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沙灰包的袋口绑了特殊的结，只需在抛出的同时轻轻一扯，里面的灰便会四散而开，扰乱敌人的视线。

大世家的公子原本不屑于这样的手段。

仆人背的行囊里，都是飞镖、袖箭等锋利的精铁兵器。

周阿花与周阿黄一左一右立着，看那布包的神色略显微妙。

两名精挑细选的家仆，左边的那个白净高瘦，长了张小巧的脸，眼睛小巧眯着，神态动作间只在面对周决明时有几分讨好，面对其他人时，总学着周决明相似的矜傲。

右边的则面色蜡黄，体型健硕，生了张显老成的马脸，一直对谁都面无表情，他盯着布包，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周阿花先出声提醒，心思都写在脸上。

他自诩是懂周决明的，以为公子瞧不上这肮脏的保命东西，想替他回绝。

谁知周决明摆了摆手，高兴收下。仿佛也知道周阿花的心思，不满地递去一记眼刀子。

“既然是逐灵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他收下，且绑在了腰间最易拿的地方，绑完，还装不在意地拍了拍手上沾的灰。

四人也不多言，继续向前赶路。

与江逐灵相遇的这一段小插曲短暂转移了周决明的注意力，令他忘了对北安流的忌惮，可四周稍一寂静，那股子寒意又涌上来。

瞪大的眼睛四处乱转，步子也僵硬起来。

江逐灵余光打量着，注意到他的变化。思索如何进行下一步。

眸光与周决明另一边的黄脸仆人撞上，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装作专注前行。

正巧，周决明开口了，问得还是那几句话。

“你们、你们真的没有听到那些声音？”

她飞快地扫了两个仆人一眼，赶在他们前面开口。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说时，她煞有其事转头去看。

周决明立刻跟她一起转过身。两个仆人插不上嘴，只能跟着。

后方一片空寂，并没有其他考生的身影，但枯木血井与森森白骨交叠，令人浮想联翩，远远乍一看像极了人影，还是吓了周决明一跳。

他死死盯着一株枯木，要将其盯穿似的。

“不错，还不止是脚步声，我明明听见那个贱人的声音了！”

江逐灵接道：“我一路上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原来你也听见了。你听见的都是什么？若和我一样，定是那个剑修在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岂有此理。”周公子握紧拳头，呼吸急促地踉跄两下，去环顾四周：“我听见他说要把我碎尸万段，让我连离开考场的机会都没有！”

周阿花奇怪地瞥二人一眼，听不下去，又不敢顶撞，弱弱出声：“公子，就算那个散修敢跟踪我们，想必也不敢动手——”

江逐灵趁周决明清醒过来前，打断了仆人的劝慰。

“巧了，我听见的也是这些。他知道不能以一敌四，便这样吓唬我们。若我们不断隐忍，等到虚虚实实分不清楚，他再杀出来，哪里还是他的对手。”

她这段话说到了周决明的心里。

周决明本就心神不稳，因在考核中撞上旧敌，派了人去对付，又没亲眼看见尸身，这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原本是靠两个仆人安慰，勉强稳住他。

江逐灵稍稍添油加醋，立即扰乱了他的思绪。

周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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