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梦话
天天与池夜雨一起下班，多说了几句话，秋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梦到了池夜雨了。
在梦里她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高中的体育课，体育活动需要两两组队，秋荷穿着校服站在人群里忐忑不安，担心一会儿自己落单会很尴尬。
两两自由组队的尾声，操场上果然只剩下秋荷一人还没有同伴了，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向老师求助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朝她走来。
池夜雨冲她笑了笑，他穿着与秋荷一样的校服，短袖长裤，脸庞青春稚嫩。
有人愿意同自己做搭档，秋荷长舒一口气。
活动了没一会儿，体育老师消失不见，大家也都散了，在操场上聊天或者踢球。
秋荷和池夜雨随意溜达，鬼使神差的出了校门，门卫也没阻拦一下。
校外柏油马路两边是法国梧桐，路上没几个人，阳光穿透树荫，落在了两人身上，这是一种很奇特的阳光，只属于十来岁青少年，只会出现在单纯的中学时代，像是化开的玻璃糖纸。
秋荷与池夜雨走在树荫下，身体贴地很近，影子踩着影子，彼此的胳膊若有若无地轻轻触碰。秋荷侧过脸去，迎面撞上池夜雨笑意盈盈地眼睛，心里一慌，忙垂下眼帘。
“夜雨，”秋荷心跳加速，“我们去哪里呀？”
“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我想去哪儿？”秋荷思索，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回教室，她不想被按上一个逃学的罪名。
但不等她说话，池夜雨便先说：“不准说回教室。”
“好吧。”秋荷心思被看穿，略有尴尬。她继续思索该去哪里，或许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是想继续这样走下去，阳光很明媚，树荫也浓密……
“所以，你想去哪里呢？”池夜雨又问了一遍。
秋荷张嘴欲答，梦境却如同肥皂泡一样破碎了。
天光半明半暗，她睁开眼，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喵——”
秋喵喵听到秋荷说梦话了。
他听到她喃喃呼唤“夜雨”，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喵喵”。
小猫困惑地注视着主人的面庞，发现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显然是在做美梦，美梦中能没有自己吗？可自己的名字迟迟没有出现其中，他忍不住要叫醒她，质问她是不是在梦里忘了自己。
但秋荷说过不准太早吵她起床，尤其是周末，秋喵喵想了半天，想出一个让秋荷“自然醒”的好主意，他变回狸花猫，好大一坨，压在秋荷胸口。
果不其然，秋荷很快醒了过来，眯缝着眼看了一眼猫，将其拥到一边，翻身继续睡。
秋喵喵可不乐意了，他变回人身，伸手勾住秋荷肩头，将她翻了过来。
秋荷之睁开了一只眼睛，嘟囔天还早，她还想继续睡，或许还能将中断的梦境继续下去。
秋喵喵亲昵地蹭了蹭秋荷的脸颊颈窝，希望她快点醒过来，但秋荷又将他推开，含糊道：“你先把衣服穿好了。”
方才变回狸花猫太过匆忙，秋喵喵忘了连带着衣服一起变幻，现在身上“一干二净”，作为一只猫，理解不了穿衣服发意义，衣不蔽体是常态，他也不怎么喜欢穿衣服。
他想到一个不穿衣服的好主意，再度凑到秋荷身上：“屋里好热的。”
天越热，人就穿得越少。
秋荷打开了空调，但小猫依旧黏着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准她继续睡了，她与小猫理论了几句，小猫乖乖下床穿衣服去了，她闭上眼，在这间隙中又昏睡过去。
秋喵喵穿了一条短裤，趴在床边注视秋荷，这次她好像没再做梦了，平和安宁，这也意味着她不会在睡梦中轻唤自己的名字了。
秋喵喵心中有点发空，忍不住伸出舌头，一下又一下的舔舐秋荷的鬓角，以冀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他孜孜不倦的舔舐下，秋荷终于还是清醒了，揉着眼睛问他怎么回事，今天她又用不着上班，怎么还是这么早叫她起床。
秋喵喵要质问秋荷，于是他欺身而上，将秋荷压在身下，颇有气势的俯视她。
但在秋荷看来，小猫灰绿色的眼睛潮湿朦胧，不太开心，于是她抬手，想要摸摸小猫脑袋，问他是不是饿了。
秋喵喵罕见地拒绝了秋荷的抚摸，但拒绝地不够彻底，他飞速抓住了秋荷伸向他脑袋的手，似是要阻止，最后却又缓缓牵到腮边，轻轻蹭了蹭，而后放到床上，很有气势地按住她的手腕。
但这份气势只存在了几秒，见秋荷眉心微蹙，他忙松了手。
秋荷觉得今早的小猫有点奇怪，但再怎么奇怪都是她的猫，她在小猫的包围下勉强伸了个懒腰，询问他到底怎么啦。
秋喵喵没答话，只怔怔注视秋荷——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他在校园等了她好几年，而一只小猫又能有多少年呢？
好在他离奇地拥有了化身为人的本事，又幸运地找到了她，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天荒地老呢。
他俯下身子，有点委屈地用脑袋摩挲秋荷的下颌，秋荷伸手抚摸小猫脑袋，灵巧温热的手指从乌黑的发尾一直抚摸到细腻白皙的脊背，小猫轻轻颤抖，喉间响起呼噜声。
秋喵喵很喜欢秋荷抚摸他，虽然作为一只狸花猫来说，这样显得太温顺了，但当秋荷的手指落在他的肌肤上时，他会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确实和她在一起，毫无间隙。
秋荷察觉小猫情绪不对，再度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秋喵喵想起了他最初执意唤醒秋荷的原因，问道：“你到底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池大哥？”
……
“你昨晚说梦话了，你叫了池大哥的名字——夜雨，却没有叫我的。”
……
秋喵喵清晰地感受到秋荷心跳变快，全身血流加速了，他有些困惑秋荷反应怎么这么大，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喊自己的名字而已。
池夜雨在厨房忙碌了许久，制作丰盛的早点，又备好了未来两天的菜，这周末他决定回淄城一趟。
将最后一枚煎蛋盛至盘中，他去敲了敲次卧的门。他今天要去车站赶车，比平日周末早做好了饭，也不知道秋荷醒没醒。
屋内传来了秋喵喵的声音：“我们醒了，你直接进来吧。”
池夜雨略一迟疑，推开了门，眼前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秋喵喵扭头冲着他笑，眼里带着猫咪特有的乖戾，而秋荷……秋荷被秋喵喵压在身下，衣物单薄，大片裸露的肌肤，池夜雨几乎不敢直视，而秋喵喵的一只手还按在秋荷的胸口。
怎么说呢，青年男女，肌肤相亲，似乎有点……
池夜雨不想用“香艳”这个形容词。
“呃……打扰到你们了？”
一推门就是这样的场面，古怪的失落感与心中微妙的酸意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恼火酿成了这样一句不伦不类的话，话一出口，池夜雨就后悔了。
但秋喵喵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这句话：“你可以加入我们。”
加入我们，探寻秋荷究竟更喜欢谁，秋喵喵推己及人，觉得大家都在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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