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缘道:“郇慎已经拿到北昭国玺,使臣自北昭出发,定会经过塬州,届时北昭太子会按我们的计划与江执洽谈,将阿耶引至塬州,逼其谋反,而我们可以与嵇氏一起在塬州截杀江执,只要江执一死,天都的江党便也不成气候,郇慎重返朝堂,得景王信任,引其与安庆公主相争,无论谁死,实力都会大打折扣。”
裴青不经意间眉头微蹙后展开道:“你想好了?”
宋缘浅笑一问:“这不就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吗?北梵的阿妹在郇慎手上,他一定会配合,反正北昭亡国与否,他也不在乎。”
前世,北昭亡国的秘闻在天都传得沸沸扬扬,就单北梵是如何坐上北昭太子之位这一条,就够说书人讲好几个月,更别提北梵与北昭皇室那些说不清的丑闻,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而当时北昭亡国,是裴青所为,其中所传真假自是一清二楚。
北梵早年离宫长于山野,不受皇帝疼爱,其皇后更是不将北梵当个人来养,在北昭的皇城里,谁都可以欺负北梵,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还有感情可言,也就是北凛还妄图与父子亲情与皇权地位来裹挟北梵,而北凛最大的错误,就是杀了北梵的养父养母。
北梵在皇后手里受尽苛待,却在养父母那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爱意,身边还跟着一个可爱的阿妹,换做是谁,都不会想回到那座吃人的皇城。
对北梵而言,那是地狱。
如今,北梵就只有一个阿妹还活着,这也是郇慎之所以提前前往玟州的缘由,郇慎需要北梵作为北昭太子身份的助力,而北梵只要自家小妹,两人自是一拍即合。
裴青又道:“我说的是宋侍郎。”
宋缘下意识避开裴青的目光道:“我也不知道我恨不恨他,于情,我为他所救,他授我诗书,待我如亲女,于理,他所作所为,我也无法认可和原谅,前世,他是我的亲人,为报他救命之恩,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让我嫁萧莛生,我嫁了,后来种种,如今回想,都是为了江执,他葬身大火的时候,我撕心裂肺,而我死的时候,心里还在念着他的好。”
“……”
“你知道吗?重生的那一夜,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替他报仇,让萧莛生与安庆公主血债血偿,可现在,利用我的人是她,杀云衡的也是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裴青抬手牵住宋缘的手腕道:“不管你想什么,我都支持你。”
宋缘看着裴青的眼神手指微微一颤,须臾后道:“今日来见你之前,我找到了阿耶的密室,在里面看到了两个人的画像。”
“画像?”裴青疑惑后道,“传闻宋知良对发妻数年念念不忘,难道是他的妻儿?”
宋缘点头:“是,只不过,阿耶的亲生女儿无忧很可能还活着。”
“什么?”裴青眼尾一抽,“你的意思是,他将自己的女儿早早送离了天都?”
宋缘还是第一次看见裴青这样的反应,似乎尽是怒气,可她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嗯,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不想无忧有危险,所以我才不知,自己对他该是怎样的情感,你说他心冷,可他偏偏对妻儿甚好,好过自己,你说他心软,可他行复国之举,扰乱朝堂,为官数载,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裴青叹气道:“什么心冷心软,他对你分明只有利用,阿喜,他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你,是他手中的棋子,他需要的是一个信赖他的假女儿,而这个人是谁都可以,这天下没有哪个父母会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还将自己的儿女推进去。”
“……”
“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就不配为人父为人母。”
宋缘张嘴,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她与裴青不同,她早年父母离散,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游荡,做过乞丐,当过逃奴,而裴青自幼在父母身边长大,虽说受战乱之苦,身上肩负着北地存亡,可他也受北地北地百姓敬仰,得北地将士效忠,对于“情感”二字,裴青说的,一定比她对。
在那个裴青看不见摸不到的地点,宋缘的另一只手已经快要掐出血来。
她轻声道:“我信你。”
裴青摸上宋缘的发梢道:“阿喜,我已将你我之事写信告知我阿耶阿娘,他们很喜欢你,可惜,他们来不了天都,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回朔州,好不好?”
宋缘松开角落里的手,笑道:“作为新妇,当然是要拜见舅姑的。”
此话一出,裴青展露笑颜。
-
十里坡。
郇慎立于山坡之上,看着这绵延起伏的山川,如今是秋日,火红的枫叶开遍山间,吹落的叶子随风而起。
北梵从一旁走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郇慎露出疑惑的眼神,只是这份疑惑须臾之间消散不见,他伸手搭上郇慎的肩膀道:“我说,这山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从玟州到这儿,你也不嫌眼睛累!”
郇慎纹丝不动道:“是,我大安的山川比不上你北昭的黄沙。”
北梵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郇郎君,请问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实在是让人生厌。”
“没有,”郇慎撇过眼,“况且,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行行,”北梵放心手道,“不过,我是真的担心你,你就这样回去,你们皇帝陛下真的不会降罪于你吗?”
郇慎道:“那太子殿下可有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郇慎“呵呵”一笑:“反正抗旨不遵的不是我。”
郇慎转过头继续看着他的山峦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事成之后,令妹一定毫发无损地送回太子殿下手里。”
北梵咬住下唇,无奈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决定转身离开,侧过半边身子后又扭回来道:“郇郎君,你以后能不用太子殿下这几个字恶心我吗?”
郇慎眉头一挑:“殿下何出此言呐?”
北梵立马转过身道:“不是我说,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再说,我国玺都给你了,你们大安什么目的还用得着说出来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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