠狠地瞪了一眼松田阵平，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忽然让她开枪。
她瘪瘪嘴，磨磨蹭蹭地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本黑色警察手账，当着小杉茂的面翻开，“我看看啊……额，警视厅星野奈，警衔……额……警视，小杉警官，那东西能不能还我？”
现场其他人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小个子警察再度起身。
小杉茂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直接略过了黑川奈最后半句话，干瘪的眼睛瞪得溜圆，“等等！你刚刚登记名字不是星野奈！”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天大的漏洞，上前一把夺过那本标着“警视”职称的手账，翻来覆去地检查，最后指着樱花徽章的一角，信誓旦旦，“这手感不对！伪造警察手账加上当众开枪罪名，你被逮捕了！”
他把手账摔在桌上，盘算着这下总能调离这鬼地方了吧？一个炸弹犯，再加个伪造警察证件，功劳足够去杯户甚至米花！
黑川奈看向松田阵平，对方眼底满是看好戏的笑意。
她用手肘狠狠捅了下他的腰，听见他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般的笑。
看样子这家伙是不打算打帮她了。
“小杉警官，”黑川奈举手，表情诚恳，“你听我狡哦不解释，要不咱先打电话和警视厅确认一下？这手账看着都一样，确认完再抓我，毕竟上面写着警视厅的警视，也让警视厅那边知道知道，如果确认了我的身份，东西能还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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