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夜风带着砂砾的粗粝,呼啸着卷过军营的辕门。

中军大帐内,祝谨正皱着眉,对着摊开的边防舆图沉思。

“将军,京中急件。”

祝谨头也没抬,挥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放着吧。”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斥候刚报上来的,有关几股蛮族游骑的异常动向。

哪有心思理会京中那些弯弯绕绕的文牍往来。

更何况,上次祝祁安那封冒充长姐口吻的信,气得他差点提刀杀回京城。

现在看到信就烦的想揍他二哥。

亲兵依言将木匣放在案角,退了出去。

大帐内只剩下烛火摇曳和风声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祝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终于从那错综复杂的舆图上移开,落在那个不起眼的木匣上。

他皱着眉,伸手掰开了木匣的铜扣。

匣内没有预想中的长篇累牍的书信,只有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和一个用素布仔细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硬物。

祝谨先拿起那封信,展开。

还是长姐的字迹。

他瞬间暴怒起来,二哥那个混账,文渊阁公务那么少吗!

一次两次还没完了是吧,真当自己手不够长,伸不进京城抽他两巴掌!

祝谨吸气呼气,烦躁的将信丢到一边。

可心中那点微末的希望,又叫嚣着,像针一般刺入他的心腔。

好,他再给祝祁安最后一次机会。

再次拿过那封信翻开,第一行字映入眼帘。

【十年未见,你还是那个脾气,祁安都怕了你了,叫我别再写,免得给他招祸。】

祝谨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愤然,渐渐变得难以置信。

这口吻,不像他二哥仿出的。

【本想等你回京,咱们也能见面,但不知你在边关安好否,所以急急寄信一封,你若还不信,拆开旁边那包袱,若看后还是认不出,长姐可要揍你了!】

“包袱?”

祝谨喃喃念出这几个字,脑子嗡嗡作响。

他猛地丢开信纸,扑过去,一把抓起那个素布包裹。

布包入手沉甸,带着木头特有的温润质感。

他手指颤抖着,几下扯开裹布。

一个线条刚硬、榫卯咬合紧密的鲁班锁,静静地躺在他布满薄茧的掌心。

祝谨瞳孔骤缩。

这榫卯接口处,那打磨痕迹他太熟悉了!

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摔断了腿,困在屋里百无聊赖,是长姐一边笑骂他活该,一边翻着藏书阁里落灰的奇工图谱。

笨拙地用小刻刀和边角木料,给他做了第一个歪歪扭扭的鲁班锁解闷。

那锁的结构简单,接口处的木刺都没磨干净,他玩的时候还扎了手,气得哇哇叫。

长姐一边给他挑刺,一边笑他没出息,可那之后,她做的每一个小玩意儿,接口处都会被格外仔细地磨圆、磨平。

眼前这个鲁班锁,和当初那刻意打磨出来的圆润感……一模一样!

祝谨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木锁。

他把它翻过来,调过去,指尖近乎贪婪地抚摸着每一道纹路,每一个棱角,每一个带着独特手感的接口。

冰凉的木头仿佛在掌心发烫。

这回绝不是他那傻二哥的手笔。

这世上,除了长姐,再没有人会为他这样处理木头的边角。

“长姐……”

祝谨声音颤抖,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鲁班锁,坚硬的木头硌得掌心生疼。

这个在战场上刀头舔血、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铁血将军,视线瞬间模糊一片。

他慌忙低下头,胡乱地用手背去抹眼睛,却越抹越湿。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

十年了。

那个在爹娘灵前,用单薄肩膀死死扛起摇摇欲坠的祝家,把他和二哥小妹护在羽翼下的长姐。

那个会笨拙地给他做玩具、会板着脸训斥他又偷偷给他塞糖吃的长姐。

那个他以为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模糊忆起轮廓的长姐。

她活着,她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失而复得的后怕在他胸腔里激烈地冲撞。

祝谨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也浑然不觉。

他攥着那枚小小的鲁班锁,像攥着失落的珍宝。

在狭小的军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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