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图穷匕见。

谢珩从没想过陛下居然会把事件推向这样的走向。平心而论,他对崔令仪不能说无情,但如果他就这样同意了,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他不肯同意。

“朕倒不知,谢卿竟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陛下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崔氏女此刻还在诏狱听候发落,你每迟疑一息,她就危险一分。朕想性命和婚姻,崔氏女不是傻子,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许久,谢珩道:“臣斗胆,请陛下会审过赵王妃和崔小姐后再做考量。到那时如果陛下还是维持原旨,臣绝无二话。”

谢珩已经松口,陛下也不想把好好的喜事变成丧事儿,因此道:“准。”

崔令仪在大理寺诏狱之中待了三日,终于有一日谢珩前来把她带了出去。见她虽然瘦了一圈,但是神采奕奕,他放下心来。

谢珩道:“今晚你暂且歇在大理寺。令尊从府上送来了你一些日用品,你今夜梳洗整齐,明日随我进宫去。”

“进宫去做什么?”崔令仪问。

“陛下要请你和赵王妃喝茶。”谢珩含蓄道。

崔令仪立即反应过来:“陛下要审我。”

谢珩不答。

半晌,谢珩道:“你无须多想,你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陛下问你什么,你只需如实回答便是。”

崔令仪应道:“我知道的。”

相对于谢珩对于事件已知结果的掌握,崔令仪则想到,陛下应当不会莫名其妙想提审一个路人。陛下既然给了她机会,那他也必然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有想要在她这里得知的事情。

次日清晨,谢珩亲自前来接她。二人乘着马车,一路驶向皇宫。宫墙巍峨,气势恢宏,崔令仪前世也曾去过故宫,只是封建时代的皇宫作为王朝的最高统治中心,十分森严压抑。崔令仪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情。

进了宫门,二人被引领着来到了一座偏殿。只见殿内陈设雅致庄重,门口高悬“奉先殿”的牌匾。她甫一踏入,就看见长公主和白芷柔正面对面坐着。

女主和女配这样的经典会面,她总算是看见了。

长公主相貌明艳,如同曙光中盛开的一池红莲。身侧龙涎香氤氲缭绕,葱指搭着翡翠茶盏,绛红翟衣上金线绣的九尾凤凰,眼波流转间扫过白芷柔素净的襦裙,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讥诮。

白芷柔容颜清雅,宛如日落后天际第一缕新月。她头上戴着羊脂玉簪,松松绾着堕马髻,月白襦裙外罩着天水碧半臂,似要将满殿浮华都涤成泠泠清辉。

崔令仪跨过朱漆门槛时,正听见长公主漫不经心地嗤笑:“赵王妃这身打扮,倒像是给谁守孝。”

白芷柔指尖微颤,茶汤在盏中漾开细纹。她抬眸时,眉目明净,映出远山含黛的温婉。

她道:“殿下说笑了,如今宫中的贵人们身体都好好儿的,殿下却这样说,就难免有诅咒之嫌了。”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崔令仪叹了口气。

她缓缓行至二人面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见过赵王妃。”

长公主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上下打量着崔令仪,勾起一抹淡笑:“令仪,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白芷柔却执罗帕轻拭唇角,仿佛亲昵地问:“崔娘子在诏狱住了这些时日,瞧着气色倒比春日更显清减了。”

崔令仪答道:“多谢长公主挂念,多谢赵王妃挂念,民女一切安好。”

不一会儿,萧临渊和左昭也来到殿中。男女主、男女配,崔令仪从没见人聚集这么齐过。萧临渊的目光如同毒蛇般从她脊背上划过去,崔令仪置若罔闻。萧临渊转身坐在白芷柔上首,白芷柔立刻拧了眸子过去,不想跟他有所交流。

左昭也坐在长公主下首,长公主亦不愿理他。

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就她崔令仪一个得站着等。

崔令仪心中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微垂眸,静待事态发展。

却还没等到有谁率先开口,忽闻殿外玉磬清鸣,伴随悠然仙乐,掌事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门扉:“陛下驾到——”

白芷柔指尖猛地掐进檀木案几,在紫檀木上刮出细痕。长公主却已扶着侍女施施然起身,金冠珠珞垂下,微微掩住她面容。

崔令仪跪下跟着众人伏拜,最终看见被无数宫女太监挡住的、金钩玉线的明黄色衣角。

陛下步入殿中,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后才缓缓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崔令仪随着人流站起,目光低垂,不敢直视陛下。她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头顶,让人难以喘息。

盘龙柱上灯火明灭不定,映得御座前的盛世帝王眉眼似隐似现。他眉骨如刀削般凌厉,却在眼角处爬满蛛网似的细纹,一双丹凤眼宛如鹰隼锐利,金冠下隐约露出几缕积年的银丝。

“朕今日召集你们前来,确是要跟你们理清一桩家事。”

陛下坐下之后,目光在崔令仪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道:“左昭,你先说。”

陛下直接点出罪魁祸首。

左昭向前跨出一步,道:“陛下,今日赵王妃也在此,陛下可以请女官查验王妃身上的伤痕,便知微臣所言一切属实,赵王对赵王妃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屋里的人脸色都立刻变得诡异起来。

且不说别人的老婆怎么样管他什么事,事到如今,他竟还不为自己申辩,把力气都花在别人的老婆身上。

萧临渊冷笑道:“左昭,你血口喷人!本王何时对王妃动过手?你若有证据,尽管拿出来!”

左昭却道:“证据?王妃身上的伤痕便是最好的证据!陛下若不信,大可请王妃自己来说!”

陛下将目光转向白芷柔,道:“赵王妃,你可有何话说?”

白芷柔微微欠身,道:“陛下,臣妾确有伤痕在身,但并非赵王所为。此乃臣妾不慎跌伤所致,王府内仆婢均可作证。”

左昭闻言,急道:“王妃,你何必替他遮掩?他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维护他?”

白芷柔面色一白,却依旧道:“驸马,臣妾与赵王夫妻一体,感情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31xs.xyz】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