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落叶归根。”花恒旭一边瞥过花恒炽,一边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花恒炽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安息的确是紧要之事,不过现在还有一事更加重要,还请易姑娘诸位稍等一等。”花恒毅转向花满蕊,“花掌门,如今这事只有请您来做才最为合适。”

她并不明说是什么,但花满蕊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点头道:“的确。”

“澈远,借着残留的毒物,探一探它过了几人之手吧。”

“是,师尊。”

澈远用术法托起储物袋,双指并拢只在虚空中一点,霎时便有几束金光自其中涌现而出,在空中盘桓片刻后,在场的花家四姐弟、阿宁以及青岑和陈秋落身上便都泛起金色的斑点。

澈远身上也有。

他面不改色,“身上有金光者,便是接触过此毒物之人。”

“什么?!”率先嚷起来的是花恒旭,“其他人我倒是管不着,但我四体不勤也无灵力的,怎么会接触过这东西?再者方才澈远道长才说了这东西需要大量灵力才能消解一二,怎么我碰了还没死?”

其他三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几乎要把“澈远道长你肯定是搞错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诶?”易术忽然出声,她探着头往屋里望,“怎么好像四公子身上也有金光?”

花恒旭头也没回,“四弟就是被这东西毒死的,他身上没金光才奇怪,你这江湖术士到底是来做事还是来捣乱的?能不能有点常识?”

易术缩缩脖子,挑眉噤了声。

“你没死自然是因为有容器隔着,不然照你所说碰一碰就会死的话,方才去探查的阿宁怎么没事?她只是个普通的内门医者,一无灵力傍身,二不通晓术法,难道是有高人护着……”花恒远说到这里,忽而有些心虚地问:“呃……澈远道长方才可施了护体术?”

澈远摇头:“并未。”

花恒远黑色的眼眸里闪出一丝得意之色。

“三妹倒是伶牙俐齿得很,那你怎么解释你曾碰过这东西?”

“我还没问二哥是什么时候碰的呢!想不到二哥平日里看起来同四弟亲亲热热,结果背地里却搞这些动作?”

“你……”

“够了!”花恒毅闭上眼长顺了口气,她瞪视过二人,再不发一言。

花恒旭和花恒远立时都住了嘴,但还是互相不服气地瞪过对方一眼,却竟又出奇一致地朝花恒炽望过去。

“……先不说我们四个,为什么青岑和秋落也接触过这东西?若是这东西早就在花家内部流传,那为何侍从和门生中只有她们二人碰过?”接收到目光后,花恒炽缓缓开口,“澈远道长,可还探到花家其他人也接触过这东西?”

澈远闭目一瞬,尔后摇头:“未有。”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我们一起把四弟杀了?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有谁把这毒物从外面带了回来,为了混淆视听,所以故意把这东西在我们手上过了一圈?”花恒旭在众人身前踱步,精明的灰色眼睛细细打量过每个花家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花恒炽身上,“你说呢,五弟?”

花恒炽顺着他的眼神不卑不亢地看回去,“我的想法和二哥一样。”

“呵。”花恒旭回以一声冷笑。

“总不可能是青岑,青岑日日侍奉在我左右,她不可能有机会!”花恒远开口,顺带还把青岑往自己身后拦了一拦。

“所以三妹的意思就是我院里的陈秋落了?我告诉你,不可能!陈秋落入花家百余年,哪件事情不是办得妥妥帖帖?你想包庇自己人,也没必要给别人泼脏水吧?再者你主仆俩关系这么好,说是心连心也不为过啊!”花恒旭皮笑肉不笑。

花满蕊许久没被这样吵得有些头疼过了,她微微侧头,场上忽然奇异地安静下来。

再没有人出声后,澈远才道:“你们若是想解决事情,合该想个法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争执几番也没个头绪,我家师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花家,不是来听你们吵架辩驳的。”

花恒旭悻悻然别过脸去,双手环胸活动了一下脖颈。

花恒毅忙道:“澈远道长说的是,可现下派谁探查也都并不能服众,可否再劳烦澈远道长再行于花家之中细细探查一番?”

澈远并未回话,而是看向花满蕊——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一齐看向花满蕊,她们默不作声,都在等待着花满蕊的指示。

花满蕊心知肚明这是花恒毅一行人想要将澈远支走的说辞,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拒绝这件事,但此刻,她只是有句话想要马上问出来。

“花家账册我已几乎全数翻阅过一遍,其中每年医药之资所收数额甚大,我原以为其中中流砥柱是像月韵山这种大道门所贡献,但细看之下却发现是平日里普通人所费。”她并没看任何人,眼前却好似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还是她记忆中束着赤色发带的模样,只是彼时那赤色已经灰暗得几乎隐没在发间。

那人的嘴唇一张一合,与此刻的花满蕊同时发问:“医药之事本意为治病救人,可是现在却为何变成了用来收敛普通人钱财的工具?”

“这……?”花恒毅显然没想到花满蕊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她一看就知并未事先做好应对这句话的说辞,是以飞快与自己身后的姐妹兄弟们对视了一眼。

“花掌门是对花家账册上的收支有疑问吗?我们也是,此次诸多事情也是因账册上收支不对等所起,所以……”

“并非收支疑问,”花满蕊难得打断一次她人发言,“花大小姐,你应当很清楚地知道我在说什么。”

花恒毅的笑有些僵在了脸上,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啊……是,是,我们……”她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做什么,眼神忙碌之际竟还抬眸瞅了一眼天色,“我们对花掌门上山入道之前的事情也是有些听闻,只是当年我们几人都还小,未曾见过花掌门尊容,也未能在那些事上尽出一份力来,甚至其中多数细节也是由后来的外祖母对我们转述,所以或许我们所知的有些东西与花掌门所经历之事会有出入。”

今夜月色可称不错,但皎洁光亮洒在每个人脸上时,却都透出一种阴晴不定的迷离感。

花满蕊听花恒毅发言,便知道在这时细究当年之事不是个好时机了——她也知道就算现在提起更多也只会被不痛不痒的客套话给挡回去——看来还没到时候。

而即使是刚才自己这样提醒,花家众人也无动于衷,她想她大概知道她们在等什么了。

——不过是和当年一样的故技重施,只是她们以为她不知道;而她也想让她们以为她不知道。

痈疮需得彻底发出来,挖去时才能清除得干干净净。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窸窸窣窣、波纹一样的响动声。

这声音对于花满蕊来说不算陌生,她在松雪峰待了百余年,此等类似护山大阵的法阵流转声已然成为她每日在书房中处理事务时的背景音。

再远一些,在她还未上松雪峰之时,她就已经听过这样的声音,也是在花家,不过不是太好的回忆罢了。

——细究起来,其实每次听到这声音时,花满蕊的心情都不大好——虽然后来在松雪峰时好了那么一点、虽然她在松雪峰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是因为自己自愿要去守道场结界的。

当年她才上松雪峰不久,虽然不知道黎颂泽出于什么原因只在见过自己一面之后便要收自己为徒弟——严格来说,是黎颂泽在检查过自己身上有无伤痕后,问自己,是否想要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得到惩罚,而自己点了头——与之相应的,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成为她的徒弟。

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成为她的徒弟要被称作是“代价”,只以为自己是从一个陷阱掉进了另一个圈套里——不然叶繁枝怎么会把非亲非故、还濒临死亡的她给救回去?

彼时花满蕊大概只有十二三岁,但她已经深刻明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这一道理。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左右自己这条命也没什么更多可用的地方。

就抱着这样的心态,花满蕊在控制道场结界的屋子中捱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生来便寡言,在当年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更是懒于同人开口。可无奈前来松雪峰拜见的人实在太多,即使她隐在结界里不与人交谈,却也不免时常听见那些人的谈话声。

——她又不能将耳朵捂上,因为通过结界中法力流转的声音来判断结界运转是否正常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渐渐地,她在往来不绝的拜访者口中拼凑出一些事情:收她为徒的黎颂泽竟是天下第一仙师,而松雪峰也是名扬四海的第一道门。

把她捡回松雪峰的叶繁枝,更是个天赋异禀、将来有望成为仙师首徒的、能力超群的弟子。

——怪不得她当时伤得完全失去了意识,却还是能在叶繁枝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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