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柚随便打开了一卷画轴，画上是一个女子，画轴下有小字：“尚书府二小姐周止悦，举止端庄，性子恬静。”
画上的女子眉眼温柔，弯着唇浅浅笑，云柚觉得这个二小姐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又往后翻，后面的卷轴里面也都是女子的画像。
“云柚姑娘在找话本子吗？”沈微林新拿了一串冰葡萄进来放在书案上。
云柚还在翻看着后面的画轴，闻言捏了一下手里的画轴声音有点不太开心呢：“嗯，但没找到好看的。”
“云柚姑娘先前说喜欢一些妖怪的故事，所以我把买来的话本子里有关妖怪和书生之类的都挑出来了，都在这里了。”沈微林从自己的书卷下拿出一小摞话本子给她，这才注意到她在看的东西，是女子的画像。
女子的，不是男子的。
“云柚姑娘方才又回府了吗？”
“嗯？没有呀。”云柚把画轴收起来，想了想又打开，把画轴转过去给他看：“沈微林，你觉得这个姑娘长得好看吗？”
云柚指着画上人的衣裳：“她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呀？”
“还可以。”
“她是不是举止很端正？”
“……画上是。”沈微林看着画轴下的那行小字，眉眼动了动。
云柚抿了下唇，指尖不自觉扣了一下画轴的边缘：“那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沈微林怔了一下唇边笑意渐渐散开：“云柚姑娘怎会这般问？”
“你收集了这么多女子的画像在这里，然后，还夸了她好看。”云柚把画轴转过来又看了一遍画上的女子，她确实很好看，沈微林也觉得她好看。
可是，她心里就是感觉怪怪的，她不喜欢沈微林夸别人。
“我的画像吗，我以为是云柚姑娘从府里带过来的。”
云柚抓住了重点，心里有点窃喜但忍住了：“所以你没看过这些画像吗？”
她眼里的开心没藏住，他都看见了，笑容温润地摇头：“没有，云柚姑娘从哪里拿出来的？”
“这里。”云柚指了下身后的架子。
沈微林抬眼看了一下，这些女子的画像应当是那日回宫时太后给的，姜满福就把它们放在架子上了，他没有翻阅过。
“我哥哥的书房里之前也有很多女子的画像，因为娘亲想让哥哥快点成亲。”云柚知道他没看过之后感觉心情好多了，还饶有兴致地继续看起了手上的画轴，想看看哪个适合当她的嫂嫂。
沈微林看着她兴致很足的翻看那些女子的画像，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想起今日姜满福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柚姑娘，这些画像也是我母亲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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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冬环提着灯笼走在她身旁，瞧她时不时就踢一脚路上的小石头，没什么精气儿神。
云柚晃了晃腰间的荷包鼓了鼓脸颊：“没什么。”
“小姐！”冬穗提着灯笼从长廊拿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夫人唤您过去呢。”
松月阁里，云丞相正在看着桌上的东西，云夫人用力拍了下他的手：“你别碰坏了，待会儿柚柚来了还要看呢。”
云夫人心里压着事，看什么都不顺眼：“一会儿柚柚来了，你给我仔细着点说话，听见没，不许乱说话先。”
“我知道的夫人，我会忍着点，不过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云夫人听见院外的声音立马拧了他一下：“柚柚来了，闭嘴。”
“好好好不说话了。”云丞相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被拧的胳膊，夫人的力气还是这般大。
云柚一进到松月阁脚步就欢快多了，看见云夫人就扑进她怀里：“娘亲！”
她从云夫人怀里出来之后才乖乖地叫云丞相：“爹爹。”
“柚柚，你爹爹给你在府里新建了一个院子，日后那里就放你收藏的那些宝贝就可以了，放不下的都放在那里。”云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颊，总感觉怎么又长了些肉？
云柚点头：“好呀，谢谢爹爹！”
“柚柚开心就好，柚柚今日出府去玩了吗？”云丞相小心翼翼地开口，云夫人装作不在意实则很在意地看着云柚。
“嗯嗯，我和云姝阿姐去了茶楼，还去了一家糕点铺子，很好吃，改日让冬穗去多买一些回来给爹爹和娘亲吃。”说到糕点，云柚想起来还有一袋糕点落在沈微林那里了，还没给他吃过呢，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
云夫人给她理了理裙摆，装作闲聊般问：“今日茶楼里的戏好听吗？”
“不知道，娘亲想听曲了吗，那明日我和娘亲一起去。”云柚看见桌上放着干果，剥了一颗来吃，云丞相见状就拿过干果给她剥：“柚柚，这几日你祖母要张罗着给你哥哥挑媳妇，你瞧瞧上面哪个姑娘是认识的？”
云夫人把桌上的画像摆出来给她看：“柚柚瞧瞧，这些都是京城中一些未嫁的好姑娘，娘亲挑了一些出来。”
“娘亲，你知道哥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吗？”云柚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想着哥哥的样子，哥哥应该喜欢温婉的女子吧。
云夫人哼了一声：“娘亲哪里知道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哥哥整日就是埋头在书房里，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就说都可以，一给他瞧了又说不可以。”
“那娘亲把画像给哥哥看过了吗？”
云丞相把剥好的干果给她们吃然后嫌弃地开口：“给了，但没看，爹爹我去拿的时候，那画像上落的灰差点我的衣裳都弄脏了，那可是新做好的衣裳。”
云柚边吃边笑，爹爹的衣裳一年才做几身新的，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就脏了：“那我明日拿去和哥哥一起看，可以吗娘亲？”
“当然可以，你哥哥老大不小了也半点不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府里人都要为他着急。”云夫人不高兴地说了云礼几句然后翻了一下桌上的画像，不经意地翻到后面。
云夫人把那几张画像拿出来皱着眉头问：“这里怎么还有男子的画像呀？”
“许是我拿错了，不知道从哪来的，不过无事看看也行，柚柚也看看。”云丞相看见云夫人的眼神然后立马开口。
云柚凑过去看：“吏部尚书之子陈昭平、江侯爷之子江一檐、苏太医之子苏绪白……”
“这画师的画技也太差了，这上面的人画得都不好看。”云夫人皱眉。
云丞相倒不觉得：“夫人，也许他们就长这样呢，也不能怪画师。”
“就你会说。”云夫人瞪他一眼然后转头温声问云柚：“柚柚觉得怎么样？”
云柚还在想这个干果怎么一个甜一个不甜：“娘亲说得有道理，画师画得确实不怎么好，小侯爷比画上好看。”
嗯，好看一点点。
云夫人拦住忍不住要问话的云丞相，看着云柚试探着问：“柚柚认识这个小侯爷吗？”
“认识呀，我们今天还见了呢，他，我给他送了大海螺宝贝，他很喜欢。”云柚差点把小侯爷帮自己抄佛经的事说出来了，还好及时止住了。
云夫人觉得自己今日皱了好几次眉头了，但还是忍不住：“那柚柚觉得那小侯爷怎么样呀？”
“很好呀，小侯爷人很好，他之前还送了我和昭昭荷花和莲子呢。”
云夫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然后握住她的手：“那，确实挺好的，柚柚啊，娘亲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诚实告诉娘亲好吗？”
“好呀，娘亲问。”云柚把干果往云丞相那里推了推：“爹爹，我还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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