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安排了栅栏式的卡车运送他们,二十多个人和行李都在车上,有些拥挤,有的知青从老远的地方过来,像是要把家都搬来一样,身上背着个巨大的被子,一左一右肩膀上挎着大包,两只手里还提着东西,行李都快把人给埋了。
相比起来,杨家彤感觉自己的行李少得可怜,人家再少也有两个包。
她跑得快,寻了个角落的地方蹲着。
从县里到公社的路还算平坦,是砂石路面,抬头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倒是比坐客运汽车舒服一些。
车子径直送他们到公社门口,把人一放下,就开走了,徒留一群知青们和对面蹲着坐着的几个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人都到了,你们把证件资料给我登记一下。”公社政府有两人搬着桌子出来,“名单都分配好了的,你们在这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去找对应的大队,跟着他们回去。”
一张白纸上有用毛笔抄录好的名单。
杨家彤这时候已经找到组织了,正一屁股坐在牛车上,背靠着行李袋,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大舅,你帮我去看看,我实在不想动了。”她推一下旁边站起来的人,有气无力道。
秦满仓看着外甥女眼睛都闭上了,无奈,只能自己挤过去瞅了两眼,他认识的字不算多,这名单也不知道是谁抄的,笔锋有些潦草,他大眼瞪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外甥女的名儿,然后背着手慢悠悠倒腾回去。
“满仓,你城里妹妹家这是又送了个闺女来?”他回去,边上有个汉子挑眉,八卦地问道。
年年都是差不多的人来接知青,去年他们就知道有个姑娘一来就喊秦满仓大舅,今年又来了一个。
“嗯,都是下乡,到我们大队还有亲戚能照看。”秦满仓点头,看到外甥女被晒得头都缩起来,想起他出门的时候专门多带了个草帽。
从牛车上的筐里翻翻找找,递过去,“把帽子带上,你还有水喝的没,没了我去公社大院里给你装一杯出来。”
回去路上还得花一个多小时呢,这天气晒得人汗流不止,没水喝可不行。
“还有,中午在县里知青办灌满了水。”杨家彤拿起帽子,给自己使劲扇了下风。
她现在浑身黏糊糊的,还在不停得出着汗,失策,早知道她应该挂一条湿毛巾在脖子上的,还能擦下汗。
跳下牛车,走两步去和牛挤蹲在树荫下的那一点点阴凉里。
水南大队今儿来的这头牛是一头黑色的大水牛,巨大的弯角在头上,杨家彤现在看着一切有关农家的事物就亲切,摸了摸牛角。
水牛最是温顺,温和清澈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卧着的两条前腿动了动,面前放着有青草在慢慢咀嚼着。
“差不多了,把人喊过来带回去吧。”柳圩大队的大队长站起来,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商量道。
“是嘞,我们大队离得远,回去得三四个多小时,正好赶上吃饭。”东山大队来的是他们书记,今天来公社办事正好接人,嗓门最是洪亮,说完立马朝着对面的人喊道:“知青同志们赶紧找到要去的大队,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东山大队的到我这儿来。”
“柳圩大队的来这儿。”
“水南大队的过来。”
“周坪大队在这——”
“……”
一人喊一嗓子,知青们就像找到鸡妈妈的小鸡仔,听到自己的大队所在赶紧拎着东西过去。
杨家彤已经回到牛车上占据好位置,看到走过来的两个人,微微有些惊讶。
对方也和她一样惊喜。
“哎,就我们三个啊,真的好巧。”
“是好巧。”杨家彤微笑道:“我叫杨家彤,57年的,今年高中毕业。”
中午在县城聊了一场,对两人的感官都还不错。
小个子寸头男扬起热情的笑容,道:“我是阮杨,比你大一岁,也是高中毕业的。”
“我叫李红英,57年1月份的,高中读了一年。”李红英是京市的四个知青里唯一的那位女同志,说话大气直爽。
等他们继续说下去,天都得黑了。秦满仓拉着牛起来,牵好绳,催促道:“你们快把东西放上去,自己也上去坐稳,出发了。”
“哎哎,好。”
阮杨个子不高,但力气不小,带着大堆小堆东西很快就上车安顿好,还帮着老乡李红英拉了一把,坐好了,就有闲情聊着聊那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什锦糖塞给秦满仓,打听道:
“大爷您怎么称呼啊?咱们这到大队要多久啊,大爷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大队的情况?”
杨家彤看着她舅黝黑的皮肤粗糙的面庞,忍俊不禁,是很显老哈。
把草帽盖在头上,这牛车板宽敞,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秦满仓听到大爷这称呼面不改色,从善如流地接过糖装进胸前口袋,道:“我姓秦。从这儿到大队五公里远,牛车走得慢一点,得一个多小时近两小时。”
“队里还有五个知青,我们大队的知青院建得不错,住得肯定比你们城里宽敞,院里还有菜地,你们下了工可以自己种些菜和粮食吃。”
“今儿你们到得晚,明天给你们一天修整的时间,后天开始就得跟着大队的安排去下地干活了,以后每天都要上工,就跟你们城里的工厂一样,要是身体不舒服或是别的什么原来来不了,得找大队长或者别的大队干部们请假。”
车上三人都仔细听着,阮杨听完继续问道:“我们刚到,粮食怎么解决?”
虽然他以防万一,到县里时去买了些,但就那么点,能够吃几天啊?
“你们知青有补贴,大队会先给你们发两个月的粮食。好好上工,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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