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秦芙蓉便起了,老夫人醒的早,她这一夜也未睡多长时间,脑海里思绪混乱,一会是到底是谁下的毒,一会又是侯爷去世前的景象,眼看天快要亮了,索性直接起来了。
叫春儿柳儿准备些见面礼给小姑子一双儿女送去,秋嬷嬷进来,二人又说了一会话,钟嬷嬷在婆母身边走不开,前厅有女眷上门都是秋嬷嬷在招待,再有身份的便去请秦芙蓉过来。
早膳她也无甚胃口,在秋嬷嬷的劝慰下吃了一碗鸡蛋羹便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太太虽还是不愿意看她,但并未为难她,也未在说什么难听的话。
长子闭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送走了丈夫,如今又送走了长子,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接受的了呢。
冲喜一事本就是她一意孤行,儿媳也是被迫嫁来的,是她听了那道士的话,而且,那道士那日说的,怕只是一线生机,是她听岔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将长子的死归咎于儿媳身上,昨日是她悲痛欲绝之下才产生的想法。
女儿说的话她也是听了进去的,昨夜小儿子也来了一趟,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儿媳,小儿子更是直接说自己这般做才会伤了大儿子的心。
他们说的都对。
儿媳一直是恭敬的伺候她,喂药喂水都是亲力亲为,看着小姑娘手背上还红肿的一片,老太太终于还是于心不忍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再吃了。
秦芙蓉并未勉强,将饭食撤下,取过一旁的帕子给老夫人净手,老太太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才十八岁,做成这般已经极好了。
“你下去用膳吧,我这里有钟嬷嬷在,前厅事情多,你多操心一些。”
秦芙蓉也并不意外,死了儿子的婆母,想见儿媳的不多,她恭敬的应了声好,“有事您差人来唤儿媳,前厅的事您放心,管家和秋嬷嬷都在。”
老夫人嗯了一声,吩咐一旁的钟嬷嬷道:“去将宫里的烫伤膏取来。”
钟嬷嬷脸上有些喜色,忙哎了一声,转身便去取药膏了。
昨日的委屈又席卷而来,秦芙蓉知道婆母这是想明白了,鼻尖一酸,忙低下头去,“儿媳谢过母亲。”
她就说吗,老夫人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儿子,怎么会是不讲理的人呢。
老太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只是仔细瞧的话,那双浑浊的眸子里也是带着湿意的。
一连几日,秦芙蓉都忙的脚不沾地,每日前来吊唁的人都很多,幸好裴映雪在,老夫人那不用她操心。
而且果真如裴映雪说的那般,老夫人一句也没问过陈氏母女的事情,只是老夫人突然一日叫钟嬷嬷来给她换了个院子住。
秦芙蓉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利索的搬了。
新院子很大,空旷幽静,院中几株芍药开的正艳,大片芙蓉躺在那里,虽还未到开花的季节,但也绿意盎然的,花丛边有一小塘,潺潺水声作响,几条鱼儿在莲间嬉戏,莲花已经结了花苞,马上就要盛放。
收拾完已经入了夜,刚放下碗筷,红艳便从外头走来,低声在她耳旁轻语,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随着红艳出了门。
她第一次来到了侯府的地牢。
月色阴沉,散发着清幽的光。
红艳手里提着灯笼,带她来到了一处极偏僻的庭院,侯府很大,秦芙蓉并没有来过这里。
看门的婆子眼神极好,见人过来便直接开门将二人放了进去。
红艳带着她进了屋子,又不知触碰到了哪里的机关,墙壁移动,露出了几道石阶来。
里头有亮光闪现,红艳行在前头,秦芙蓉提着裙摆紧随其后。
片刻后,她们终于来到了地牢。
裴穆安一身黑衣站在正中,他的手上捏着条长长的鞭子,架子上的男子血肉模糊,依稀能看出样貌,确实是侯爷身边常跟着伺候的叫来福的下人。
见秦芙蓉来了,裴穆安将手上的长鞭递给护卫,“嫂嫂。”
秦芙蓉嗯了一声。
除了在电视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血腥的画面。
裴穆安见她一直盯着那下人,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张脸却是没什么表情的。
她今日还是一身白裙,头上带了朵白色的绢花,瞧着有些不似人间模样。
心中思趁他是不是不应该将嫂嫂请到这里,嫂嫂是大家闺秀,乍然来到这里,莫不是被吓到了...
裴穆安心中有些不忍,刚想开口,却听秦芙蓉道:“果然是他啊。”
裴穆安惊讶,“果然?”
秦芙蓉抿着嘴嗯了一声,她详细的看过了裴盛安近身伺候的几人的资料,除了一些隐蔽的,红艳连他们有什么亲戚近年见过什么人都查的详细,她慢慢走到那人身前仔细瞧了瞧,面上不带一丝害怕。
“红艳去查了能进入书房的几人,只有他是不是家生子,能有外心,且拿自己和家人命来赌的,怕是只能是他了,不过,他仅仅是为了钱?”
裴穆安点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除了探究没有害怕这才放下了心,“不光是钱财,叫他做这事那人,幼时救过他的命,从进府那日开始,他就是被安排好的棋子。”
是他们疏忽了。
秦芙蓉叹了口气,谁也不能千日防贼啊。
她看一旁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刑具,慢慢走了过去,拿起了一柄锋利的断刃漫不经心道:“怕只能是那两位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不可能是太子下的手,太子是正统,没有杀裴盛安的理由。
裴穆安怔愣了一瞬,只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慧,看着她拿着刀柄却无甚表情的脸,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流动。
“那个人,曾经是二皇子的人,后来又跟了三皇子,但在兄长去世的半月前已经死了。”
死了?
秦芙蓉惊讶的抬起了眸子,“线索断了?那,可知毒是何毒?又是谁给他的?”
望着她好看的眉眼,裴穆安匆忙移开视线,转身看着那下人道:“那药粉是普通的迷药,很容易买的,其中有些成分与兄长身体相冲,查到确实是那人买来给他的,别的尚未查到。”
意思就是线索彻底断了?
秦芙蓉叹了口气,举侯府之力都查不到的话,那说明凶手只能是那两位其中之一了。
她看小叔神色怅然,面色也有些颓唐,便没再问下去。
定北侯府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天家去。
也怪皇帝有意放任,她是不信皇帝不知几个儿子争斗的。
不过,秦芙蓉觉得无论是那二位中的谁其实都一样,只要太子继位,这二位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只是,若这二位的目标是太子呢?
太子死了,他们这仇还怎么报?再扶持个别的皇子?
她是知道皇帝生了七八个儿子,最小的尚在襁褓。
这么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只要皇帝身体康健,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定北侯府只站皇位上的那人的。
裴穆安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概也猜出她的几分想法,“陛下已知晓此事。”
秦芙蓉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点了点头,几步上前将手上的短刃递了过去,“那这人也就不必留了。”
裴穆安接过,秦芙蓉转身便走。
“小叔先忙,我先回去了。”
秦芙蓉走的利索,裴穆安看着手上的刀刃,又看看已经离开的身影无声扯了扯唇角。
待什么也看不见了,裴穆安这才冷声吩咐道:“处理了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芙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红艳道:“世子可知晓此事?”
红艳肃着脸点头,“世子知晓。”
红艳看了眼秦芙蓉又道:“这几日世子日夜都在灵堂,也去了地牢,那人身上的鞭痕,多数是世子留下的,侯爷去世,世子不说,但其实很伤心。”
秦芙蓉想到继子那清冷看不出悲喜的面容叹了口气,想了想吩咐红艳道:“差人下两碗素面,一碗送至世子处,一碗送至小叔那里,这些日子,二人确实辛苦了。”
她不知道二人会不会吃,但总归是她的一份心意,夜风还是有些微凉的,吃碗热汤面能舒服一些。
于是,在出殡前的每一个夜晚,秦芙蓉都会差人准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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