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道。

“我们可以找另外的地方还有你的母亲一起生活,我们可以逃离这里。”

“跟我走吧”

岑音也知道虞苑的秉性,要么自己做,一刀切,一了百了。

自己总不能将她也掺和进来,让她的手也染上她亲人的血。

虞苑推开岑音,忽地笑了一下。

“怎么跟你走?现在,是你杀了我全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估计也是怕我搅了你的计划吧。”

她抬起眼,似哭似讽。

“我就当那些天的陪伴都喂了狗,有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你为什么?”

“成亲那天,你是不是琢磨着怎么杀我全家!”

岑音听这些话,气血上涌,口不择言。

“那你呢?但其实你也没想跟我一起活下去吧,你也在骗我。”

“你不想,为什么不能让我活下去,我不可能真的等着你爹来耗死我。”

虞苑顿感无力,怎么可能会这样明明差一点就不用闹得那么难堪,她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

“那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多人死?”

“或者说你不杀我,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

岑音抬头,对上她的眼。

“你就以为他们就干净吗?这么多年来,外面没有传一点谣言,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参与。”

虞苑笑得难堪。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岑音沉默,明明烈火在前,周遭却冷得像冰。

虞苑爬起来,手脚有些麻木。

岑音撑着地,勉强站起来。

“你去哪里?”

虞苑头都不回。

“滚。”

*

虞家一朝覆灭之事闹得人尽皆知。

世人皆唏嘘,都感觉奇怪,光鲜亮丽的虞家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徒留一地灰。

更加奇怪的是那一晚竟然没有任何人看见,也没听见声音。

不知是惋惜,还是觉得没有乘火打劫捞些钱财,比较亏。

毕竟虞府家大业大,随意捞点东西就够普通人吃穿不愁。

虞苑带着虞母跌跌撞撞回来,却发现陈桓并没有死,说是中途有事,回府才免了这等祸事。

等陈家问起,虞母还清醒着,只说自己是虞苑的奶娘,不能让陈家知道鱼目混珠这事。

而被陈家人问道虞家为何覆灭时,虞苑却闭口不谈,三个月,她一身缟素,跪在陈家为虞家设立的灵堂。

白布飘零,凄惨悲凉,一抹单薄的身影像影子一样屹立在灵堂前。

帮扶虞家料理后事,陈副县令因此得了个好名声,只是暗地里,虞家的财产地基全部都被私吞了。

而这几个月里,陈桓又纳几房妾,那怀孕的妾室姜秋,却因跟新纳的小妾争风吃醋,跌下楼梯流了产。

陈桓因此发了好大的火,将那小妾发卖,连着好几日都在外面鬼混。

再回来时身旁又多了一女子,也是一顶小轿,抬了进来。

红衣衬得肌肤胜雪,不施粉黛便清尘绝艳,满园春色不及美人一颦一笑。

虞苑结束了孝期,从灵堂回来还没换回丧服,正巧碰见的就是这场景。

反观虞苑手腕细得像柴火,面色惨白,显得有些病态,宽大的丧服像罩在身体上,空荡荡的。

一白一红,鲜明的对比。

陈桓看见她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晦气,又落下一句。

“换了衣服就来大厅。”

便拥着美人进了去,只是那美人对上她的目光十分灼热,兴致勃勃的。

擦肩而过时她嗅到了浅淡的花香,有些像桂花又像是栀子,十分好闻。

不知道是不是虞苑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目光里含着些戏谑试探,不带有恶劣的情绪。

虞苑端坐在厅堂里,陈桓也难得坐在她的旁边,那美人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双手奉着茶杯。

“妾身谢颜给少夫人敬茶。”

虞苑也端过了这杯茶,只是接茶的那一瞬间,感觉手心被人悄悄的挠了一下,像电流窜过了的酥麻。

差点这杯茶没有端稳,撒出了些水,陈桓见此,冷嘲热讽道。

“连茶都端不稳,你还能干点什么?”

谢颜陪笑道。

“少夫人也不是故意,少爷就别那么计较了。”

虞苑才缓过了神,仿佛刚刚的酥麻只是她的错觉。

陈桓瞬间被这笑迷了心窍,将地上跪着谢颜搀扶了起来。

虞苑立马起身就走了,待在这里有些坐立难安的。

*

青平镇,因为大雨的缘故,一些老弱病残就得了流感。

陈母带着家里已经感染了的奴仆,便去了庄子养病,里面就有虞母。

所以大大小小的事物压在虞苑的肩上,管家权落进了她的手里,好在虞苑从小便就是学这些的,只不过是管起来比较费劲。

因为没有娘家,任何人都可以踩上虞苑一脚,而陈桓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娶了一个如同白开水寡淡的低贱女人,也就只有那么点用处。

虞苑坐在书桌前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累,账本看得她头晕眼花,大大小小的事物跟乱麻一样牵扯不清。

这时传来清脆的女声。

“夫人等会再看吧,免得伤了身体。”

虞苑疑惑,她不习惯别人伺候就连陪嫁丫鬟小净平时不叫也不会进她的房间,这人竟然趁她毫无察觉能进来。

抬头瞧见的是张秀气的脸,与岑音相似,但整张脸柔和女气得有些过分。

她一时语塞。

“你……”

岑音叹了一口气,她在灵堂跪了三个月,自己就在灵堂前守了三个月。

“我来做你的陪嫁丫鬟。”

“我答应过你的。”

虞苑低头,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岑音,自己也知道虽然她的手段狠戾干脆。

但这是站在她视角里,自己估计也会像她一样,甚至可以做到更极端。

她默了默。

“三个月前那些话是我说得有些过分。”

虞苑心怀愧疚,这段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其实也不是那些人对她有多么重要,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习惯了有了这些人的存在。

一时的不习惯造成的巨大落差,而且也有因为成亲完在婆家受欺辱的缘故。

而对于岑音瞒她的这件事,也早应该习惯,毕竟她又能做什么呢?

“没事,你生气才是应该的。”

岑音软得像没骨头,从背后抱住虞苑,头搁在颈窝,柔软紧贴着背后,虞苑不习惯这些的亲近,身体陡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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