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大丫雀跃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吴悦又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
这两日雨雪交加,还裹挟着凛冽的寒风,连她阿婆都念叨着,之前从没这么冷过。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偶尔的一次冷冬,谁都不以为意。但是她知道,这才是气候异常的开始。
后世的历史气候学研究表示,北宋初年至仁宗朝中期,正值中世纪暖期,气候整体温润。
南方地方比如太湖流域,还有种植柑橘的记录,柑橘只能在温暖的地方种植,这就证明冬季气温较高。除此之外,史料也记载黄河流域竹类生长范围较广,从侧面印证了气候湿润温暖。
但是仁宗朝后期,也就是从今年开始,气温会开始持续走低,极端寒冷事件频发。史载太湖冰层厚达数尺,车马可通行其上;淮河流域冬季也出现了结冰现象;华北地区的霜冻、降雪日数也显著增加,这些都导致导致农业生长期大幅缩短,影响粮食收获。
受气候过渡期大气环流不稳定等因素影响,北宋中后期旱涝灾害频发。等她三十岁时,黄河流域四十年内将发生十七次大规模决溢,史载洪灾致使河北路"漂没田庐十万余顷"。长江流域则会出现连续五年大旱,可谓是“江南诸州井泉涸竭,民多渴死”。
这种气温下降与降水异常的叠加效应,会直接导致北方冬小麦减产,南方双季稻种植受洪涝威胁,粮食供应波动频繁。气候变迁也使北方游牧民族同样面临生存危机,促使他们南下劫掠。
王安石变法期间推行的"农田水利法",便旨在应对气候灾害。据后世的历史学者研究与统计,变法前,全国淤田总面积多达2500万亩左右,颁布后的七年内,兴修的水利工程多达一万多处,无数盐碱地通过灌淤改造为良田。
短短十余年间,“农田水利法”给宋王朝增添了一亿多亩农田,按最低亩产量计算,即每年可以增收约976.8万—1361.6万吨粮食,理论上可满足约4000万—7000万人的基本需求,即北宋差不多一半的人口。
故有诗云:"万户康宁五谷丰,江淮相接连山东"就是反映了此法对农业经济的巨大利好。
因为王安石特别热衷兴修水利工程,他的政敌——保守派的士大夫们就编了不少段子冷嘲热讽他政策劳民伤财,暗喻他人格偏执。
文彦博,没错,又是那位凭借温成皇后张氏裙带关系跻身中枢的人物,宣称:“朝廷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反对绕过官僚体系直接动员民众。
因为王安石的农田水利法允许地方官和民众直接提议工程,打破了传统“中枢决策再下达州县执行”的流程。
如果说前期主线任务是活着进宫当太后,后期主线任务则是治水抗旱治脑残。
真是完美的人生,与人斗智,与天争命。
这才是女人该走的路!
站在院子里,冷风直往肚子里灌,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把飘忽的思绪拽回当下,怎么能这么早就为未来焦虑!倒不如想想怎么御寒,琢磨琢磨如何废物利用没人要的羊毛。
倒不是她不知道棉花的好,只是现在木棉虽然已在岭南及云南部分地区种植,但其纤维短且难以纺织。
我们后世所说的棉花其实是草棉,这并不是个稀罕玩意,早在汉晋时期新疆已有棉花种植,唐代西域高昌(现在的吐鲁番)更广泛种植,并生产“白叠布”(棉布),但主要供应当地及河西走廊,也就是现在甘肃省西部,还包括了现在的敦煌、张掖及酒泉。
而当前,回鹘政权控制的西州也依旧种植草棉,但是由于西夏崛起阻隔交通,占据河西走廊全境,切断了西域与中原的棉布贸易通道,致使中原难以获取此物。加上士大夫阶层偏爱丝绸,棉布被视为边疆“蛮夷之物”。
羊毛也是一样的处境。
羊毛的加工和利用更多见于西北和北方的游牧民族(如党项、契丹、吐蕃等),在现在已经有了毛毯、毡帐、褐衣等制品。毛毡因兼具防水与保暖特性,被广泛用于帐篷、鞍垫等物。
但是这仅限于边境贸易流通,且处于粗加工阶段,其质地较丝绸锦缎粗糙,易磨伤皮肤。故而西北边防才会使用毛毡御寒,而文人雅士则因其不够雅致而不屑使用。毛织技艺就没有传入中原,也没有被官方推广,因此民间百姓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被刮下来肮脏的羊毛。
她其实也不知道后世的具体工艺,只隐约记得羊毛需经化学药剂处理,才能变得柔软顺滑,再辅以纺车就可以制成毛线,然后织成毛衣。
这时,突然头顶传来喵喵的叫声,吴悦抬头一看,原来是经常来她家讨食的三花。小跑着去了厨房,端出早上特意留下的羊奶,墙角常喂食处,退后了几步,等着猫咪下来。
这只猫是个自来熟,看只有她一人,还会跳到她面前任她抚摸。不过一发现其他人的声音,就立刻逃窜,尤其是刘耘娘。每次她娘只要看到她身边有猫,都会大声尖叫,而后就冲了过来,端着她的小脸看有没有被划伤,嘴里念叨着可不要被毁相了以后怎么嫁出去云云。
她双手托腮蹲在地上,看着咪咪喝的津津有味,这三花还时不时用后爪挠痒,细碎绒毛随着寒风飘至她眼前。
“别挠了,这么冷的天,你得留些毛保暖啦。”
鼓起腮帮,吴悦把面前漂浮的猫毛吹走。
忽而想起后世铲屎官们在网上交流着自家猫主子春天猫毛满天飞,是不是要吃点鱼油和生肉之类的补补。更有甚者拿收集了很久的猫毛做的毛线球、猫鞋、甚至还有人做了自家主子的缩小版挂件,拿猫毛给猫做小被子的。
"咦?"蓦地站起身,她蹙着眉头又回忆了下。
没错啊,这羊毛不就可以和猫毛一样处理吗?
“青枣!青枣!”提起裙子就往耳房冲。“走,咱们上街去!”
当然最后也没能如愿上街,因为家里长辈都在忙,没人带她。
吴父想着反正今天也告假了,就带着刘耘娘去食店巡视去了。吴夏把妹妹送回家后,就匆匆赶回上下午的大课。
吴悦因此只得细细叮嘱青枣,去市集买些羊毛回来,选那些干净的,不要沾惹上太多血渍和粪便的,再去买几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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