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光,祝青雀沉默了许多。

他变得少言,赵汝安和祝青朝倒是多话起来,谈天说地,从各自最近的事业发展到当下时兴的流行品,她们似乎不需要太长时间熟悉彼此,仅仅是第二次见面便犹如老友。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要赵汝安克服了心理障碍,她们就能是关系进展最快的朋友。

赵汝安:“我马上就要发布新专辑了,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带豪华签名版。”

“做你的粉丝也很幸福。”祝青朝自然是毫不留情笑纳,甚至觉得收到这比签下一个大单还要高兴,“我要特别的to签。”

赵汝安答应下来,这时祝青雀横叉一脚说“我也要”,赵汝安也笑着应答。她敢在祝青雀面前提起,就代表她并不准备绕开对方。

“你马上是不是要开新的演唱会?”

赵汝安有点意外:“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她确实有在申城开演唱会的意向,关于体育馆的借用审批已经下来了,基本可以说是万事俱备。

“是你的粉丝推测的。”

祝青朝开玩笑:“咦,我怎么记得我没说过这话?”

对姐姐的调侃置若罔闻,祝青雀选择单刀直入,率真到有恃无恐:“我想去看。姐姐不一定有时间,我一定有。”

他的话倒不错,祝青朝不一定有时间。

“你不念书了?”

祝青雀很冷静:“我已经申请gap了。”

祝青朝也是第一次听说,惊讶到身体向前倾去:“爸妈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能连我都不告诉。你要是瞎跑到其他地方出了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在法国外出取景策展,从来不是时时刻刻都太平,也过来了。”就像下好了决心,青年看向赵汝安的眼神分明没有任何放弃的意味,“是你太轻看我,我已经二十一了。”

何止是二十一岁,他有两辈子在不同世界的见闻。于是刚说完,祝青雀便向眼前的女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眼波流转,水光潋滟。祝青雀有心要讨好谁的时候,皮囊甚至成了次等的优势,排在第一等的则是神韵,和他那股未曾遮挡的、就要特定的某个对象帮他的劲儿。

生在姜朝的时候,他从不以这种面貌迎接她,最多不过一两句好话,被他反应过来还要补上几句狠话。

就当是帮忙照拂朋友家的孩子,反正一时半会儿她也很难克服这一习惯。因此,赵汝安开口:“青朝,青雀是二十一,不是一十二。”

她给祝青朝沏茶,帮她消消火气:“再说,法国可不比国内,那里的治安你能不知道?就算你曾经不放心,青雀一个人在法国学习生活了这么久,肯定也已经成长到了你难以想象的地步。少说他两句,我看你之前在国外待着,教育思维还是国内的一套,就算休息一年又怎么样。”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赵汝安都向着他。

“他好歹跟我交代一声,都不知道手续是怎么办下来的,休学的事就不该绕过家长。”祝青朝提起茶杯,饮去大半,想了想还是生气,但又不舍得瞪这个傻弟弟一眼,“他要是提前跟我讲了,我肯定批。”

祝青雀:“我有我的办法,而且教授准我休息了。”

“你也少说两句。”赵汝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着“还多嘴”,“演唱会的vip票给你带,两张专辑的to签都给你写,我拜托你在自己不占优势的时候不要说话,好吗。”

这大概是两辈子加起来,赵汝安对祝青雀说话最强硬的一次了。

但祝青雀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禁不住幻想赵汝安再强硬一点,非自己不可的模样。

事到如今,假已经请了,祝青朝捏了捏眉心:“不管我去不去,你这票肯定要送到位。青雀有的,我也得有。”

“我知道。青雀是小朋友,你是大朋友。”

午餐行至尾声。不管开端如何,过程如何曲折,至少最后气氛是和谐的。

“姐姐。”

祝青朝会意起身:“好,我知道。”

赵汝安见她要走,跟着起来:“你们这对姐弟中午一起过来,现在还要分两趟走,也真是妙人。”

她想尽量规避和祝青雀独处,虽然因为怕伤他的心方式很迂回,但再傻的人这时候都能反应过来。

因此,祝青雀迅速绕过桌角,抓住女人的手臂,由于委屈话音颤抖:“我知道你在和闻大人……闻馥交往。我只是想送给你礼物,送完我就跟姐姐一起走了。”

“即便只是这样,你也要躲开我吗?”

赵汝安看向他的手。不得不说,这是一双天生就该掌握画笔的手,生得修长、精美,无论是饱满的圆弧,还是前铺的直线,无处不精致。

当初费尽心思将他介绍给隐世的画师,赵汝安从不后悔,因为她做了正确的事。

“我没有躲你。”她语气柔和,“可以给我看看礼物吗?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画吧,你画画一直很有天赋。”

她夸奖他时的一颦一笑,祝青雀都想牢牢记在心底。上辈子他不屑一顾,后半生却是靠着零星的回忆勉强熬过去,这辈子他绝不想欺骗自己的心。

祝青雀从包里小心翼翼抱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很重,表面刻着烫金的“mémoire”。

赵汝安接过的时候伸手捞了一把:“这么重啊,一看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还不够。”

青年微垂着头,眼眸向下看的弧度就像是褪色的珠帘混合着雨水,滴滴答答,此情绵绵不绝。

他说,“我的记忆,比这个盒子要重太多太多。”

不如说,根本无法用具体的物质衡量。

即便是泣血般的作画,也被祝青雀认定为拙劣的模仿。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祝青雀:“当然可以,以后它只属于您……”

解开礼盒上的丝带,再抱出里面沉重的画册,赭红色封皮,让赵汝安想起了曾经穿着的官服。

那上面一层又一层的血,是闻馥帮她洗去的;而那些不得不被时代前进的车轮碾过去的灵魂,也是他悄悄把牌位供在佛堂超度的。

因此,赵汝安很清楚,无论接下来她将看见多么动人的笔触,都不可能撼动这颗心了。

一开始是他最擅长的水墨画,简直将她塑造成了莲花之上垂眸静思的神像,这让赵汝安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担待不起这样的盛誉,不过是用整顿朝堂的名义,理所当然做起了刽子手而已。

后来,她看到祝青雀拓宽了艺术的边界,种类越来越多,有油画,素描,水彩,甚至于给磕磕绊绊完成的第一个雕塑作品拍下照片。

唯一的相同点是,里面都是她。各种各样的赵汝安,“赵大人”,站在时间的另一端,形神兼备到连赵汝安自己都怔了怔。

“姐姐没有记忆,所以我只能偷偷画,画你的背影。”祝青雀微微俯身,就像是在跟赵汝安一同翻阅,“回过神来,我发现我注视最多的,是你的背影。”

他的手轻轻放在一页上面,想要顺势去触碰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到宛若进行一场隐秘的朝圣:“是我太不懂事了,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好好看清你的脸……”

然而,赵汝安收回了手。

“你真的学习了很多。”她温柔道,“这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很好的时代,能系统性地学到更多绘画的技法,也有赏识你的老师和同学。”

“大人,我……”

女人含笑道:“青雀,你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我很高兴。”

就在这一刻,祝青雀的眼眶无意识地泪光泛滥,直到泪珠滚落。

赵汝安拿出纸巾为他擦拭:“有什么好哭的,就算哭起来漂亮,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眼睛。”

一边擦,她一边说,“礼物我会收下的,谢谢你帮我记住那段回忆。”

坐上祝青朝的劳斯莱斯时,祝青雀的眼眶红红的。

“送出去了?”祝青朝并不想让第四个人打扰这场三人date,因此她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弟弟信誓旦旦,“汝安肯定好好夸了你,所以你才这么感动。”

祝青雀轻声:“姐姐,我希望你能让我自己处理和她的关系。”

“一点都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他说,“如果一个人不能做到,那我怎么和她共同度过下半生呢。”

祝青朝:“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不可能。”

祝青雀看向车窗外,喃喃,“……我怎么可能放弃她,当初她都没有放弃我……”

当天下午,赵汝安回了一趟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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