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定见僧人缄默垂眸,心中明白再问不出什么,于是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小师父。”转身下山。
既然寂恩方丈一个月之后回昙林寺,那她在山脚下等一个月便是。
惠定从青阳山向南边走,只见一处茂密树林,古木参天,她心想在林中歇息片刻也好,便向林中行去。
忽然听到林中传来树梢抖动,似乎是被充沛内力拨动的声音,有人在此间练武?
随着她靠近林心,她越发感觉到那股内力充盈,渊渟岳峙,不是寻常僧人所能练就,难道是寂恩方丈提早归来?虽然惠定心中有莫名的抗拒,不知以何种心情面对寂恩方丈,处于好奇还是上前查探。
只见一个身型高大的中年男子背身而立,束发戴冠,于虚空之中平平击去三拳,震得面前古树树叶尽数落下。
不是僧人。
惠定突然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一道剑气直刺她的背后而来!
惠定感觉到剑气袭来,蓦地折身躲过,道:“我没打扰你练功,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
惠定蓦地回身,只见剑光摇曳,万千清晖,对方手中的亦是一柄软剑。
待她定睛看到那柄软剑之时,才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对面那人冷冷地笑了笑,道:“不分青红皂白?惠定师父,我在此等你很久了。”
对面站着的,正是在漠北逃脱的蔡寅。
惠定微微皱眉,暗中紧握藏于袖中的软剑,问道:“你认得出我?”
蔡寅仰天大笑道:“自从我战败北狂,即将离开漠北之际,便看到四个江湖人士上山,看起来武功不凡。”
惠定心下了然——那四人便是灵雀阁的薛水容等人。
“那破烂山上能有什么?四人定然是向北狂讨要那武功秘籍。我便在山脚守着,真让我看到你一身女装下山,北狂既然收你为徒,找到你,就等于找到了那秘籍。”
“那时候你身边有个许訚,我不便动手,之后又跟丢了你的行踪。不过,你既是昙林弟子,我在昙林寺外蹲守,总不会错。”
惠定眼前黑影一闪,蔡寅已经在她眼前,十指微张作爪状,擒住她的手臂,“北狂都教了你些什么,一一演示给我看!”
惠定听他这样说,打定主意,绝不展露丝毫菩提斩的招式。
她凌空翻身后退,用的全是基本的昙林功夫。
蔡寅见她如此,心知她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长剑扬起,剑气如虹,直刺向她的心口,逼她现出真正的实力。
只见惠定不躲不避,嘴角一丝冷笑。
剑尖在离惠定心口的半寸处停住。
蔡寅声音中透出一股怒气,道:“为何不还手?”
惠定冷冷道:“你要我展示武功秘籍给你看,若我非不肯展示,你又能奈我何?若我死了,你便什么也得不到。”
蔡寅怒极道:“你!”
半晌,蔡寅收起长剑,笑道:“你从小学佛,不肯伤人是不是?”
看惠定脸色不变,接着说道:“真像啊,就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不过好人,是无法在乱世中守住身边人的。你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惨死,女儿被夺走,在仇人手下养了十八年。”
惠定银牙咬碎。一路走来,她从小到大的信念渐渐崩塌,她是谁,她从何而来,她要往何处去,她都不甚明晰,仿佛迷失一片汪洋大海中,她唯一坚信的,就是不得伤人,不得杀生。
可是一路走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她,她错了。此前因为她一念仁慈,害得江乘枉死。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父亲心慈手软,亦是错了。
她心中有一个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仿佛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惠定变了脸色,道:“你也认识我的父亲?”
蔡寅见她脸色突变,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道:“何止认识?寂恩为什么要暴露你父母行踪?是谁告诉雍朝皇帝你母亲是前朝公主?这些你都知道么?”
惠定右手翻转,露出袖中软剑,极力控制声音中的颤抖,道:“你究竟是谁?害我父母的人当中,也有你?”
蔡寅看到对面剑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就是这样,拿起你手中的兵刃,让我看看那惊天一剑,到底是什么样的?
惠定轻轻闭眼,吐息匀长,脑中飞速闪过北狂和西痴处各习得的部分菩提斩招式。
她蓦地睁眼,剑光如虹,激起周身古树上树叶沙沙作响,交织如寺中万人诵经之音。
蔡寅看不见剑尖从何处来,只觉得整个人均置身于剑气之下,无论往何处躲,都无法逃脱。
“噗嗤!”
剑尖没入蔡寅心口半寸,他重重的跪倒在地,胸口涌出大片鲜血,染红身下土地。
惠定目光冷厉,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害我父亲的人当中,是否也有你?”
蔡寅以掌撑地,挣扎着起身,刚想扯起嘴角一笑,却感到肺部一阵痉挛,猛地咯出一口血来,半晌才道“这便是那小僧人的招式么…不愧是当年将江湖武林掀起滔天巨浪的武功啊…”
惠定见他不肯回答,心中好似有了答案,眼中的冷意更盛,“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
抖直剑尖,蓄满内力,一剑向蔡寅心口刺去!
人影闪过,惠定觉得自己那怒极的一剑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化开。
“施主手下留情,昙林清净地,莫要枉造杀孽。”平和的声音仿佛山间的清泉,浇灭了惠定的怒火。
那人身着浅褐色僧袍。
惠定看清来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咳咳…无念大师。”蔡寅道。
无念大师朝蔡寅点点头,又转向惠定道:“这位女施主,我们似乎曾见过。贫僧昙林寺无念,施主如何称呼?”
惠定确实曾在殷禛封山伏击许訚一行人的时候,见过无念大师,没想到如今又在此相遇。
惠定不想让无念大师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勉强道:“大师言重了。”
“这位蔡施主是我要带回寺中的。你若同意,我们便就此别过。”
惠定此时天人交战。她知道自己极难在无念大师的手下劫走蔡寅,但是如果蔡寅刚刚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有可能对自己父母的死因有更多的线索,蔡寅她无论如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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